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榻上的人一手搭上額間,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自怨自艾的說:“你曾說過我若安好便是晴天,如今想來定是哄騙于我的,本王自幼母后早逝又始終不得父王喜愛,此生注定不會有人真心待本王,是本王妄想了,你……走吧。”語氣中字字都透著那么的哀哀欲絕、萬念俱灰。
要說我這個人,意志力不可謂不堅定,反射弧不可謂不粗長,要不然也不會活活做了26年的單身狗,面對眼前“敵軍”如此猛烈的攻擊,我咬了咬牙:“行,你說吧,想要我怎么樣,我都照做。”
“什么都行?”
“嗯,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做到。”
重憐瞬間一掃方才的陰郁和沮喪,單手扶額撐起半個身子側(cè)躺著對我說:“我要祿兒你今晚宿在本王的寢宮與我同塌而眠,而且要與那日在繁城客棧中你與魏遼的睡法一樣,那時如何睡的現(xiàn)在便還如那般睡,絲毫不可簡略。”
我……目瞪口呆了,早該知道他就是被王位耽誤了的奧斯卡小金人得主,把第一人稱在“本王”和“我”之間切換的那么得心應手、隨遇而安的,我為數(shù)不多的那點良心和節(jié)操都快被榨光了。
無奈我也只能讓白霜再送進床被子來。
在得到我留宿的承諾后,重憐今晚頭一次對我顯示出了君王氣度的一面,同意讓我先回偏殿去換身正常而結(jié)實的衣服,終于不用再穿著折磨了我一晚上、比看股盤漲跌還讓人心驚肉跳的破“紗簾”了。
等返回寢殿,在重憐探究的視線追蹤下我向上次那樣把一床被子疊成長條擺放到床邊,自己則脫了鞋襪準備爬進去。
可我剛翻過被子“堡壘”就發(fā)現(xiàn)自己猛然掉進了一個寬厚的懷中。
我有些尷尬的說:“那個…上次魏遼是睡在很里邊的,我們中間隔著有半臂的距離呢。”
“可本王不喜歡睡邊上,小時候母后說過手指伸到床外會被野狼吃掉。”
我……要冷靜,打人是不對的,尤其是還在打不過對方的情況下。
調(diào)整了下心情,我盡量平和的說:“王上不是說上次怎么睡這次就要怎樣睡,不可有絲毫簡略的嗎?”
“對啊,我是說祿兒上次怎樣睡這次也怎樣睡,并沒有說我也要那樣啊。”
“你…你一個君王怎么能賴皮!”
“一個侍女怎么能說君王賴皮!”
說完他竟然還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野狼咬了他的手呢!
我悲憤的說:“你不是說過不會拿侍女的身份束縛我的嗎?”
“可祿兒你不也乖乖來侍寢了?”
“那還不是你傳令讓我來的?”
“祿兒真乖。”
我無語問蒼天,只能哀嚎道:“一定是有人把我溫潤善良的重憐給調(diào)包了。”
“溫潤?善良?原來我在祿兒心里是這樣的。”
重憐笑了,很美,很美,這樣的美,好似把他眼底永遠揮之不去苦澀都暫時的壓了下去。
說罷,重憐竟然自覺的往里側(cè)挪了半臂的距離:“睡吧,時辰不早了。”
“啊?這樣就睡了?”
“那祿兒還想做些什么,本王一定奉陪。”
“王上晚安。”我趕忙閉上眼睛抱住外側(cè)的被子,表示自己已成功進入睡眠狀態(tài)。
不知過了多久,我悲劇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