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
終于,在蘇三一腳跨出大廳的時候,錢豐開口了。
“爺,我剛想到有一種藥能解她的毒,但是需要一個藥引...咱們沒有。”
錢財上前一步,恭敬的低著頭,不敢看錢豐。
阿寶側過頭,看向錢財,有些疑惑。
錢豐眼含深意的看了錢財好一會。
漂亮的桃花眼中帶了一絲的殺意,直沖錢財。
錢財心下一沉,身體有些發涼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不為例。”
錢豐一甩衣袖,聲音低沉的讓人發冷。
“再扣半月俸祿。”
“是,爺”
錢財心中暗暗叫苦,這回玩笑開大了,從小到大,爺從不體罰他們,唯獨最愛扣人俸祿。
一旁的錢寶聽到扣俸祿,有些著急了,他還要依靠著錢財的俸祿過活呢!
錢寶看向錢豐,坐在位置上有些不老實的動來動去的。
錢豐看了他一眼:“阿寶一早去了哪里?”
錢寶幽怨的看了蘇三一眼,囁嚅著回答道:“阿寶一早心血來潮去鎮北的山上溜了一圈。”
錢豐繼續追問:“可有什么發現?”
“有,鎮北不遠有一個小茅屋,應該就是上次爺去救女賊…她的地方。”
說起這個來,錢寶有些興奮,看情形不像是說假話,他應該是真的去了那里。
“爺,在那里我發現了一枚銅錢,那個銅錢很是古怪,上邊竟然把原本的四個字換成了什么月娥的。”
說著,他掏出了那枚銅錢,見錢豐很感興趣的樣子,歡快的將其遞到近前。
“過去看看。”
蘇三聽從黑龍的話,倒退著走到了錢豐的身邊。
銅錢上的確刻著月字,原本應有的四個字被磨平了又重新鑄成了月娥辛甲四個字。
陳仵作伸手搶過錢豐手中的銅錢:“這與死者柳月娥后肩上的銅錢一模一樣。”
錢豐看著陳仵作,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陳仵作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卷,翻到第一頁,將銅錢放在了上邊。
“爺”
書卷上畫著的正是銅錢的圖案,蘇三有些驚奇的看向陳仵作。
他剛剛說這是柳月娥后肩上的銅錢圖案,但是當天他們去的時候,銅錢上并沒有這四個字。
陳仵作將書卷合上,仔細的回想著那天的事情:“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眠,便起身想著再去看看尸體。”
“尸體上依舊沒有明顯的傷口,只有后肩的那個銅錢印記有了變化,上邊浮現出了四個字,就和這枚銅錢一樣。”
大廳陷入了一片寂靜。
錢豐沉吟了一下,看向陳仵作:“去看看。”
...
義莊建在富貴鎮的東北方向,平日里來都是由一個叫王二的青年守著。
“王二”
還不等走進義莊,陳仵作就迫不及待的喊著在義莊中跳來跳去的青年了。
“陳大哥”
看到陳仵作,王二似乎很開心,朝著陳仵作就跑了過來。
他長得很老相,看著像是三四十歲的人,但其實他才剛滿十八歲而已。
“哎呦,小二二,你又重了。”
陳仵作一把抱起沖上前來的王二,燦爛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臉頰。
王二撲騰著落了地,有些不開心的癟著嘴:“陳大哥先前還說二二需要發育呢!”
蘇三等一行人:“…”
陳仵作不顧眾人的眼光,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頂:“進去看看那天新來的漂亮姐姐。”
王二應聲帶著眾人進了義莊。
義莊很大,里邊停放著四口棺材。
最邊上的便是柳月娥的。
陳仵作沒有說錯,她后肩上的那個銅錢的確是顯現出了四個字,而且也是擦不掉的。
錢財伸手摸了一下,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是夕陽露。”
幾乎是同一時間,黑龍的聲音也傳到了蘇三的耳中。
“是一種草藥,一般用來做染料,染織衣服上的暗紋,但是通常都會和巫茲膏一同使用。”
一人一龍的聲音再次同時響起。
錢財看著柳月娥的臉,陷入了沉思。
“看下她頭頂的百會穴。”
蘇三的耳中同時傳來黑龍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人,繞過幾人,走到了柳月娥頭頂的位置。
猶豫了一下,伸手扒開她的頭發。
“黑的!”
柳月娥頭頂的百會穴上有著一塊圓形的黑膏狀固體。
“蹭一下試試。”
蘇三聽話的伸著大拇指在上邊蹭了一下,雖然她的頭皮依舊是黑色的,但是她的手指也蹭黑了。
蘇三一驚,伸手抿了抿,低聲的呢喃了一句:“這不會有毒吧!”
“不會有毒,它只是發揮了它的效用而已。”
錢財遞上了一方手帕,先黑龍一步解說了。
接著他撐開了柳月娥的眼皮,只見她整個眼球都變成了墨色。
他看向錢豐,解釋了一番:“這是巫茲膏的效果。”
“巫茲膏產自天佐國,即便是流傳到了咱們錢商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到的。”
蘇三沒受傷的手拖著下巴,手指輕輕的磨砂著:“看來這個采花賊來頭不簡單啊!”
錢寶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簡不簡單的,那也是你這女賊放出來的...”
蘇三瞪了他一眼,瞪大著杏眼,伸手比了個拳頭。
接著她表情認真的看向大家:“那天在小茅屋中的采花賊,我敢肯定,在牢中我并沒有見過他。”
“雖然我不能百分百的確定他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左岸,但是他們的身形相差甚多。”
“當日我與左岸在一個牢房里,他的身形與爺相差無幾,而那天的采花賊并不比我高上多少,而且他的身形有些走樣,并不像是年輕的男子。”
最后她看著錢豐總結了一句:“如果說這個時代有人練就縮骨術,我也就無話可說了,但若是沒有的話,那么幾乎可以洗清左岸的嫌疑了。”
蘇三的話音剛落,黑龍便懶洋洋的開口提醒:“事無絕對,不要妄下斷論,這是成為神探的最大忌諱。”
蘇三砸吧砸吧嘴,有些幽怨的看了錢豐一眼,誰讓他們兩個長得一個樣。
錢招鮮少的一本正經道:“不好說。”
“江湖上并不乏奇人怪武,前幾年我們還見過一個刀槍不入的金身老伯。”
蘇三再次摸了下下巴:“那倒也是,再看看還有什么線索,再下定論吧,畢竟我們現在還相當于什么都不知道。”
“對了,錢寶,你這銅錢是在小屋的什么地方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