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霍霆長得很像年輕時的喻文州,他們家族的男性大多是十分俊朗的,臉上線條剛毅,五官深邃,帶點混血特征,而眉眼沉下來,不笑的時候,便又能給人一種鐵石心腸的觀感。
季眠難免有些好奇霍霆的身世,雖然她也不傻,大抵猜到了他是誰的私生子,這件事帶給她的沖擊其實挺大,霍霆接過手機的時候,她下意識往旁邊縮了縮。
喻家,還是家主!季眠對他們了解不多,只是從徐應蘭那里聽來一些。
他們在海外數百年,家族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財團,本身實力強悍,再加上有些媒體對他們神乎其神的夸大,季眠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之意。
而霍霆也將屏幕移過去了一點,并未拍到季眠。
現在大概九點多鐘,里面的男人穿著銀灰色的睡衣,微笑地看著他。
霍霆率先發話,開門見山,沒有一點客氣的鋪墊。
“那個喻寒,能不能給他弄回去?一天天的盡不干人事。”
喻寒到x市,他作為家主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現在喻文州只微微一挑眉:“堂兄他欺負你了么?”
其實在喻家,很注重血脈傳承的聯系,也很注重孝悌尊卑,只對外界野心勃勃,不然這樣一個家族,怎么可能在風風雨雨里維系數百年?
季眠在一旁,震驚得不行。
親兒子落一身傷,現在不知道要逃到哪個地方去,作為父親只風輕云淡地說是“欺負”,仿佛只是簡單的兄弟打鬧似的。
霍霆半晌沒說話。
這幾年時光,他仿佛早就適應了喻家的這一套規則。
“你要不給他弄回去,我必定讓他見血。”這不單單是威脅,玩陰的誰不會啊,反正現在已經撕破臉了,喻寒就沒想他好過,還差點傷害了季眠,這徹底觸碰到了他的底線,無異于雷區蹦迪。
可是喻文州仍只是微笑:“我可以給你人手,你別弄死他就行,你小叔對我是有恩的。”
不愧是父子兩,骨子里都一樣瘋。
這簡直可以當做最迷惑的父子對話了,季眠這般想著,卻沒想到自己被突然cue到。
“季眠呢?也給我看看。”那聲音陡然溫和下去。
“想都別想。”霍霆卻兇巴巴的,“掛了。”
季眠看到喻振軍一臉無奈,大概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次,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在車上用了些飯食,等到吃完,差不多也就到了目的地。
這郊區別墅一點也不低調,三層樓燈火通明,是季眠三輩子沒有見過的奢華。
門口齊刷刷聚著傭人,大多十分年輕,而且十分曉得事,禮數規整,恨不得拿紅地毯來迎接。
霍霆就算現在有些狼狽,但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就是唯一的主子。
而攙扶著霍霆的季眠也受到了格外的優待,一口一個季小姐喊著,熱情得過了頭,讓季眠覺得拘泥得很。
房間早就準備好了。
霍霆在主臥,光床就大得驚人。
又有私人醫生進來替他上藥,揭開衣服一看,身上已有好幾處淤青。季眠難以想象他這一路是怎么忍過來的,他難道不曉得疼么?
醫生給敷上了藥膏,又放了一盒鎮痛的藥劑。
霍霆身體扎實,從二樓墜下都沒傷著筋骨,醫生只是囑咐:“如果晚上疼到睡不著的話,可以吃兩粒。”
果然很嚴重。
他似乎有點累了,季眠給他倒了點溫水來,讓他洗完澡后就吞藥睡下。
霍霆見她要走,忽然心底里有些不舍:“你不再問問我的事嗎?”
季眠當然很在意這些。
可是現在太晚了,他得好好休息養傷……況且,該了解的她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問更多細節也沒什么意義,她也幫不上什么忙。
只有一點,她肯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季眠笑著搖搖頭,只道:“你先好好休息。”正好身邊有女傭,她問詢自己房間在什么地方時,那個女傭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季小姐,我們就收拾了少爺的房間,難道您不是和少爺一起睡嗎?”
一,起,睡……
怎么可能嘛,他們大抵是誤會了什么,雖然告白也聽過了,她也接納,可是還沒快到這個地步……
“也沒什么不好。”霍霆接話,對那女傭道“你先下去吧。”
果然,霍家的人,就是很靈性。
季眠一個“等”字卡在喉嚨里還沒說出來,對方就已經溜到門外,順手還給門反鎖了起來。季眠只好回頭怒視著霍霆,只是他此刻流露了一副脆弱情態,捂著傷口微微皺眉。
“我身上臭臭的,手臂都抬不起來,你給我搓個背吧。”
季眠覺得心臟都要炸掉了,這都是什么虎狼之詞。
每當到這個時候她就會怪罪自己嘴拙,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少年忽就伸手捏住她的衣角。
“求你了,姐姐。”
……
誰能拒絕呢?這根本拒絕不了吧!
季眠承認,霍霆那眼淚汪汪的可憐表情確實是自己腦補出來,奶狗似的搖尾乞憐。
搓背過程,一言難盡。
奶狗身材真得好,皮膚白皙,作為一個男生,卻腰細腿長,但該有的肌肉也絕不含糊,藝術品似的可以放出去展覽那種。
好在他也不是人性全無,身子浸泡在浴缸里,腰下圍了浴巾。
只不過那突起的地方,還是顯眼得不行。
季眠好幾次想跑,臉上紅得要滴出血來,而他人陷在浴缸里,身上泡泡黏黏膩膩,最后有點不耐煩了,拉著她的手腕不讓她開那個門。
“生.理反應而已,我也沒辦法。”他像是試圖要跟她講道理,聲音有些沙啞,像口渴了的人,“畢竟姐姐的觸碰很舒服……”
季眠的腦子在那瞬間徹底死機。
她難以抑制地想要憐愛這個少年,哪怕他的行為看起來心機深重。
好在后來,他沒再繼續說那些羞人的話,也沒做越界的事情。畢竟這種招數用多了就會失效,他得留著關鍵時候用。
他只是洗了個澡,季眠卻猶如遭受了一場劫難,整個人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