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xiàn)在的路時遇渾身酒氣,可懷抱里的溫暖,時染覺得,五年都不曾變過分毫。
這樣的認知,差點讓時染嚴守的心理防線崩潰。
時染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了心底那些暗涌的情緒,時染揚手,狠狠一記掌心拍向他屁|股。
“路時遇,你正常點,我送你回家。”
時染打他的同時,偏頭湊向他耳邊,加大了許多分貝。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時染的掌心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可身上的男人幾乎是巍然不動,僅是拿下巴蹭了蹭時染的肩膀:“染染,抱一下……疼……”
男人嗓音沙啞低緩,嘟噥出聲,帶著鮮少出現(xiàn)的孩子氣。
時染心底一怔,手心霎時間失了力道,也忘了疼痛。
“哪里疼?”像是被無形之中下了降頭,時染低聲開口。
夜晚走廊的自動感應燈滅了,只有玄關處的白熾燈直直在頭頂上方散發(fā)著亮光。
“腰疼……屁股疼……心也疼……”路時遇輕喃。
時染明白,腰疼是被她掐的。
屁股疼是被她打的。
至于心疼……
有那么一瞬間,時染心底有一道聲音清晰地閃現(xiàn)——【既然心都疼,那就抱抱他吧。】
時染心緒晃了不過幾秒的時間,男人還在反復低喃:“染染,染染,你抱抱我……”
鼻息間充斥都是濃濃的酒味,時染咬唇,緊緊咬住,鼻尖無可奈何泛著酸。
可路時遇,還在無意識地叫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盤旋在她腦海……
千回百轉……
良久,時染還是沒有抬起雙手回抱他。而是紅著眼眶,淡淡問他:“路時遇,我扶你回家,好嗎?”
“………”
“那……染染的話,你聽不聽?”
“……聽。”
時染終于是稍微歇了半口氣,輕聲問他:“那你乖一點,先從我身上起來,好嗎?”
“……好。”
聽到男人應聲,時染歇了一整口氣,然后開始推他:“你倒是動一動啊,總壓在我身上干嘛!”
推了良久,時染一雙細眉擰得懷疑人生,心底直吐槽:說好的是你吧!巍然不動的也是你!!鬧哪樣啊!!!
時染終于是耗盡了好耐性,處在了暴走模式邊緣:“路時遇,你再不起開,我喊非禮了!!!”
“………”
時染完敗。跟一個醉鬼講道理,是她的錯。
她牽強扯唇,笑了不如不笑:“路時遇,你再不乖點回對面,時染明天就和野男人跑了。”
男人似是觸電般后退了一步,腳步不穩(wěn)地立在地上,望著時染愣過幾瞬后低澀的笑容從臉上浮現(xiàn):“是啊,染染也不是第一次不要我。”
也不是,第一次,不要他……
時染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安撫的話沒過大腦就說了出來:“不是的路時遇,我……”
她急于向他證明些什么,卻在話到半路反應過來后只能戛然而止。
路時遇酡紅著英雋的臉,狹長的瑞鳳眼微微瞇著,眼眸渙散,聽到一半已是咧嘴笑開:“是啊,染染不會離開我的……”
這樣的路時遇,仿佛倒回了孩童般純真的時代,毫無防戒,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