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記憶里有這回事,但并不是她主持的入門考核。
當時長老們看她萎靡不振,心下憐愛,有意不去打攪,所以原主只是耳聞。
不過……
新弟子剛剛入門,最是沒有定心的時候,對宗門哪里來的情義而言。
宗門慘遭挫折后,一群墻頭草就有了去意。
云宗不來不強求沒有拜師的弟子去留,若只是離開也就罷了,他們在弟子中拉幫結派,造言惑眾,這是后來大批弟子離開云宗的導火索。
他們甚至膽大包天打起了宗門外門庫房的主意。
這就是一群孤恩負德、狗膽包天的惡鬼。
時世淡淡道:“此事是我疏漏,回去就召執事們來商量事宜。不過有一事私以為應該和長老們商量一二。”
路以北:“不知是何事?”
木長老:“是否與新弟子入門有所關聯?”
時世:“自然。”
幾位長老見此番情形正了顏色,認真聆聽。
時世神色冷淡道:“我尋思,把那些只有魂燈的弟子們的命牌都補上吧。”
一語驚人,幾位長老皆愣住,不解其意。
魂燈是每個弟子乃至雜役都要有的,主要作用其實就是記錄弟子生死和追蹤在外弟子的行蹤。
命牌卻是另一種性質,這是控制弟子的一種手段,脫胎于一種詛咒之術,很是狠辣。
魂燈碎掉象征主人死亡,但外力破壞魂燈是對主人沒有影響的。
命牌卻不一樣,一損俱損,命牌碎裂,輕則主人神魂受損,重則致死。
這是為了杜絕弟子反叛的手段,只有在拜了師入了內門的弟子身上才會使用。因為只有這類弟子才能接觸到宗門機密。
朱長老疑惑不解:“這是何故?沒有半路改規矩的規矩。”
林長老也點頭:“是沒有這樣的道理,這般制著那些外門弟子,有違云宗自古以來的宗門法典。”
時世環顧幾位長老的臉色,陸長老、木長老事不關己;顏長老、水長老、路以北長老面露思索之色;路以南長老興致勃勃,很想說什么的樣子;葉長老神游天外,似乎根本不關心此間之事。
她勾唇,卻毫無笑意,眼神漠然:“其他幾個大宗門皆是如此,只我們云宗如此嬌慣弟子,慣得他們無法無天。”
“前些日有弟子來告我,說外門弟子中有幾位弟子,自負為曠世奇才,對宗門十分不滿,覺得宗門輕慢了他們。”
時世面無表情地看著諸位長老,氣勢睥睨,恍若高高在上的神坻,眼神如鏡,淡得仿佛心思已經不在人間,冷漠無情地俯瞰眾生,似乎在看他們又似乎眼中空無一物。
“我云宗給他們通天之路,不是讓他們狗一般在我面前叫囂。”
路以南張著嘴看著時世,瞪大著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
所有長老都看著她,像是突然不認識這個人了。
但還是那張臉,熟悉的人,熟悉的氣息。
顏長老開口打破這突然冷凝的氣氛:“素衣也是長大了。”
氣氛一松,陸長老就笑:“可不是嗎,哪里能總是個小女孩。”
他們想避過這個話題。
路以北飲了口茶水:“我覺得掌門所言甚好,云宗比起其他宗門的確太過松散,早該管管了。”
他看了看幾位長老又道:“外門弟子修煉的功法雖不是什么珍貴物,但也不容外傳,但前些日有道友傳信與我,說這功法在外許多人修行,還有人借此打著云宗的名號胡作非為。”
朱長老猛一拍桌子,怒道:“豈有此理!是哪個王八蛋?掌門,此事該嚴查。”
葉長老蒼老的聲音插進來:“查到了也無事于補,總不能把所有修此功法的人都殺了。掌門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顏長老猶豫:“這樣不好吧。”
路以北嗤笑:“有什么不好,還膽敢反抗不成?若是如此,趁早打殺了,免得禍害宗門。”
水長老:“總不至于這般嚴重。”
最后,在路以北長老和葉長老的力挺下,幾位長老還是同意了時世的意見,隨她處置。
再接著,眾人坐在書閣里說了幾番閑話,提到了外出尋藥的青木仙子,顏長老、水長老寬慰了時世幾句。
除了大比,眾人都覺的再就沒有什么大事了。
幾位長老勸了時世幾句,諸如不要荒廢修煉的話之后,發現徹底沒什么好說的了。
時世宣布散了,這次是真的散了。
幾位長老向她拜別后各自離開,最后離去的時世向留在書閣的葉長老作揖準備告辭,葉長老卻睜著一雙黑亮宛若嬰孩的眼睛望著她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