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港的那段日子里,生活也顯得風平浪靜,可至少對子賢來說,音樂則像是添加劑一樣,給他的生活注入了新鮮血液,好在有了這些新鮮血液,他的生活也充滿著激情。
夏季的中午沒有一絲云,在那一輪烈日下,沒有一點風,一切樹木都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里。此時劉白租住的房間連眺望這窗外景色的權利都沒有,那是一間很小的單人房間,一張床似乎都將這房間給塞滿了,那扇小的可憐的窗戶通著走廊。清晨醒來并洗漱完畢的他,迷茫的坐在床邊,似乎有些不清醒,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呆在這里,也許是生活的落魄讓他總會浮想聯翩,想起曾經的那些豪言壯語。
可想總歸想,當一切回歸現實后,他再次背上自己的背包出門,從5樓走到門口,路兩邊都是小吃攤,他在一個雞蛋灌餅的攤位上隨手買了早餐,邊吃邊往新豫大學的教室走去,今日起來的有些晚,他深知學校的圖書館已沒有位置,便找了一間沒有學生上課的教室開始復習。
這段日子對他來說明顯有些煎熬,看著自己的很多同學都選擇去工作,也有些人考研成功,雖然他每天都用很多的心靈雞湯去安慰自己,可內心的那份壓力只有他自己能真正體會。牛仔褲右邊的口袋中還裝著圖書館的借書卡,讓他顯得有些膈應的慌,他從口袋中掏出那張借書卡,本想著將它給直接扔進背包中,后來想想還是將其給放進錢包中,畢竟這對他來說挺重要的。
當打開那黑色的錢包后,看著最外層放著的身份證的那一瞬間讓他整個人定格在那,那最外層明明放著的是他自己的身份證,可這一切仍讓他定格在那,只因他深知其意。每當他看到這張身份證時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內心并未控制住身體,他依舊拿出在他身份證后邊放著的另外一張身份證,那是一張已過期的身份證,那張身份證被他拿在手中,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也早已無心去看書。那張身份證上的名字寫著齊墨,齊墨是他大學的女朋友,可惜的是有情人并未終成眷屬,臨近大四的風口浪尖時,他倆分手了,他將那身份證慢慢的放置在桌子上,靠著椅子的后背,腦海里全成了往事。
‘劉白與齊墨在大一的時候,因為校學生會而相識,那時他倆都在文藝部,經常會做一些策劃,舉辦一些小型的文藝表演及寫文章,有時候他倆會為了一篇稿子的咬文嚼字而商量很久,就這樣慢慢熟悉。
大學生活總是美好,可大學生活也讓劉白后續變得越來越懶散,也許沒有經歷過什么事,他倆以為自身的愛情堅不可摧,可真正到了現實瑣事纏身無暇他顧的時候,這段感情還能經得住考驗嗎?
那段時光過的很快,很快就進入了大四的畢業季,那時候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劉白每天心都很大,他總覺得時間還早。那段時間齊墨也在忙著簡歷,應聘等事宜,她與劉白也很少見面。
等齊墨成功簽約一家會計事務所,便想著與劉白慶祝下,他們約在校門口的一家中餐館。等劉白到的時候,齊墨已點好菜,以前他倆經常來這家中餐館,因而哪些菜好吃齊墨都熟記于心。
“恭喜你了。”劉白說這句話時看起來有些疲憊,可他臉上仍流露出笑容。
“能進這家會計事務所很不容易,”劉白還等著她的下文,她喝了口水,繼續說,“跟我同時去的還有兩個我們班的,他們沒能被選上。”她的臉上帶著傲嬌的表情。
“是嗎?”
“那不然呢?”她頭都未抬,往劉白的盤子里夾了些菜。
劉白對她說,“喝兩瓶啤酒吧!”她點了點頭,劉白扭頭叫了下服務員,要了兩瓶雪花啤酒。
當杯中倒入啤酒后,劉白端起酒杯說,“來,我們來慶祝一下。”剛說完他們便碰杯喝酒。
吃了口菜的劉白說,“你公司在哪?”
