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摸摸腦袋,起床氣?不過他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他指著燒餅和肉湯道:“新面食,洗完后嘗嘗。”
余南溪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心情,“嗯”了一聲,端著水梳洗去了。
徐謙看她步伐輕盈,似乎心里歡快無比,女人真難懂啊……
洗完后余南溪毫不客氣地霸占了徐謙的書案開始吃餅喝湯,說實話天天吃面條她也有些膩了,這燒餅味道實在美味,她一口氣把兩個都吃完了。
她看看徐謙道:“徐哥哥,你還會什么面食,以后都做給我吃吧,最好天天不一樣!”
“我還會......”徐謙一聽不對,這是要賴上自己的節(jié)奏嗎?
......
距離無望山十幾里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在勻速前進。
這隊人數(shù)量約有百人,里面胡漢雜陳,領頭兩人中一個是年輕英俊的漢人,一個是滿臉橫肉的中年匈奴人。
若是徐謙在此,一定能認出那漢人就是在無望山興風作浪的原實。
他在無望山被夜叉獸用樹干掃斷手臂暈厥,醒了后趁著徐謙和夜叉獸在搏斗之時忍痛悄悄逃出了無望山。
回到復興盟里他讓人做了一只假肢接上,然后勾結(jié)匈奴人大肆清洗復興盟內(nèi)部,
作為投名狀,他將高翔青木堂的那批動物藥材的消息告訴了匈奴伏漢衛(wèi)的頭頭劉濤。
伏漢衛(wèi),顧名思義:降伏漢人的衛(wèi)士,這是漢國一個針對漢人的特務機構,主要的任務就是在漢國統(tǒng)治區(qū)域及其附近采取各種對付漢人的行動。
這些漢人既有民間的組織,又有各路義軍,還有東晉政府的間諜機構。
其行動包括搶掠胡人、暗殺和破壞胡人的一切所有。
伏漢衛(wèi)和復興盟本來是死對頭,原實卻讓他們成為了一家!
伏漢衛(wèi)頭頭劉濤是漢國皇帝劉曜的第十七皇子,其人孔武有力,性子暴虐貪婪,狡猾奸詐,各個組織無一不在其手中吃過巨虧,對其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劉濤根據(jù)原實的消息,利用他安排隱藏在青木堂的叛徒,將高翔重新組織的復興盟殺得支離破碎,并且搶走了大批的動物性藥材。
這些藥材,主要用于外傷治療,可以在戰(zhàn)爭中救活許多士兵,在關鍵時刻甚至扭轉(zhuǎn)戰(zhàn)局。
原實看著遠處的無望山,想起來幾個月前在這里發(fā)生的驚天動地的那一幕,那次,他損失了一只臂膀。
他咬咬嘴唇,要不是飛云堡的人突然跑來湊什么熱鬧,他完全可以用陷阱困住那夜叉獸,他也不會丟掉一只手臂,可恨啊……
突然他想起了江紫萱和余南溪,心中暗暗道:“那江家丫頭可算是老相好了,居然路過此地,倒可以去拜訪拜訪,至于那大美人......”他腦海中浮現(xiàn)了余南溪絕世的容顏,舔舔嘴唇,“可惜沒有這個艷福了!”
他眼珠滴溜溜轉(zhuǎn)動,想找個理由去飛云堡轉(zhuǎn)轉(zhuǎn),一會兒后他就和劉濤說道:“將軍,此處不遠有個飛云堡,屬下有熟人在里面,相信她一定可以提供些有用的線索,讓我們大賺一筆!”
他所謂有用的線索是看看有沒有機會綁架勒索個富戶大姓,得到財物后就溜之大吉,從搶到藥材之后,他們一路上已經(jīng)綁架勒索了好幾次。
這百余人中胡人占了八成,個個嗜血彪悍,行動快捷,因此附近幾家被勒索的堡塢對他們無可奈何,劉濤也勒索上癮,覺得這是個極好的無本生意。
他用生硬的漢話道:“很好,原副將,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一天。”
原實帶上兩個隨從,扮作流民混進飛云堡,很快就打聽到江紫萱的住所。
江紫萱素喜外出游玩,很快就被原實抓住機會和她見上了面,然后江紫萱把他帶到江府,江紫萱投懷送抱,兩人難免溫存了一番。
原本江紫萱因為胎記在原實面前感覺抬不起頭,現(xiàn)在原實斷了一條臂,她總算找到了心理平衡。
原實盡管不喜歡江紫萱,為了得到消息卻也忍了,她這個層面的人物,消息應該比普通人有價值,至于男女之事,他是男的,有什么吃虧?
兩人一個為了情欲一個為了財寶就茍且到了一起。
原實看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實則在分析這些話里面的有用情況,特別是關于各個大姓方面的消息。
可是聊了半天,江紫萱一味地將話題朝情愛上引,問他外面有沒有女人,他是否喜歡她,如果她愿意和他私奔他高興嗎等等……
原實只好騙她說他忙于復興盟的事情,根本沒空考慮女人方面的事,至于和他私奔他倒非常開心,不過他現(xiàn)在四處奔波,恐怕沒法經(jīng)常帶著她。
陷入愛情的女人毫無理智可言,原實這種花心男人怎么可能沒有女人。
原實見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準備離開,外面新的主子還正等他,離開前他隨口問了句那余大美人現(xiàn)在如何。
女人對男人提及其他女人極為敏感,尤其余南溪一直是她心中的隱痛,不過今天她卻開心道:“哈哈哈,那大美人消失了,就那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實好奇地問明情況,沉思片刻道:“你是說她父親找她都快找瘋了?”
