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白霜:“你說我把這個躺椅當作禮物送給王上,他會喜歡嗎?雖然可能抵不過我弄壞他的那個鐵什么勾的筆,但也說不定王上一高興便不同我計較了,你說是不是?”
等了半天旁邊的白霜沒回我,也沒有動靜,原因我大概是懂的,因為躺在這里實在是太舒服了,陽光溫暖的揮灑在身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讓人只想寧靜的享受這片平和與美好,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首歌來,嘴里忍不住哼唱道:
“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
心里頭有些思念思念著你的臉
我可以假裝看不見因為我真是近視眼
直到讓我摸到你那溫暖的臉…唔….”
一段還沒唱完,感覺一根微涼的手指突然撫上我的唇打斷了我繼續唱下去,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輕柔的低聲說道:“此間歌者難得,平日里切不可輕易展露歌喉以免招惹禍患。”
我迎著陽光緩緩睜開眼,眼中的世界剎那間全都神奇的變成了淡淡的藍色,柔和清新,就像戴了副淺藍色的濾鏡,更讓人喜不自勝的是我面前竟真的多了一張俊魅無邊的俏臉,那本就細致的皮膚經過淡藍色的過濾更加白皙透明,原本此時應該在旁邊的白霜也早不知跑哪兒去了。
對方見我呆呆的,又強調一遍,“方才我說的可聽懂了?”
“嗯?哦,懂了,以后不可隨便唱歌。”我花癡的點點頭。
那絕美的容顏仿佛讓整個世界都因著為他贊嘆而變得萬籟俱寂,更別說我這種基本沒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的帥哥絕緣體,面對此情此景直接就被美到大腦短路,竟開口蹦出句:“天仙大人您怎么還親自下凡了呢?”
沒成想天仙大人竟躬身溫柔的把我扶起來,只是秀眉輕蹙,還擔憂的摸了摸我的額頭和臉頰,“什么大人?祿兒,你怎么了?是本王啊。”
我搖了搖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這才看清對面的人,剛剛估計是被曬的迷糊了,瞧什么都是藍色的,重憐的美顏本來就自帶濾鏡效果,現在又加了層藍光,如此3D魔幻,我現在就算能召喚玄奘、柳下惠上身怕也是承受不住的。
不過周一曾經說過‘越是這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時候就越要冷靜’,我可沒忘記自己的初衷是求得重憐的原諒,然后趁著他高興順勢提出出宮的要求。
于是我立刻調整好表情,“我沒事,這些都不重要,王上您來試試這個,”說著,我起身拉過重憐坐到躺椅上,“怎么樣,舒服嗎?再躺下來試試,我連位置角度都調整好了,能讓整個身體充分接受陽光沐浴的同時,還保持臉部肌膚的不被曬黑。”
重憐依言躺下,我則趕緊湊過去半靠到躺椅的另外一邊,孜孜以求的像個家具城的推銷員那樣繼續蠱惑道:“王上你看,這是我前幾日專門求了大內官給訂做的雙人款躺椅,您可以想象一下與你最愛的人一起躺在這上面,夏天可以賞花感月吟詩作對,冬天可以看雪煮酒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春秋這頭頂的合歡花正值萌芽和飄落之季,聽說此花不僅香氣沁人,而且還具有…具有安神補腦的功效,是不是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重憐翹眉疑惑的看我一眼,然后才回答道:“嗯,除了這最后的安神補腦,前面說的確實是挺美好的。”
我心中竊喜又老懷安慰,自動忽略了他的前半句,沒想到我還挺有忽悠人…呃…是做銷售的天賦,之前還常擔心萬一穿越回去后主管因為我曠工這么長時間而炒我魷魚的話該怎么辦,這下竟意外的開辟了一條養家糊口的新道路。
我滿懷希望試探的問:“那…你喜歡嗎?”
重憐轉過身面向我,突然一本正經兩眼脈脈的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喜歡,十分喜歡,每一處都喜歡。”
我的心驀然一震,像是點了開關的彈珠機,被他一句簡單的“喜歡”激左突右撞、暈頭轉向的,我剛才明明問的是躺椅但總覺得他的回答似乎…別有深意,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為了不顯得尷尬,只能盡量轉移話題道:“那個….你喜歡就好,這躺椅是長青和長柏那兩個小侍衛幫…幫忙擺放的,他們….”
“賞!”被重憐出聲打斷,我更加局促了,“那個…還有….”
重憐靠近我,“祿兒還想賞誰,整個承光殿的人統統有賞,還有工匠和大內官也同賞。”
下一秒整個院內幾十號人齊聲高呼:“奴婢(屬下)謝王上賞賜,謝葉姑姑賞賜!”
這山呼海嘯般的喊聲徹底把我震懵了,我看看他們再看看重憐已經完全忘記接下來該如何說辭了,這好像與我原先設想的結果相同卻又似乎有哪里不同。
沒等我反應過來,重憐一把抱起還坐在躺椅上不知所措的我闊步往寢殿內走去。
我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腦子亂的跟漿糊似的開始還沒意識到,不明白不知何時又跑回門廊處的白霜低頭臉紅個什么勁,直到我被放到了內殿的大床上重憐直接棲身壓了上來,腦中的危機機制才猛然警鈴大作,我們的關系何時變得如此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