聽劉白這樣問,齊墨夾菜的筷子都停滯了,她深知總會被問起這個,支吾著說,“太原。”
劉白瞬間覺得五雷轟頂,沒再說什么話,拿起滿杯的啤酒一口氣喝完,將那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我并不是不想留在這座城市,只是那家事務所我很想進去,你明白嗎?”她說完,未見劉白說話,繼續說,“它對我真的很重要。”
“我明白。”劉白冷冷的甩出這句話。
“那你為什么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
“你那樣子還說你沒生氣嗎?”
劉白有些煩躁,大聲嚷道,“我說了,我沒有生氣。”還引來其它桌的人往這邊瞥。
兩人都開始沉默。
她想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微笑著說,“你工作怎么樣了?”劉白回答道,“我不打算找工作了,想考研。”
她愣了,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說,“現在臨近考研只剩一個月了,你......。”她并不想打擊劉白,話到嘴邊又被她給硬生生的咽回去。
“我今年不考,明年再考。”
“那你為什么不今年考呢?明年考又浪費一年的時間。”她語重心長的說。
劉白煩躁的說,“我今年不想考,可以吧!”
她也被劉白給激怒了,覺得這些話讓她嗆得慌,面無表情的看著劉白說,“既然你今年不想考,為什么不找工作呢?”
“我說了我明年考研。”
“你就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隨你的便,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那我們分手吧!”
“分手就分手。”
齊墨拿起自己的包就走了,只留劉白一個人漠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將杯中的啤酒喝完,又要了一瓶。稍稍安靜下來后,他很懊悔,覺得自己怎么會說出那些話。劉白似乎真的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借口,只不過他不承認罷了,他最開始的計劃也是想要找工作,只是跟同學一塊去招聘會時,看到自己的專業對應的都是那些讓他感覺無聊的工作,便想著考研換個專業,可是等他意識到這些時,畢業季的這次考研他儼然已錯過,便想著等明年。
雖然齊墨的那些話一針見血,可對劉白會有益處。他一個人結完賬便走了。
望著昏黃燈光下的校園,他有些感傷,他愛齊墨,他不想就這樣失去她。
等他走到齊墨宿舍樓下時,他撥通了電話,電話里說,“我在你樓下,剛剛的事情我很抱歉,能下來一趟嗎?”
齊墨在電話里什么都沒有說就掛了,可她還是下樓了,穿著拖鞋,隨手拿了一件外套穿上的她站在劉白的面前時,劉白滿臉都是笑容。
劉白走近齊墨,帶著乞求的味道說,“能不能不分手?”
她雙手在胸前交叉著,她并不忍心拒絕劉白,可她又深知劉白現在的狀態并不是她愿看到的,她想刺激他,想讓他積極向前,無奈的說,“也是直到今天,我覺得我們并不合適,況且后續的我們也不在一座城市,所以......。”
劉白沒想到此時的齊墨如此絕情,他抓住她的手,卻被齊墨給甩開,這讓劉白惱羞成怒,他帶著怒氣說,“你要不要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就是嫌我的家庭條件不好,嫌我畢業后也沒房沒車嗎?”
本身齊墨只是想刺激下他,可接下來劉白說的這些話讓她更失望,絕望的說,“隨你怎么想,但這不是事實。”
說完,齊墨轉身就往宿舍回,劉白跑著去追她,卻被宿管阿姨給攔下,就這樣,他遠遠的看著齊墨離開,可他并不知道齊墨的眼睛中也夾雜著淚水,她并不想離開劉白,也許這樣會對他更好,能讓后續的人生路走的更好。
也是在那天晚上,劉白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失去了支撐,他倆從此真的形同陌路,直到畢業的時候,他都沒勇氣去送一下齊墨。從那時開始,劉白開始努力狂奔,他憋著一股氣想去太原,因而他要考研,同時選擇了會計專業。’
往事就這樣浮現于他的腦海中,此時的他還坐在新豫大學的教室里,他趕忙收起桌子前邊放著的身份證,投入認真的復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