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世突然感到一陣困意,她揉了揉額角,沒有了糾纏的心思了,直接道,“把臥室和大門的鑰匙都給我,你以后也不用來了。”
夏安瞪大了眼睛,怎么能這樣!
“你不能這么對我!”她脫口而出。
為什么?你多大臉?
時世冷冷的沒說話,盯著夏安:“
怎么你還真把這里當你家了?”
又有個女生站在了夏安身后,“太過分了吧。”
時世輕輕地笑了,只覺得十分奇妙,不管占不占理,人類永遠同情弱者支持親者——
“這就算過分了嗎?我的房子,將不歡迎的人趕出去輪不到你說話吧?”
那女生理直氣壯,“你不是安安的姐姐嗎?”
人群里有人點頭表示贊同,但又不敢言語聲援。
夏安的姐姐看起來就很兇,有點嚇人,很有社會人的氣場。
“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算什么姐妹。”
除了夏安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他們以為兩人不是親姐妹的,為此夏安在高二年紀不知道得了多少殷勤,畢竟是校花的妹妹,本身也長得好看。
原來夏安不是余思思的親妹妹?
那為什么夏安會有余思思家里的鑰匙?
夏安叫余思思姐姐,余思思也沒有否認啊。
是堂姐妹或者表姐妹嗎?
可這樣一來夏安就不占理了,他們這群跟著夏安來玩的人豈不是就尷尬了?
立即就有人望向夏安,眼神就有了別的意味。
夏安死命低著頭,眼淚往眼眶外涌,那些眼神像箭一樣擁有鋒芒,刺得她渾身火辣辣的,只覺得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樣感到羞恥。
她開口試圖挽尊,“你這么對我,媽媽不會原諒你的。”
“你媽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媽。”
夏安不可置信地瞪著時世,難以相信這話會是一直渴望著母愛的余思思說出來的。
她幾乎要脫口說出兩個人是同母異父的姐妹的事實,話到了口邊又咽回了肚子。
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就都知道她媽媽是個婚前不檢點,都會覺得她媽媽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會這樣子看她——那她就不要活了。
夏安十分勉強地沖朋友們笑了笑,聲音微微發著抖:“我們走吧,我姐姐好像不歡迎我們。”
時世抬腿又踢了一腳茶幾,下巴揚了揚,“鑰匙留下,還有把垃圾帶走。最后,不要讓我檢查到我少了東西。”
夏安臉色難看的把鑰匙交出來,然后“忍辱負重”地開始收拾垃圾。
低頭斂目時,眼神怨毒。
“夏安,我們出去等你好了。”
幾個男生小心地瞥了瞥時世后,其中一個朝夏安開口道,沒等她回答就互相拉著迫不及待地爭相出了門。
見此情況,剩下的人互相望望后跟夏安打了聲招呼后也都出去了,只有跟夏安一直站在一起的幾個女生,蹲下來幫夏安收拾垃圾。
一個披著長頭發的女生一次不經意對上了夏安看她的目光,下意識對夏安露出了個笑容,夏安只覺得這些人都礙事極了,狠狠地瞪了回去。
誰要你們幫,是巴不得看我丟人嗎!
長頭發女孩只覺得莫名其妙,撿了幾個垃圾進了塑料袋后只覺得沒意思,甩下袋子出了門。
我招你惹你了?又不是我要你帶我來你家的,幫你忙你憑什么瞪我!
時世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場無聲的眼神官司,看見了夏安眼中的懊惱和長頭發女孩走后的惱恨。渾身被一種奇怪的情緒充盈著——
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神明,是不是也像這樣安靜地看著這世間的硝煙戰火呢,無論有聲還是無聲?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看著看著,不覺得餓嗎?!
時世悄悄咽下口腔里分泌的多余唾沫,右手緊緊地摁住了左手。
忍住!不能直接動手!會被追殺的,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被維護世界秩序的衛道士們追殺,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