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里，灰胡子打開酒桶，從上層舀了一勺清澈的啤酒。倒入裝滿冰塊的酒杯里。

　　看著無數氣泡從那杯麥色啤酒里溢出，矮人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他好不容易閑了下來，而現在就是他最愛的啤酒時間。

　　可他今天注定不能如意。

　　擁擠喧鬧的酒館里，沒有人注意到那個男人是什么時候穿過擁擠嘈咋地傭兵和酒鬼，走到了灰胡子的面前。

　　一只鐵手套伸到了灰胡子的面前，指縫間夾著一枚銀幣。

　　“你就是灰胡子？”那個沙啞的聲音說。

　　矮人抬頭，只見一對充滿寒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鐵手大人，您怎么來了？”他緊張地朝后退了一步。

　　“別害怕，小家伙。”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矮人的頭，指縫間的銀幣落在桌上，“我有點事要問你。”

　　“當然，大人。”灰胡子咽了一口唾沫，準備俯身給鐵手接一杯啤酒，“請坐。”

　　但鐵手沒有理會，他抓起灰胡子的那杯酒，將它一飲而盡。

　　“不是在這兒。”他把喝完的酒杯往地上一甩，玻璃碎了一地，冰塊從中滾落出來，“把他帶走。”

　　旁邊的兩個士兵抓住了矮人的雙臂，把他強行拖出酒館。

　　“大人，你不能這樣！”矮人驚叫著，“大人，我是山丘之王的子民！大人！”

　　鐵手冷笑一聲，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之下走出酒館。而那枚銀幣靜靜地躺在滿是酒杯的桌臺上，反射著蠟燭的火光。

　　……

　　木屋的地下室，盧卡此時正將藥劑分別滴在不同的試紙上。

　　這些天來，盧卡除了管理侍衛隊。其他的時間幾乎都待在地下室里，對這些藥劑進行研究和分析。

　　雖然藥劑已經經過了杰西和莫里森的檢驗，盧卡也親自喝過藥劑。

　　但在他把這些藥劑大規模分發給魚人們之前，他還是想最后確定一下這些藥劑的安全性。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藥劑只有用在魚人們身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而如果用在其他生物上——比如說人類和田鼠，不但效果大打折扣，還會起到類似于瀉藥的效果。

　　不過這些藥劑應該是沒有任何毒性，盧卡曾經給一只田鼠喂了一整瓶藥劑，除了讓它出現了和盧卡一樣的癥狀，倒是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現在依舊在籠子里活蹦亂跳。

　　至于為什么只有魚人才能發揮藥劑的效果，應該是因為這些藥劑的主要材料是魚人鱗片吧。

　　當魚人們服用這種藥劑的時候，他們反而會覺得這種藥劑十分可口。而藥劑除了能夠讓他們獲得強大的能力，目前的唯一一個被發現的副作用便是讓他們的食量劇增。

　　這也是盧卡必須考慮的問題之一。魚人們的主要口糧是魚類，而魚類不論從價格還是獲得的難易程度，都要明顯高于小麥這種人類常吃的口糧。

　　這也導致想要大規模生產魚類，變得并不是那么容易。

　　將來一旦大規模使用這些藥劑，盧卡必須先解決他們的口糧問題——要么大量生產或是購買魚類，要么便是尋找代替的糧食。

　　當然，這個副作用還是很容易避免的。而藥劑能給魚人們帶來的好處……

　　從自然藥劑讓杰西能夠掌控自然之力，而圣光藥劑讓莫里森能夠掌握神力來看，盧卡推斷魔法藥劑應該能讓魚人們掌握魔法。

　　力量藥劑和防御藥劑，應該就是讓他們獲得強大的力量和強大的防御。至于它們有沒有對應的原力，盧卡現在還沒法下定論。

　　還有暗影藥劑……盧卡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燃燒的坩堝，不知道為什么，里面的藥劑到現在都還沒有煉制完成。

　　當然，盧卡也并不想就這么放棄他三年來的成果，這些天里他也沒有中斷藥劑的煉制。

　　這樣看來，自然藥劑能創造魚人德魯伊，圣光藥劑創造魚人牧師，魔法藥劑則是魚人法師，力量藥劑是魚人戰士，或許還有魚人刺客和魚人弓手，防御藥劑應該就是魚人防御者了？

　　盧卡現在也不知道魚人防御者是個什么東西。而這些總歸也只是他的構想而已。

　　然而這么一來，就有另外一個問題，那些黑色皮膚的魚人——就沒有藥劑能供他們使用了。

　　揉了揉額頭，盧卡先把紅色黑色這些東西放在一邊。專心地開始對照試紙。這也是他的最后一次實驗，而結果也告訴他，這些藥劑也的確是無毒的。

　　也就是說，這些藥劑已經可以給魚人們喝了。

　　不知道當這種像飲料一樣的藥劑在魚人們中流傳起來之后，會發生什么呢？盧卡想。

　　而這種煉金藥劑的名字嘛……

　　“五顏六色的，會冒氣泡，魚人們喝起來還像糖水……”

　　不如就叫魚人快樂水吧。盧卡咧嘴一笑。

　　“進來！”木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克雷和戴維斯。盧卡囑咐過他們每天都要到這里向他匯報情況。

　　他現在代替莫里森成了盧卡的財政大臣。負責沼澤里的財政和糧食。

　　“糧食的事怎么樣了？”盧卡向克雷問道，這是現在的他最關心的。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每天都在周邊的城鎮里收購糧食。現在我們的糧食儲備已經夠所有人吃上一個月。”克雷回答道，“不過，這也是現在我們糧倉的極限容量。”

　　所謂糧倉，其實就是一個被作為儲藏室的房間。

　　“至于魚人那邊，儲備的魚類也夠所有魚人吃上一周。”

　　“不夠。”盧卡搖了搖頭，“讓他們把大魚全部撈起來，然后再騰出一個地窖。”

　　“可是大人，魚類本來就不容易保鮮……”克雷顯然很驚訝于盧卡的決定，他覺得盧卡應該知道這點才是。

　　“照我說得做便是。活魚可以先放到東邊的池子里養起來。”盧卡吩咐道。喝了藥劑之后的魚人，食量大概是原來的三倍。他必須做好準備。

　　接著他看向戴維斯，讓他當了侍衛隊的隊長，這個家伙雖然不情不愿，但看來還是干得十分不錯。“你那邊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戴維斯搖搖頭：“他們還算聽話。”盧卡都能想象到戴維斯訓練他們的畫面。想來應該比鐵手好不到哪去。

　　“大人，還有一件事。”克雷遲疑了一會，最后開口道，“今天我派人到克拉克鎮收購糧食，聽到了一個消息——灰胡子被鐵手抓走了。”

　　“什么？！”盧卡驚訝地站了起來，“鐵手為什么抓他？”

　　克雷看了看戴維斯，而后遲疑了一會兒，抿了抿嘴唇。

　　“應該是因為您咯。”戴維斯聳了聳肩，替克雷回答道，“更倒霉的是那個替您開門的。今天下午他把那個笨小子掛在了城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