齊七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跑得太快,而迷路了,她盤腿坐在樹旁邊,郁悶到兩手支著自己的腦袋,周圍沒有任何的東西是活的,這樣的話一直都很可怕,天地草木生靈全部都給人一種虛假,這樣是什么樣的感覺,齊七說不出,但是她很難受。
她有一點害怕,但是怕久了也就習(xí)慣了,天色沒有變化,時間不會流逝,仿佛她坐在這里就是永恒,死寂在侵吞她的生動。
暗處,有好多的眼睛在觀望著她,他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小姑娘虛弱的機會。
齊七低下頭,她不再思考,而是開始睡覺,天大的事情,想的通想不通,睡一覺就好了,再難的事情,醒過來就會變好了,齊七閉上眼睛。
就是現(xiàn)在,一團黑霧從暗處竄出,朝著齊七沖去。
齊七一瞬睜開眼睛,手中綠瑩瑩的光芒一瞬彌漫,變成一個光罩將那團黑霧罩在其間,齊七站起來,拍了拍手,走進自制的小光牢,看到里面的東西,齊七笑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現(xiàn)在才出來。”
“你這小鬼倒是沒有那么笨啊。”他猙笑著道。
可齊七完全沒有被嚇到,她敲了敲小光牢,鼓了鼓腮幫子,道:“哼,要是沒點本事,怎么能跟人出來闖天下呢,你這是哪里來的鬼魅邪神,竟將我困在這死寂空間中襲取我的生力,若非我感受到了血腥味,豈不是要被你奪舍成功了。”
“嗬嗬嗬嗬嗬。”那人聽了齊七的話,竟大笑了一陣,隨后才看向齊七,他湊近了貼近了光牢的表面,靠近齊七,笑容詭異到不似個正常人,道:“小姑娘懂得還挺多啊,連奪舍都知道。”
“那小姑娘知不知道,這幅畫都是我的,在畫中的你,又豈是我的對手呢?”那人話音方落,那小光牢竟一瞬消失不見,他貼近了齊七的臉,就在兩相接觸之際,忽來一道白光,直接將齊七拽出了這畫中世界。
“呀。”周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齊七險些摔在地上,還好句芒扶了一把,他望著齊七,擔(dān)憂道:“小姑娘沒事吧。”
“沒事沒事。”齊七擺擺手,搖搖頭,行為舉止糙漢子,乖巧可愛的外形,道:“只是差點讓那東西奪了舍,這是件什么東西,竟無聲將我納入其中?”
句芒抖了抖手里的畫,讓那黑霧好一陣吃苦的同時,才為齊七解釋道:“這畫,乃是一件靈器,因畫的內(nèi)容是這方山林,只要他將這話擺在林間小徑,你若沿著那路向前,便入了畫了。”
“噢,原是如此。”齊七點點頭,可隨后疑問又來了,她問道:“可他若沒有實體,如何能將那畫擺上引我入畫,可若是他有實體,又何必要奪我的身體,方才那一陣濃郁新鮮的血氣,難道是句芒你傷了他嗎?”
句芒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而是指引著齊七看向了那方水潭,此時水潭已經(jīng)不復(fù)清澈了,濃濃的血氣在其中升起,竟飛了這旁側(cè)的鳥獸,齊七的靈眼在此時忽然有效,她看到那被血氣污染了的水潭之下有一具無頭的獸身,仿佛被剝了皮,全身都在向周圍散發(fā)著血肉,而那獸身之下,還有一顆頭顱……
齊七一下就明白了,像是這家伙引了她入畫,卻被另外的人剝了皮,倒是可憐。
“我沿著血氣而來,便在水潭之上看到了畫,便找到了你。”句芒說著,頓了頓,又道:“觀這水潭中的獸身,應(yīng)是基山特有的猼訑,他素有先知之名,在千山四海中都十分有名,到底是得罪了何人,怎會……”
“他是先知?”齊七驚訝地張開了嘴,她覺得現(xiàn)在需要來個果子啃啃,冷靜一下她的腦子,可是她又忍不住爭辯,道:“他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個好人,還把我關(guān)在畫里,還莫名其妙被人殺了還剝了皮,他是先知?”
兩句他是先知充分表達了齊七對這個猼訑?shù)牟恍湃危F(xiàn)在的獸都怎么回事,越天才長得越歪嗎?
“小七,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句芒搖了搖頭,道:“萬物都有兩面,就如同萬物有生有死,雖然天地初成,大部分初生之靈都站在了正面,但為了平衡天與地,像猼訑這樣的人是必須的。”
齊七做了個深呼吸,道:“好吧,我承認(rèn)他是必須的,但然后呢?我們要查是誰殺了猼訑嗎?”
“嗬嗬嗬,不用你們查。”那畫卷,不,應(yīng)該說是猼訑偷聽了很久他們兩人的對話,他笑得有些詭異,道:“我的眼睛生在背后,自然能夠看得見她是誰,而她也會受到懲罰,嗬嗬嗬嗬嗬。”
齊七聽到那笑聲就全身發(fā)抖起雞皮疙瘩,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擺擺手,示意還是句芒同猼訑說吧,她是完全不能同這個人交流的了,我天,多呆一會兒,回去迎人阿哥要把她上上下下都刷一遍了好吧,不然就是污染空氣。
句芒攤開畫卷,一團黑霧在青綠的林中及其明顯,他其實可以躲在畫的角落,但是并沒有,猼訑即便死去,也不曾畏懼過什么。
“天上地下只有你這一只猼訑。”句芒忽然道:“你應(yīng)該能夠測算你自己的生死。”
面對句芒,猼訑又忽然變得雅正,斯文,像是個喜歡畫畫的普通靈而已,他微笑道:“有些事情是命定不能更改的,能夠測算出來的事情,也只能稍許鉆一點空子,謀一條后路。”
“可你想謀的不是……”句芒沒有說出來,但看著猼訑?shù)纳袂樗投耍t訑是個瘋子,他的死他算到了,所以他謀,他謀的不是后路如何生,而是弒殺者如何哀,死又何苦,哀為至傷。
齊七跑的遠遠的,看著一人一畫似乎討論的非常深刻,句芒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沉思的,她抿抿唇,又跑到林子里摘些果子去,這次她比較謹(jǐn)慎,起碼句芒從未離開過視線,誰能保證林子里沒有再一幅山水畫呢?
句芒可不是每次都能正好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