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安腦中劃過一個大膽猜想,毫無隱藏便問道:“顧予彥,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顧予彥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陸亦安的眼睛,只消一秒便回道:“小時候,在清閣。”
難怪這雙眸子這般熟悉,陸亦安想起那個板板正正任她欺負的小男孩,他的眸子和現在沒有任何變化,永遠都是包容萬物溫潤如水的模樣。
但陸亦安覺得不止那個時候。
“在京都的時候,我們是不是還見過。”
顧予彥回頭拉著陸亦安繼續往前走,“沒想到安安記了這么多年。”
顧予彥語氣中有隱隱笑意,陸亦安搖搖頭,將腦中那些奇怪的感覺壓下去,又問:“你為什么和四皇子四年前認識啊。”
“清姨于我有救命之恩,她在離開京都之前,曾將你托付于我,那晚我是出去找清姨不小心撞到四皇子帶兵,當時他想殺我滅口。”
好巧不巧,陸亦安也是那晚被人追殺,會不會那個黑衣人就是宋清源?又會不會顧予彥也是被她連累的?
陸亦安又搖頭,若當真是宋清源,那月生花的毒應該是給她下才是,明明那晚他們見過的。
顧予彥再次停下腳步,手按在陸亦安的頭頂,“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因為你才中毒,清姨也一定會回來的。”
陸亦安鼻子驟然一酸,輕輕吸了一下不讓它擴散到眼睛。
“可是這么多年,她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四年里哥哥南下賑災也從來沒有忘記尋找她,我真的好害怕。”
顧予彥捏捏陸亦安的手,似是在給她堅定的信心,“她會回來的。”
陸亦安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謝謝你。”
顧予彥笑笑沒說話,只是握著陸亦安的手更用力了,等二十云魂帶著宋清源一同離開樹林后,一旁不遠處的樹后才走出一個人。
蘇羨的眼眶已經泛紅,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過了半響才轉頭看向身側,“華瀾,湘都姑姑可有下落?”
華瀾抱手一禮,“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那群人動作太過迅速,現在跟丟了。”
蘇羨手在樹上狠狠一砸,陰沉道:“找,無論如何湘都姑姑必須毫發無傷的回來。”
華瀾頷首看向身后,一群黑衣人再次悄然離開。
宋清源靠在馬車上一直盯著陸亦安和顧予彥,快到城門時宋清源眼里閃婚一絲精光,陸亦安不急不忙道:“看了我一路終于不看了?”
宋清源瞪了一眼陸亦安,恨不得撲上去,陸亦安哼笑一聲,“四皇子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好笑。”
宋清源越來越氣惱,他什么時候吃過這么大的虧,不過四年他竟然成了顧予彥的階下囚。
城門開了,陸亦安這才朝宋清源道:“我愿意送殿下回去不代表這件事就此結束,若殿下想要相安無事就安分幾天,否則我連一天的安寧日子都不會給殿下。”
陸亦安手里捏著一顆藥丸,笑瞇瞇的塞進宋清源的嘴里,宋清源死咬著牙關不肯吞下去,陸亦安拿出一根銀針抵在宋清源肩膀上。
“四殿下,這個藥丸不會讓殿下武功盡失,但這根針就說不準了,若今晚殿下武功暫失的消息傳出去,不知四皇子府可以撐過幾個這樣黑黢黢的夜晚?”
宋清源一頓,對上陸亦安的眼睛,他深感陸亦安眼里說不出的力量,這和以前的她完全不同。
宋清源冷靜下來,張嘴主動將藥吞下去,示意陸亦安解開他的穴道,陸亦安也不擔心,不僅解了他的穴道還給他松綁。
宋清源活動了一下胳膊,抻展衣服坐直靠在車上,而后看向陸亦安緩緩道:“你的條件我答應,解藥什么時候給?”
陸亦安莞爾一笑,“看心情。”
宋清源這下也不氣惱了,反倒笑了,“希望陸三姑娘言而有信。”
陸亦安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宋清源,難怪宋清源生母無寵養母婧貴妃也沒有很照顧他,卻還能走到今日這個地位,看似無腦實則很是能屈能伸嘛。
陸亦安譏笑一聲,朝外道:“停車。”
澤一拉住韁繩,陸亦安跳下車,澤一伸著的手僵在一旁,然后又假裝若無其事的伸向顧予彥。
顧予彥頓了一下,給面子的手搭在澤一胳膊上下來,澤一這才呼出一口氣看向陸亦安。
“送四殿下回府,我和你家世子在前面等你回來接我們。”
澤一點頭,鞭子一揮馬車飛快向前,車廂內隱約有碰撞的聲音。
陸亦安樂了,指著前面的小攤說:“走,我們去找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