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跑著跑著,發現容離沒有追上來,她納悶地回去找他,發現他站在枯樹下,神情迷茫。
她皺了皺眉:“007,是不是另一個人格出現了。”
007:“正在檢測中,檢測完畢。宿主猜得不錯,現在這個人是另一個攻略對象,云離。”
“正在為宿主檢測云離的好感度……”
“云離目前好感度為30。”
楚楚疑惑:“為什么不是0。”
她和云離素未謀面,按理說應該是0點好感值才對。
007解釋道:“因為兩個人格實際上是一個人,雖然云離沒有容離的記憶,但是容離對宿主的感覺會影響云離對你的感覺。”
楚楚明白了,所以劇情里容離對聶輕一見鐘情有大半原因是因為云離喜歡聶輕吧。
所以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很喜歡。
云離看著不遠處盯著他看的小女孩,她穿著紅底縷金洋緞窄襖,一雙繡花鞋和她一樣小巧可愛。臉頰紅彤彤的,眼睛大而亮,莫名的,他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
小女孩一步步走近了,疑惑地看著他說:“容離哥哥,你怎么了?因為我打你生氣了嗎?”
云離一愣,她叫自己什么?容離?
他這才低頭注意到自己的身形似乎長大了不少,他大抵是失憶了,忘記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過聽眼前女孩的話,她應該認識自己。
思及此,云離看向小女孩,毫無隱瞞地坦白道:“我失憶了,你為什么叫我容離?”
楚楚聞言,嘻嘻笑出了聲:“容離哥哥你騙誰呢,怎么會突然失憶,難不成是被我砸失了憶嗎?那我再砸你一次。”
說完不等云離反應就又‘哐’地一聲砸在云離頭上,云離愕然地看著女孩。
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他正要說什么,卻一陣天旋地轉,意識的最后,是小女孩歪著頭笑嘻嘻地看著他,明亮純凈的眼眸閃爍著狡黠靈動的光芒。
“云離好感度上升10,目前好感度40。”
楚楚差點憋不住笑,不是吧,這次的攻略對象莫不是受虐狂,她砸他還能砸出好感度來。
不過看著面前的男童神色恍惚一下,臉上冷冷清清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又很快變成她所熟悉的薄怒。
她知道,是容離回來了。
于是她又跑得離男孩遠了些,看他惱怒地追過來,便撒歡似的逃了。
最后還是明蘭叫吃飯的聲音喊停了兩人。
之后云離再也沒出現過,楚楚也不著急,既然已經出現了一次,之后肯定還會出現的。
而云離的第二次出現,時隔了大半年。
彼時正值中秋佳節,楚楚鬧著要下山去鎮上逛逛,容衡抵不過她的眼淚攻勢,不出楚楚所料地同意了。
容離不想去,也被楚楚硬拉著下山了。
一入熱鬧的集市,楚楚就興奮得像是進了水里的魚兒,滑溜溜地就甩掉了容衡和明蘭,還連帶著拐跑了容離。
在人群中穿行時,跑得太急太快的楚楚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她捂著被撞疼的腦袋抬起頭想道歉,卻在瞥見頭頂人的相貌時神情一變。
她慌忙低下頭,喏喏道:“對不起。”
男人看了小女孩一眼,和藹地說道:“無礙,倒是小姑娘你沒事吧?”
楚楚搖搖頭。
男人便越過楚楚走遠了。
容離看著始終低著頭沒有抬起的楚楚,問:“你怎么了?”
楚楚吸了吸鼻子。
容離的心臟一頓。
只見小姑娘緩緩抬起白嫩嫩的臉蛋看向她,平常澄澈歡悅的眼睛此刻卻灰蒙蒙的,像是一瞬間失去了神采。
她笑著哭泣:“容離哥哥,剛剛那個人是殺了我爹爹的人。”
容離眼神一寒,“他叫什么名字?”
“所羅門門主,邵一天。”
“等我長大后,我會幫你殺了他。”
年僅九歲的男孩說起‘殺’這個字眼,卻面不改色,寒意刺骨。
楚楚非但沒有害怕,還重重地點了下頭。
容離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拉起楚楚的手,他放柔了語氣對楚楚說:“走吧,我們回家。”
楚楚又是點了一下頭。
容衡找到二人時,他們正一站一坐,楚楚坐在花壇上津津有味地舔著糖葫蘆,容離站在她旁邊看她舔糖葫蘆。
明蘭嗔道:“楚楚,怎么一個人吃不給容離哥哥分?”
