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等人火速趕往了孟津大倉,在他和翟讓看來,剛剛的煙火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很可能是另外一個局面。楊浩不敢想,但是又不得不想。孟津大倉的糧如果沒了,河陽本地的官僚也不會有好下場,這是楊浩現在最搞不明白的,為什么到現在。河陽守軍還沒有動靜。
楊浩第一次遇襲時,停宿杏花村的時候,獨孤澄便已經用影衛(wèi)特殊的方式傳信與大內了。這一路的險情基本能與皇帝所料大差不差,唯有這孟津大倉一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所以,眾人趕往孟津的這段路上,也在思索。她與楊浩和翟讓的設想其實應該大致上沒有偏差。不過,她總歸是一個久在上位的人,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在加急的情況下,原本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最后,楊浩等人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剛到孟津,所有人便都傻眼了。翟讓已經驚得不知道說什么了,楊浩和獨孤澄的臉色不是很好。獨孤澄是影衛(wèi)的實際掌權者,對朝廷的身份是欽郡主。這些年遇到和處理的大小事務,原本應該讓她遇事不驚的。但是,看著孟津大倉的慘狀,實在是壓抑不住心底的震驚。不過,到底是為朝廷做事多年的上位者,很快就平復了心境。
楊浩看著孟津的慘狀,不由的看向眾人問道:“這孟津可還是我大隋之王土?”孟津大倉的守軍全部死于大倉之內,顯而易見的打斗痕跡,血肉四濺的慘狀,大倉內不翼而飛的糧食,深深震撼著眾人。
楊浩蹲下來查驗了幾具守軍的尸體,他們有些人的眼睛還沒閉上,楊浩此時的心里像是揣了一塊巨石般沉重。他顫抖著手,幫這群沒閉上眼的守軍合上了雙眼。
翟讓看了看周圍的打斗痕跡和外面的車轍,在楊浩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讓楊浩勉強平復心情。跟著向外走去,仔細的查勘了現場。在現代,雖然是一個緝毒警察,但是上警校的時候,這些基本的課程,楊浩還是都有學過的,所以,跟著翟讓查勘周圍倒是也不費力。
正當楊浩他們查勘了現場一遍,正打算讓侍衛(wèi)們將這群守軍的尸體收殮一下的時候,外面火光四起,終于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朝著孟津大倉而來。
河陽守軍終于來了!
領兵前來的將領,同樣震驚的無以復加。領將急速下令讓河陽守軍將楊浩等人包圍。楊浩并不認識來將,倒是獨孤澄難得的開口道:“來人可是右驍衛(wèi)駐守孟津關的守官?”
來將聞言上前道:“你們是什么人?”
那獨孤澄繼續(xù)說道:“在你面前的是新來河陽赴任的河陽都尉楊浩,我們是他的隨眾,也是看到孟津狼煙而來,在渡口時遇到盜匪的襲擊,只比你們早到了孟津大倉一步。”
楊浩其實心底有幾分疑惑,為什么來人是右驍衛(wèi)駐守孟津關的守官,河陽城內的兵丁呢?種種疑問皆是盤在心頭。
來將聽完獨孤澄的話,之后下馬道:“末將右驍衛(wèi)駐守孟津關守將,來弘將軍賬下副將韓山。”隨即又看了一眼孟津大倉,縱然從軍幾載,但在自仁壽以來至今,還未曾見過如此慘狀,不由的向楊浩問道:“楊都尉,這。”
楊浩的心底有疑問,便看著韓山問道:“孟津大倉出事,為什么到現在還不見河陽城內之兵。反倒是,駐守孟津關的守將遠道馳援。”
韓山看著楊浩回答道:“如今河陽城內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河陽縣尉不知所蹤,我們得到河陽被盜賊突襲的消息,便快馬來馳援,我們守軍只往河陽城去,卻不想到河陽之時,城內一片亂象,根本沒人說得清盜賊在何處。我等,只有先安河陽,緊接著看著城外煙火,同時斥候來報,說在這個方向有打斗聲,末將這才引兵過來。”
其實韓山的心里是震撼的,滿地狼藉,橫倒豎歪的守軍尸體,布滿孟津大倉。更令人吃驚的是,站在眼前的這個血人河陽都尉楊浩。他不知道,楊浩經歷了什么,但是這身上的痕跡又表明了他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