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
“小安安,你可以啊,沒想到小白蓮還是帶刺的。”
“對啊對啊,黑心蓮也彼此彼此。”長安夾了塊魚放到傾城碗里,“趕緊吃吧,被你念叨了一星期的魚。”
“好噠好噠,這可是小安安給我夾的魚,倒是比我自己夾的更鮮美呢!”顧傾城皮起來就很開心,“小安安,你覺得盛淮年這人怎么樣?”
“盛淮年?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畢竟他可是你最大的債主,我這不是給你尋找解決方法么?”
“還有什么解決方法?不就是努力還錢嘍。”長安細(xì)細(xì)挑著酸菜魚里的花椒,一顆顆都放在攤在碗邊的紙巾上,“盛淮年很好,人又高,聲音也好聽,手也好看。”
顧傾城擺了擺手:“這些都是虛的,有沒有你自己的切身感受?”
“切身感受?”長安仔細(xì)想了想今天和盛淮年在一起的細(xì)節(jié),“雖說盛世盛淮年高不可攀,待人處事極為冷淡,商場作風(fēng)更是以雷厲風(fēng)行和手段叵測而名,但我覺得他人挺好的,跟梅長蘇差不多,是個溫潤公子,傳言果然只能信其一半。”說完便埋頭吃起了魚,“趕緊吃你的魚!”
顧傾城低頭掩飾自己心中的竊喜:這下好了,我家小白菜真的要開花了!
趁著長安出去結(jié)賬的空頭,顧傾城拿出手機(jī)和今天遇到的那位大兄弟報備敵情:大兄弟!好消息,好消息!我覺得我家小安安和你家大帥哥有戲有戲!
由于今早的偶遇,顧傾城和江灼燃一拍即合,互加了微信打算為盛淮年和葉長安的愛情推波助瀾。
很快,顧傾城便受到了回復(fù):好的!大兄弟!接下來看我的!
“海妖”的包廂。“海妖”是宋徽之的地盤,也是京城最著名的酒吧。
“阿年啊,快來‘海妖’,哥兒三個都到了,就差你了!”江灼燃沖著手機(jī)那頭喊道,“啥?你不來?你不來我就不跟你講我聽到的小道消息,關(guān)于大美人兒的呦。”說完,手機(jī)那邊便掛了。
今天是江灼燃為盛淮年竄的局,美其名曰“助愛局”,為了盛大少爺?shù)膼矍榈缆吠撇ㄖ鸀懙木帧?p> “三兒,你確定阿年會來?”薄涼搖著千年不變的折扇,坐在角落里幽幽地喝著酒。
“那當(dāng)然,只要是有關(guān)大美人兒的,保準(zhǔn)阿年屁顛兒屁顛兒地來!”江灼燃得意地笑著。
“聽你這么說我倒是對這大美人兒好奇得緊,畢竟阿年那千年老鐵樹,我都懷疑他這輩子不開花了。”宋徽之在一邊好奇地看著江灼燃。
十分鐘后,盛淮年打開了包廂的門,進(jìn)門就脫下了外套坐在了角落里,拿起眼前的酒杯一抿,隨后就將頭靠在沙發(fā)上瞑目養(yǎng)神。
“阿年。”江灼燃拿了杯酒,擠到江灼燃旁邊一屁股坐下,“我跟你講哦,這追女孩子啊就是要臭不要臉,但追大美人兒這樣的天仙兒,咱還是要稍微要點(diǎn)臉,畢竟你趕鴨子上架,大美人兒可是會被你嚇跑的。”
盛淮年一巴掌把江灼燃的腦殼兒拍遠(yuǎn):“滾,聒噪。”
宋徽之笑著說:“我就好奇這大美人兒究竟長什么樣,你兩都見過了,現(xiàn)在就我一個可憐的娃沒見過。”
“葉大美人兒確實(shí)鮮有看到,只能說葉老頭子把她護(hù)得太好了,生怕京城的男子把他家的門檻踏破。”薄涼勾起眉眼,掃了掃盛淮年,“徽之,只怕你想見小嫂子還是要好些日子呢。”
“把我叫到這兒就是聽你們廢話?”盛淮年按了按鼻梁,帶著寒意的目光盯向了江灼燃,“說正事。”
“對對對,說正事。我跟你講啊,我今天不是偷偷去了京外么,在偷偷觀察你們的時候,一大美人突然出現(xiàn),你知道是誰么?”江灼燃睜大眼睛看著盛淮年,你猜啊,你猜啊,你肯定猜不著。
盛淮年一個眼刀過去,江灼燃就收回了自己作為一個皮皮蝦的皮:“顧傾城。”
薄涼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手中的折扇停了好久,最終收了起來搭在腿上。
“顧傾城你知道吧,就是大美人兒的舍友,從小到大的青梅。”
“所以你是打入目標(biāo)內(nèi)部了?”宋徽之搖了搖酒杯一飲而盡。
“那當(dāng)然,可不得抓住這最佳人脈。只有打入內(nèi)部,才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你廢話太多了,講重點(diǎn)。”盛淮年揉了揉太陽穴,被江灼燃說的腦殼兒有點(diǎn)漲。
“重點(diǎn)就是!顧傾城給我發(fā)信息說你兩有戲。”說起重點(diǎn),江灼燃就是這么簡單粗暴。
盛淮年揉太陽穴的手一愣,抬起頭注視著江灼燃:“有戲?”