楚楚還沒回答,云離就開口道:“我不喜歡吃甜的。”
楚楚瞇起眼睛笑:“明姨,我買了兩根的,但是容離哥哥不要,我就吃了兩根,嘻嘻。”
說著,最后一顆糖葫蘆咕嚕一聲被楚楚吃掉了,明蘭無奈地上前給楚楚擦帶著糖漬的嘴巴,“玩夠了也吃夠了吧,該回去了。”
“恩恩。”楚楚乖乖地應聲。
走的時候還不忘牽起云離的手,云離低眸看著兩只握在一起的手,神情一暖。
他方才在集市里走著走著就蘇醒了,身邊還是這個小丫頭,所以借機從她口里套話,大致了解了自己現在的情況。
神醫谷被毒娘子屠殺,乳母送他從密道逃了出來后,他就失去了記憶,看來是逃出神醫谷就被容姓男子所救,然后改名為容離了。
正沉思的云離發現身邊的小姑娘停住不走了,眼巴巴地望著街邊小販正叫賣的糖葫蘆,一臉渴望。
他失笑著問:“想吃?”
楚楚眨巴著眼睛,云離懂了,帶著楚楚走了過去。
*
回到紅衣教,云離這才得知救他的人竟是紅衣教教主容衡,他對容衡沒有偏見,倒不大在意此事,更讓他在意的是夜深之時正要就寢的他發現小姑娘竟然是跟他睡在一起的!
楚楚疑惑地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云離:“容離哥哥,你不困嗎?”
云離抿緊唇,動作僵硬地躺下。
身邊小姑娘從善如流地抱住他,枕著他的手臂,安靜地閉上眼。
這個容教主,救他回來莫不是作童養夫的?
云離一夜未眠,待天蒙蒙亮時才閉眼小憩了一會兒,這一小會兒過去,再次醒來的人就成了容離。
他看了眼身邊摟著他睡得正香的女孩。
她的眉眼溫順恬美,安安靜靜睡著的樣子可比醒著時吵吵鬧鬧的時候可愛多了,容離如是想道。
他照常起身,果然他一動,女孩也醒了,又纏著他讓他等她一起去院子里練功。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容離倒也習慣了,習慣了女孩的吵鬧,習慣了她像個跟屁蟲一樣隨時隨地跟在他身后,習慣了她待在他身邊睡得鼾甜的樣子,也習慣了她抓著自己的手,眼睛彎彎,像是小月牙兒,聲音清脆地說:“我喜歡容離哥哥呀。”
他習慣她,就如黑暗習慣光明,習慣得理所當然,毫無怨言。
轉眼間,春去秋來,已是好幾個輪回。
院子里總是相伴著練功的身影也從小小的兩只一日日長大,變高。
女孩長成了亭亭少女,而男孩脫去當初的稚嫩,五官愈發精致,初顯出俊美風情來。
刀法果然更適合楚楚,終日刻苦的練習,使她逐漸掌握了容衡教給她的七星刀法的精髓。一襲紅衣醒目,一手嚯嚯生風的刀法更是凌厲流暢,讓人望而生畏,不敢招惹。
十年過去,當初嬌蠻可愛的女孩已經變成了紅衣教,包括整個江湖都避之不及的女魔頭。
要說女魔頭殺人,倒也沒見她殺過,但她整人的手段確實讓被她盯上的人著實吃了不少苦頭,漸漸的,她女魔頭的名號便流傳了下來。
要說偌大的江湖就沒有打的贏她的人?
那倒不是,楚楚的武學天賦雖好卻不是極佳,刀法僅僅練到上乘,江湖中比她武功強的人還是有的,但奈何她背后的人太過強大啊。
光是容衡就已經讓人膽顫,更不要說新任教主容離了。
容離這人表面上溫溫和和,像是高門里走出來的貴公子,俊美風流,但殺起人來卻是毫不留情,手段極其之殘忍。
他練的同樣是七星刀法,但用刀殺人的次數卻極少,往往是直接干脆地用手,偶爾心情好了隨便撿起一片竹葉也能一葉封喉。
跟在他身邊的教眾光是見他徒手掐斷人的脖子就見了不下百次,他憑著兇殘冷酷的性格和強大到無人匹敵的武功,一統了整個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