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的軍訓總算告一段落,九班的同學們開心到飛起,一個個若脫籠之鵠,紛紛換上個性的私服,不知道的還以為遠尚是一所藝術學院,專門培養時尚模特。
很多同學以宿舍為小群體搞起了團建,林海卿沒時間參與聚餐,迅速回到水韻之都。
畢竟家里那位等了她八天。
要瘋了。
蕭一塵看到黑瘦了一圈的少女回到家中,忍不住惋惜:“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肉,又被你扔了去。”
她從體重秤上跳下來,倒是一副驚喜歡快的神情:“太好了,終于低于85斤了。”
蕭一塵無奈搖頭:“怎么現在的女孩子都想變瘦,圓乎乎的不是很可愛嗎?”
海卿的面頰燒起來,他這話里的意思,是在說她軍訓前挺可愛嗎?
吃完晚飯后,兩個人擠在沙發上促膝嘮嗑。
海卿闡述了軍訓期間的趣事,以及對高三生活的憧憬,蕭一塵頻頻點頭。
他說起公司的業績連續幾個月穩步上升,以及下一步的工作方向等。
林海卿聽不懂他的宏圖偉志,只知道他是個有追求的男人,并說:“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第二天周末,林海卿一個人在家無聊。便想搞個突然襲擊,到錦峰找蕭一塵一起吃午飯。
出于好奇,順便想看看公司的運營情況,想起上次匆匆過來,都沒仔細看上一眼,實在可惜。
才怪,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錦峰里有沒有美女下屬才對。
蕭一塵正坐在總裁辦公室內盯著筆記本屏幕看數據,空調徐徐地送著冷風,辦公桌上秘書插的花幽幽的傾吐芬芳。
少女探頭探腦地貓進來,古靈精怪。
他聞聲抬眸,海卿看到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妙的異變。
“怎么?不歡迎我來蕭總的公司參觀參觀?”海卿嘴巴嘟起來。
“不是。”他想解釋,是擔心被爺爺安插在錦峰的眼線看到。
她抱著臂膀在他辦公室里兜一圈,沙發上有幾件他的外套,還有一張毛毯,可想而知,他忙到深夜的時候,就是在上面對付一晚。
茶幾上有供應商送來的水果樣品,都是海卿沒見過的花樣,蕭一塵洗了讓她品嘗。
“不夠冰,吃起來不爽口。”天氣悶熱,海卿道。
“一鹵樓有個冷凍室,放里面三分鐘后拿出來,清涼舒爽。”
他尾音還未落下,海卿便端著水果盤屁顛屁顛地往樓下跑。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巴不得錦峰里的員工都看到她的出現。
秘書把電話轉進來,蕭一塵接起,是某機關單位的食堂負責人,想續約。
因為這家食堂的訂單量少,配送路線又太偏僻,蕭一塵原本打算終止合作舍小保大,無奈對方言辭懇切,盛情難卻。
海不辭水故能成其大,蕭一塵念舊情,權當捎帶著做做,給公司添一點小數據。
一通電話打下來,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九分多鐘,心里嘀咕著那丫頭怎么還沒回來。
又過了一會兒,少女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一個不好的念頭冷不丁地闖進他的腦袋。
冷庫的門鎖設計復雜,如果海卿進去了,被反鎖在屋內,沒有出來的話……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腳底板發軟,手心開始冒冷汗。
一邊快速往樓下沖,一邊讓秘書給樓下保安打電話找人。
蕭一塵迅速趕到樓下冷庫,門果然緊鎖著,他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快速輸入密碼,打開了冷庫門。
庫內昏暗,他打開燈,赫然看到一個凍成一團的女孩縮在地上。
幾乎失去了意識。
蕭一塵瘋了一般,快速將林海卿從地上抄起,抱著她往太陽底下跑。
辦公大樓下,來往的路人停下腳步。
九月初的陽光燥熱刺眼,懷中的少女卻在瑟瑟發抖,身上冒著寒氣,嘴唇青紫。
“海卿、海卿!”
有人在耳邊竭力呼喚她的名字,聲音微哽。
蕭一塵將襯衫脫下,蓋在她身上,再將她箍得緊實。
顧不得有職工陸續趕過來。
過了許久,女孩才緩緩睜開眼睛,臉貼著一塊溫熱堅硬的胸膛。
她以為自己凍傻了,腦海中呈現了幻覺:她睡在蕭一塵的懷里,他沒穿衣服……
過會兒徹底清醒過來,才發現,是沒穿上衣……
海卿眼看著他的眼尾緩慢地爬上一抹紅,眼神里面有擔憂,急切,疼惜。
她在他懷里蹭了蹭,細聲細語地解釋:“我、我沒想到進去之后,門自動鎖上了,里面很黑,我摸了半天,沒找到燈,又黑又冷……”
他蹲在大太陽下,赤條條的上身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的身體,掌心不停地搓著她的手背、臂膀、面頰。
像冬天的破廟里,相依為命的乞丐夫婦。
員工在邊上竊竊私語,他們不知道,蕭總懷里的女孩是誰,怎么會讓一向指顧從容的他方寸大亂。
“以后不能讓你一個人亂跑了,你這個闖禍精。”他的聲音中裹挾著一絲低啞。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還光著上身,雖然健身的效果挺顯著的……
但是,哪能隨便給外人享用。
她闖了禍,把他嚇得半死,還歪打正著地滿足了自己的私心,海卿赧然。
四肢恢復知覺后,耳根熱起來,她知羞,慢慢從他懷里掙脫。
蕭一塵這才穿上襯衫,心中長嘆:拜你這小妮子所賜,本總裁苦心經營的形象掃地,被幾打人看光了。
他不知道的是,有比形象掃地更棘手的事,等著他回疊清雅苑解釋。
海卿也不知道,自從她傻傻地害得自己差點凍死后,三天之內,錦峰所有的冷庫都換了高級新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