“可不,每個月都要外出一趟,可是哪里有半點影子,你說奇了怪了,這丫頭平日里乖巧地緊,怎么會突發(fā)奇想離家出走呢?”
原實心道他怎么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不過他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點子。
好不容易擺脫江紫萱的糾纏,原實帶著兩個隨從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和其中一人耳語交待幾句,那人點點頭,疾走而去,原實則和另一人匆匆出了飛云堡。
......
無望山特衛(wèi)營。
午后,徐謙在營帳中小憩,石頭在外面喊了一聲求見。
一般飛云堡有什么重要事情發(fā)生都是石頭前來匯報,他幾乎天天往來于兩地之間。
徐謙讓他進來后,他行了一禮,說道:“司馬大人,飛云堡發(fā)生了大事,余大帥失蹤了!”
本來還有點瞌睡蟲的徐謙一下清醒了,他略帶懷疑地問道:“我沒聽錯吧,余滄海失蹤了?”
石頭道:“是的,昨日午后余大帥帶領十幾個家丁出堡之后一直沒有回來,他和府里的人說是有了小姐的消息,很快去去就回,然后就興沖沖地出了飛云堡,然而過了一夜還沒見他們?nèi)擞?,余少爺便領著神兵營的人出堡尋找,再離堡十幾里路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打斗痕跡,大家便判斷余大帥有可能遭遇了賊人所以被抓,現(xiàn)在吉兇難測,整個左軍乃至飛云堡上下都憂心忡忡?!?p> 徐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石頭見他突然臉色凝重不語,便悄悄退了出去。
雖說余滄海和他乃至整個徐氏有些不和,但他畢竟是飛云堡的重要一員,何況他還是余南溪的父親,他自然要為其生死擔心。
他更擔憂的是余南溪得知此事之后的反應,畢竟余滄海是為了去尋找她而下落不明的,她必定會因此過分自責,極度傷心,而他不愿意看見她悲痛的樣子。
可這事不能隱瞞于她,這么大的事她遲早會從其他人那里得知,況且她有權知道自己最親之人的情況。
徐謙走出營帳,遠遠地就看見她在教隊員們認字。
他走近人群,站在后面,看著她用自己做成的粉筆在一塊黑石上寫下了一個字。
余南溪老遠就看見了他走來,心跳一下子加快,變得心緒不寧,不得不強行把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撤開,轉(zhuǎn)身寫起字來。
徐謙耐心地等她教完一個字,就在她要繼續(xù)寫下一個時喊道:“各位今天就到這里,我找余先生有事?!?p> 隊員們散去,徐謙走近她身邊,她把臉轉(zhuǎn)向一邊,徐謙伸出手拉著她往營帳跑。
余南溪莫名其妙地跟著他,問道:“干什么呀?”
“有重要的事情,在營帳里方便說話!”
余南溪心道:“莫非他要和我說好話,或者想要和我親熱……哎呀羞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想到那一方面,只覺得臉頰燒紅,趕緊用一只手去遮掩。
進了營帳,徐謙抓住她的雙臂,嚴肅道:“余南溪,我要和你說件事,你聽了后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她臉頰更紅,鼓起勇氣抬起美眸望著他,心道:“終于要和我表白了,只不過表情裝得倒挺嚴肅,壞人!”
她后來仔細揣摩徐謙講得鬼故事,覺得他是有意把自己往開放的方向引,那故事中不是女子隨隨便便就和男子在一起睡覺了么?另外,給一個女孩子講這么恐怖的故事,她能不被嚇得跑他被窩里去?所以,這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嗯,可是我偏偏還喜歡他的壞呢……
徐謙見她臉泛桃花,秋波放電,一時心里哀嘆道:“我已經(jīng)感覺到她強烈的荷爾蒙爆發(fā),真想和她親熱一番,奈何此時真不是時候,我徐謙命苦啊!”
他看著她的眼睛道:“是個壞消息,你作好心理準備?!?p> 余南溪見他認真的樣子似乎不是裝出來的,便收斂了春心,帶著疑惑的眼神望著他。
徐謙道:“你父親為了找你,在城外失蹤了......”
余南溪恍若遭受電擊,臉色霎時變得陰郁。
徐謙接著和她講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聽到后面她終于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她內(nèi)心充滿了歉疚,到最后她終于說道:“我必須要回去了,我要去尋找父親!”
盡管對徐謙依依不舍,父親的生死卻是現(xiàn)在最讓她掛懷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徐謙道:“我讓薛琦和姜凌云送你。”
她哭泣著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后走到營帳門口,她忽然一個轉(zhuǎn)身抱住他:“徐哥哥,你等我回來,我、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了!”
徐謙也摟住她,他當然知道她的情意,可是這一回去,不管余滄海是否能找到,他們的情緣也許到頭了。
余滄?;钪挥谜f,他肯定會責怪他私藏愛女,盡快會將她嫁出去。
若是余滄海遇難了,長兄余勇本就與他不相得,此時更會恨他,長兄如父,余南溪只能聽哥哥的。
為了不使她更加難過,他親吻了她的額頭,柔聲道:“我知道,我等你,你注意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