“對,有戲。”江灼燃被盛淮年盯得有點(diǎn)毛颼颼的,“你別盯著我呀,總感覺你要吃了我一樣。”
“有戲的意思就是說小嫂子也對我們阿年有感覺?”薄涼修長的手指點(diǎn)著膝蓋。
“對!你造小嫂子是怎么形容阿年么?溫潤公子,我的天,我們盛大魔王居然溫潤如玉,大美人兒肯定是被阿年的盛世美貌所蒙蔽了!”
盛淮年將手中的打火機(jī)扔向了江灼燃,真是個聒噪的知了!不過卻在知道自己和她有戲的時候,心中有了絲絲撥動。
回到江南別墅后,盛淮年一個人坐在臥室的陽臺里,手中的香煙緩緩地冒著煙霧。
盛淮年討厭夜晚,非常討厭。每次管家歇下后整棟房子都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仿若沒有人氣的空房。而盛淮年只要每次一閉上雙眼躺在床上,眼前便浮現(xiàn)出十五年前那場火災(zāi),那場帶走了他的雙親,帶走了他一切的火災(zāi)。
那時正值中秋,是合家團(tuán)圓的日子,而盛淮年的父母也從海外趕了回來,一是陪伴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過中秋,二是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過生日。
眾人其樂融融鬧到了十點(diǎn),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因年紀(jì)大了鬧不動便早早地回了盛家老宅,眾人也散場了。可就在深夜,盛淮年從睡夢中感覺到身旁溫度的升高,灼熱感撲面而來,一睜眼,是旺盛的火苗在房間里肆虐。
盛淮年沖到窗外求救,外面都是急急忙忙裹著睡衣逃出宅子的傭人。管家看到盛淮年還未出來,趕緊叫了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男子,將備在游泳池角落的氣墊沖了起來,在盛淮年屋子的下方撐起,讓盛淮年跳下來。
可當(dāng)盛淮年得救后,卻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父母的身影:“管家!管家!我爸媽呢!”
“先生和太太還沒有出來。”管家痛心地說。
盛淮年正想回頭往里沖,卻被管家撲倒,按在了地上:“少年,我不能讓你冒險!”盛淮年不停地掙扎,卻徒勞無功。
最終,等到消防員來,火被撲滅,只從宅子里找出了兩副骸骨。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聞訊趕來,卻也只看到眼前的兩副骸骨。盛老爺子更是氣急攻心,昏了過去。
急救病房外,盛淮年孤獨(dú)地坐著,看著房門被來來往往步履匆匆的醫(yī)生開開合合,緊握的拳頭抵著椅子,淚水一滴一滴打濕了被蒙了厚厚灰塵的褲子。
突然,一個白白肉肉的小手伸到了盛淮年面前:“小哥哥不哭哦,阿婆說了,男孩子是不能哭的。”
隨后,坐在了盛淮年身邊,用手帕輕輕地擦著盛淮年臉上的淚痕:“不哭不哭,羞羞羞。小哥哥最勇敢了,不哭哦。阿公說阿婆去了天上,做了一個可愛的小天使,她會實(shí)現(xiàn)安安的每個愿望。我已經(jīng)跟阿婆說了哦,讓她保佑小哥哥擔(dān)心的人哦。”
這一天,那個小女孩失去了她的阿婆,而盛淮年失去了他的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