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濤去水站。后院的竇仁開始接了，水要接滿了，后邊是曉宇，“哎鄰居，”竇仁讓接著接，“拿桶，準備。”曉宇不動，說：“你松開手吧，我自己接。”“你快來吧，都等著呢，快點，聽見沒有？”曉宇不情愿地把桶放到跟前，不挨上他的桶。老人說，鄰居是躲不開的。竇仁提走自己的桶，拽過曉宇的桶，接上了。曉宇用鐵絲拽拉。

　　曉宇喊小濤：“過來，”曉宇接滿了一桶提出，接上另一桶，“這桶拿走吧，你打坯吧？”“你就要一桶哇？”“缸滿了，就差一桶了。”

　　小全來了，拎來一個桶和扁擔，排隊。

　　小濤說先走，走了不遠兒，說不好拎，曉宇給挑走。曉宇送立本一桶，倒出，折了兩個半桶挑回家。小濤在路上歇著。

　　小全挑起，走不好，小濤說咱倆挑，你在前頭我在后頭。前后磕碰，前邊踩掉了小全鞋，后邊碰桶。立本來了，“給我挑吧。”立本挑著悠悠走得快。

　　小秋端了一碗飯菜到西院來吃，小林正好碰上了，訓她：“別端飯到外邊吃。”小秋說：“又不是好吃的。真是的，啥都說我。”

　　小輝、春麗也來院子看，小輝問：“有你的嗎？”春麗搖頭，小輝想明白了，癟嘴說有人給你整啊。小輝查土坯數，“這也不夠。”

　　小燕子飛來，落在屋檐，小輝說：“它是后院的。”春麗看她，拉長聲音：“是嗎？”小輝斜眼，說：“還是大娘呢！”

　　小波來了，后面跟著小東小芳，叫小濤回家吃飯。小濤來之前告訴媽到點兒要叫他。他媽做好飯，讓小波來，小波不愿動，跟他媽發牢騷，“他不想去，還跟人摻和啥？不會自己整嗎？”隋嬸說：“他就是不愿意自己干嘛。在家，把院子地面都弄壞了。”叫小月起來，“去叫你二哥回來。”小東和小芳來了，小月在被窩里不出來，她沒穿褲子。隋嬸推小波，讓領小東小芳走，快點！她絮絮叨叨地說老人的話，碰上啥人就啥樣。

　　小蘑菇來立本家院子看，看見小波小五，就問：“吃了嗎？”

　　小五說：“吃大鼻涕啦。”小波笑，小濤小林小秋嘻嘻笑。小蘑菇看地上的幾排土坯，“挺能干，挺快呀。”小五做個怪臉，手捂嘴：“就是不咋的。”小林擠眼笑。

　　有燕子從西邊飛向東邊，小濤仰頭，說：“有喜事了。”立本跺跺腳，褲腿兒有泥點，鞋粘了泥和草。小林拿一把笤帚幫立本掃褲子和鞋面。立本說：“就干到這，到點了。”小全拉立本胳膊，說：“明天上我家打。你家院子擺不開了。”大伙往外走，小全走了一會，又折回來，“明天上我家啊。”他又數了數地上的坯，看還需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