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總是對自己遮遮掩掩,話說一半又拒絕講完,這讓南楓不知道是否該完全相信他。
昨天夢里的那個聲音很奇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肯定不是來自魯班。
他現在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誰想幫他誰想害他。
“魯班大人,明天要來的是個什么樣的客人?”
南楓多問了一句。
“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不是人,你只需要知道正因為這個客人,我才選中了這家酒屋?!?p> 魯班果然沒有把全部的事情說出來,而且聽他這話,似乎葉辰活著的時候就做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知道自己沒得選,南楓只得點頭答應:“營業倒是可以,不過酒屋現在沒有廚師,這該怎么辦?”
“切!”
魯班撇了下嘴,擼起袖子,嘴中默念了什么,竟當著南楓的面幻化成一個中年大叔。
只見他此刻穿著廚師袍,胸前寫了個大大的伴酒兩字,和酒屋的招牌一模一樣。
“這是……”
南楓已經猜到了什么。
“沒錯,我就是伴酒屋的大廚,作為地界工作處的老大,化身成一個廚師那還不是易如反掌?!?p> 魯班笑的很自戀,南楓猜測這家伙早就知道孤兒院撐不住了,所以提前出來給自己安排了下家。
不過既然老板、廚師、服務員都已經有了,那明天,伴酒屋就要真正開始履職營業了。
蘇小柔第二天準時來酒屋上班,南楓見她和魯班熟悉地打了招呼,就知道后者的身份隱藏的非常完美。
伴酒屋的格調昏暗,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多,他們大都是些情場或工作上失意的人,到這里借酒消愁。
或許是因為酒屋的緣故,南楓發現當那些失意者離開之時,他們原有的負面灰暗情緒,都被留了下來。
怪不得這酒屋的氣氛如此壓抑,原來它就像一間垃圾處理廠,所有的昏暗,都丟自人們的內心。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魯班,南楓猜測他隱藏的故事,還有很多。
不論是人還是什么,有共通之處就會相互吸引,然后聚集在一起,這也就是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有陽光的時辰,伴酒屋要接待客人,但到了晚上,它作為隱藏的地界工作處,也要接待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就相當于感召,誰也無法控制。
其實這個世界除了狀態之外還存在很多異能種,但為了方便,能力者還是統一把它們稱為狀態。
一天的工作結束,蘇小柔本是打算繼續上夜班的,但南楓無論如何都讓她回家休息,后者拗不過自己這倔強老板,也只得吐舌離開。
夜幕降臨之后,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十二點的鐘聲悄然而至,把酒屋回蕩的更加陰森恐怖。
“咚咚咚。”
突兀的,門口傳來了三聲敲門聲,魯班給南楓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往一邊溜。
“咚咚咚?!?p> 又是三聲。
不過南楓和魯班仍沒有回應。
事不過三,緊接著傳來的,是緩慢而悠長的開門聲。
燈滅了。
門發出吱呀的一聲長響,在寂靜之夜里聽的十分清楚。
燈又再度打開。
南楓藏在柜臺后,把魯班護在身邊,雖然知道后者并不是個真正的小孩,但管理了那么久的孤兒院,這也成了他的習慣。
“啪嗒、啪嗒……”
有水滴落的聲音,期間夾雜的腳步聲,也像赤腳踩在水里,很有黏附性。
空洞的暗處有個巨大的身影漸漸靠近,似乎它每走一步,暗影就要蔓延幾分。
漸漸的,一個背著粗布麻袋的佝僂老漢進入南楓的眼簾。
呼吸,開始急促。
老漢閉著眼,走一步顫一步,全身的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響,似乎這些肢體都是拼湊起來一般。
南楓從縫隙間緊緊盯著他,那老漢搖擺來搖擺去,似乎沒有發現這里有活人存在,他走到的位置,也離南楓越來越遠。
“呼——”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南楓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
可當他再度把目光盯過去的時候,老漢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氣吹在了他的后頸上。
寒毛立豎,冷汗直流。
南楓不敢轉頭,他怕自己轉過去,就死定了。
氣流漸漸靠近,像鼻息,停在他的耳邊。
“媽、媽媽……”
詭異,耳邊傳來沙啞而磨損的中年嗓音。
明明那么大年紀,他為什么要喊媽媽?
用余光看向剛剛就沒有了動靜的魯班,南楓想求助。
可他沒有想到,魯班好像……
死了。
兩顆眼珠翻的只剩眼白,額頭中間有個巨大的黑紅色血洞,血管和某種汁液混合在一起抽搐蠕動。
明明是個小孩兒,那死后的嘴卻張的巨大,舌頭懸在牙間,卻長的直達下巴。
更恐怖的,是他明明死了,卻好像跟活人一樣看著他。
但他,已經沒有瞳孔。
到底……
發生了什么!
南楓渾身上下的肌肉已經止不住的抽搐,他就是死也想不到現在的情況。
可是他……
必須活!
一拳。
魯班飛了出去。
南楓自信剛剛那一拳能把防盜玻璃給砸個稀巴爛。
心里狂喊了句對不起,南楓立刻就準備暴起揮下第二拳。
可正這時,他身后的那個老漢,說話了。
“我這兒有一個怪談,你要嗎?”
“……”
怪談?
沒有回話,南楓搞不清楚狀況了。
“我這兒有一個怪談,你要嗎?”
老漢仍舊重復著剛才的那句話,身上有水不斷滴落。
話音剛落,他那一直緊閉的雙眼也陡然睜開,空洞地看向南楓,看的后者心里直發毛。
到底回答要還是不要?
算了,干脆哪個都別選,打死他得了。
南楓想把主動權捏在自己手里,不跟他廢話。
據說他的斷罪技能可以打出雷電傷害,所以他準備一拳干掉這個糟老頭子。
調整氣息,目光凝聚,南楓已經感覺到了右手上呼之欲出的力量。
要想殺人,只需一瞬。
突然,那邊已經“掛”掉的魯班爬了起來。
“格老子滴!你他么真動手啊你!”
先是罵了一句,緊接著魯班看到了現在的情況,嚇的差點魂飛魄散,只聽他大喊道:
“說要!立刻說要!”
那邊魯班正跳腳的喊,這邊老漢再度對著南楓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眼睛也瞪的更大,瞪到鮮血噴涌的程度。
半信半疑的,南楓終于放下了拳頭,點了點頭。
“要!”
一陣奇異的波動掃過,老漢的頭顱慢慢低下,整個人也恢復了最開始的樣子。
“怪談十塊?!?p> 老漢沖南楓伸出了手。
詫異了一下下,南楓疑惑道:“虛界幣?”
老漢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好嘛,和加菲貓司機一個德行。
南楓從柜臺里拿出來十塊錢,遞給了老漢。
老漢接到錢,頭顱突然歪了一下,就那么斜愣愣地看著南楓,機械地把后者的錢吃進了嘴里。
“交易完成。”
老漢的嘴完全未動,但酒屋卻開始回蕩起某個聲音。
“臨江埋地藏,祠伴清水江,某年某月起,魚上斷頭堂,月圓之夜始,終于天方亮?!?p> ……

魔王用喵大人
魯班:南楓揍我,我得用錘子再整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