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光得到莫止的允許后沖下去，它對沙漠的歸屬感還是大于天空的。
莫止躍到那塊反光的石板前。
嚴絲合縫，巧奪天工，這不是磚塊砌成的。
這種材料的遺跡不可能直接暴露在外，如此看來空間靈紋形成的場已經被破壞了，這些沙子也只能是后來填上去的。
到這個份上……
這里要么被發掘過，要么被發掘失敗，但是他就是不能忽略掉它。
想要離開時就會略有煩躁。
曜光提出下來，當然是它去探路，莫止斜睨一眼曜光，可看見它居然沒出息的盯著自己看。
“清出來。”
“我也想，它不開啊。”
曜光非常自然的就臥在了莫止身后，還不忘補一句。
“主人有義務幫助自己弱小的靈寵的吧。”
池易有些疑惑又有些鄙夷的看著曜光，還能這么賴？
接著莫止掏出來一把刀，指向曜光血紅色的眼睛。
“你的天賦能藏東西，長輩不可能沒教你怎么斂財。”
曜光算是學到了，別跟玩不起的人開玩笑。
它就猶豫這一下，刀已經插過來了:“等等等，我是真不會，曜金，曜金全能!”
莫止的刀從手上消失，躍回曜光背上。
幾根陣旗劃出一個界限，曜金身邊出現一個陣盤。
隨著陣旗從不同方向爆出勁風，沙子被一層層掀飛。
那石塊終于露出真面目。
這不知是哪派的建筑，一根方方正正的石塔立著，卻根本看不到它的底部有多深。
莫止總覺得有些熟悉。
這種建筑完全不像是遺跡，假如讓莫止來設計，恐怕會是無限串聯的靈紋陣嵌在雜亂的殿堂與廢墟中。
這種特色的建筑，莫止一定在什么書上看到過。
往下能看到重重疊疊的靈紋，這樣看來它就像一塊方碑，記載的卻不是文獻。
那些靈紋字里行間都是空間與漏洞，看來需要做些調整。
不管怎么說，莫止眼睛是看得有些疼，陣階巔峰靈紋師都看不出來端倪，也側面反映這建筑確實不簡單。
靈紋之上的石塊正好四方，九丈，四面有四扇門。
至于墨凡他們怎么看出來的……
稱職的門在自己臉上寫著名字呢。
曜光非常認真的撞上了門，只有一聲沉悶的響聲回應。
“這玩意兒是空心的。”
既然如此就好辦了，只要是房間，莫止就有辦法進去，只要高階靈紋陣才能阻擋他的腳步。
他看向池易。
“你們先想想辦法。”
池易的神情充滿了小問號。
要是莫止都沒轍，他該怎么辦？
“好的。”池易還是認真的點點頭，“那個，莫止……”
可以不用強求的。
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斷在喉嚨里，他明明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
“一定會有辦法的。”池易在莫止的注視下吐出這句話，他猜莫止有些不開心，忙補到，“我相信你。”
“我的爺唉！”曜光鬼嚎起來，“我真的盡力了，你看這該怎么辦。”
它吐出龍息，給那塊門沒送些些溫暖，自己先癱了下去。
曜金自然是沒有陪著曜光犯傻，可是也只是沉默。
它真沒轍。
要有辦法的話，這東西應該在它們洞里，輪不到它們來發現。
莫止出了個無解的題。
出題人往往知道怎么答題。
他現在有點想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每次到這種需要猶豫的時候，他就覺得放棄是最好的選擇。
你自由了。
騙子。
“你們跟著我會死。”
“呸呸呸。”池易沒聽懂，但是知道趕緊去捂莫止的嘴，一下子又反應過來莫止戴著面罩，連忙收手，“我爹說不能隨便說死。”
又是他爹。
莫止有些煩躁。
好像就自己一個人一樣。
明明不是……
莫止在原地盤坐下來，把手肘頂在膝蓋上，他用手扶住腦袋，閉上眼睛。
池易看他這副樣子也不敢問，只好等著，而曜光和曜金都是靈寵，更沒有資格詢問。
半晌。
“先說好我不怕死啊。”曜光抬下眼睛，“那啥，走不走？”
池易感到氣氛有些不對，放出自己的能力去看看莫止在想什么，哪怕只有一點，也能讓自己安心。
莫止的魂力抓池易的魂力比大人抓小孩還簡單，池易當然什么都聽不見。
“吾……我覺得沒那么嚴重。”曜金開口，“沒辦法就沒辦法，可以離開的，這里面東西不要也罷。”
曜金的口癖早就改掉，只有在緊張的時候才會下意識表現。
莫止不說話。
“我不怕。”池易說話有些底氣不足，試著走近了幾步，“我不怕你。”
“這關乎我的身份。”莫止終于開口，“這個身份相當危險。”
莫止選擇不選。
“你們要是不夠強，會被這個身份害死。”莫止把選擇權給池易他們，“這樣也沒關系？”
有關系的。
四個身影陷入了沉默。
池易雖然無條件認同莫止，可他現在不敢隨便接話，他知道自己太弱，他沒有資格。
“吾與……跟池易是主從關系。”相對話少的曜金居然最先打破沉默，“他說什么是什么。”
“我是不怕，看那個小子怎么辦就完了。”
曜金與曜光選擇相信莫止與池易。
池易猶豫了一下，視線不斷跳躍，最終落在莫止身上，他張張口，什么也沒說出來。
他捏著手，盡力放松自己的身體，可還是不住的顫抖。
他不害怕，很緊張。
池易的手心開始冒汗，只有他自己知道，當莫止微微側眼時，他露出一個笑容聳聳肩，盡量表現得成熟。
“沒關系的。”
“我說啥來著。”
下一句話把一臉無所謂的曜光心都澆涼了。
“我是空間傳人。”
池易反而感覺放松了些，他不知道這個名號意味著什么，但是莫止在他眼中沒之前那么神秘。
池羿說過空間寶物價值連城，可莫止似乎怎樣都無所謂。
他記得莫止似乎什么都知道，記得莫止幾乎不可戰勝。
莫止本來就不是普通人，不過也不是神。
曜金和曜光面面相覷，空間傳人這個名號是天下神修多少都聽說過的。
龍首于魂紀初易位，黑曜晶龍上位失敗，被逐至荒域。
哪怕如此，空間傳人也在后來的傳言與時代更替中不斷出現。
黑曜晶龍愈發式微，這個名號卻愈發響亮。
荒域這地方不可能出絕世天才，什么原因能把絕世天才逼到這片荒蕪之地？
它們想不到，但莫止的境遇絕對不比它們好。
莫止，墨？
不可能。
它們沉默著，正如它們所說，它們作為靈寵，只能盡量為主人的利益著想。
它們默契的忘記了自己與所謂的主人連個契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