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種的？”

　　自己毒自己？

　　閑著無聊沒事干玩作死，不對，……他不會是想毒死我吧？可這也不太實際啊，他隨便一揮我都不知道到哪去了，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還要種一棵劇毒的花再去毒死我，他不是又最討厭麻煩了……

　　唉，男人啊――令人頭禿。

　　他拉回了我的思緒：“這種花雖然有劇毒，可如果是神仙用自己一生的血靈供養他，將會與它自動達成契約，將死之時，方可保住性命。”

　　用點血獲的第二條命，誒，怎么，感覺還不錯的樣子。

　　我突然有點興趣：“你看，我能養一朵嗎？”

　　“它只能是神仙養，血靈指的是是心尖上的血，每年取一滴注入它的花心，而妖沒有心臟，凡人又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住每年一次地取心尖血，所以只能是神。確實只要是條生命瀕危之時它都能保住，但唯獨除了養它的人，而這些還有個前提，就是提供血靈的人得在快死的狀態下，才能使用它，如果沒用，它便會隨著供它血的神一并死去。”

　　那就是說，養它的神每年得取一滴心尖血養它，養到快死的時候，自己還不能用只能給別人用。

　　什么鬼？不能救自己，又這么多條件，養來干嘛啊，欣賞嗎？

　　我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不是說神仙不會死的嗎？”

　　“神仙一般情況下只要不受傷是不會死，可如果是自殺或者外界帶來的突發傷害就不一定了……”

　　說了這么多，總感覺面前的人像是有話沒跟我說完一樣。

　　我抬頭看著他：“夜貓子，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嗯，白魚哥他現在有危險。”

　　大白天，他好好一個人怎么會有危險，況且他是誰，上神誒！要危險也是碰到他的人危險好不好。

　　“你看左側上方是不是有紅光，那是血紅鴛凍的光，而血紅鴛凍會在供養人受傷時，它花蕊里的血就會發出紅光。”

　　我尋著他指著的位置，往上看居然真的有紅光，我快步隨著瓦上映著的微弱的紅光走到血紅鴛凍開著的的位置，它們竟真的在發光！

　　“你知道白魚哥今天是去了哪里嗎？”

　　我猛地想起上次那個人的出現下毒偽裝，問他也不肯告訴……我的心忽然‘咯噔’一聲，他今天出去不會是帶著上次那個假冒外賣的人去翻了人家的老巢吧？

　　這作風很紅燒魚。他不會真這么干的吧？

　　“你是想到什么了嗎？”

　　我不免有些慌，他不會真的出事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自詡四海八荒最強戰神怎么可能會有事，你就是瞎擔心，等下過去碰到他力挽狂瀾之時過順便拖他后腿事后肯定會被他懟死。

　　可是……

　　我問：“夜貓子你知道白魚在哪嗎？”

　　“我只能感知到這座宅子里的異樣，并不知道他在哪。”

　　找不到他，裴煜又不在，這里這么大，我連腳底下那片森林都沒走出去過，怎么去找他。

　　“他，他可是戰神不會有事的吧？”

　　“小森，他已經不是幾百年前叱詫戰場的白魚上神了，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看血靈鴛凍中心的紅光，白魚八成是出事了。”

　　真出事了！干什么不好，非玩命。

　　“夜貓子你有辦法找到他嗎？”

　　“是有一個，但……”

　　他突然停頓，看向那團花的方向。

　　“但什么？”

　　“血靈鴛凍能準確地感知到供血人的位置，不過得引出靈，它只能帶你的靈去到白魚的身邊，肉體不行，如若你的靈有巨大的情緒波動將會瞬間回來。”

　　靈？幽靈形態的意思嗎，那是不是說他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他，那我怎么救他。

　　“這個是瞬移符，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法器，所以也不會受到影響，你到那的時候，把這符貼在他身上，他便能瞬移回來了。”

　　我接過符咒，這不就是一張白紙嗎，什么圖案都沒有，白白的一張，熒光劑應該也加了不少，這么的白。

　　“你現在躺在這張桌上，我幫你引出靈。”

　　“嗯，好。”我捏緊符咒，平躺上去，邊上便是血靈鴛凍。

　　我無意對上他的眼睛，紅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一雙眼睛全變成暗綠色的，我記得他的眼睛不是雙色的嗎，什么時候成純色的了。

　　“夜貓子，我可以相信你嗎？”

　　他沒回我，迅速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純黑的紙張，施法，那張紙緩緩飛在我的上方。

　　我手腕間的符咒忽然飛了起來與它相融合。

　　這不是瞬移，怎么會……

　　不對！

　　“等等。”

　　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了。

　　“夜貓子，你！”

　　“小森，忍忍，不會太疼的，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在那陰冷的地方飄蕩，我才是第一個等你回來的人。”

　　“夜貓子你在干嘛！”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夜靈，是一只蝙蝠，你口中的夜貓子，他早就死了。”

　　我猛的恍然大悟：“你是蝙蝠不是貓，所以你說的這些都是胡編亂造的，你根本不知道白魚受沒受傷，這些花也并不是什么劇毒的花！還有你把夜貓子怎么樣了？”

　　難怪夜貓子一夕之間會換了個樣子，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他。

　　我突然有一種想捶死他的沖動：“你對他怎么樣了！”

　　“你錯了，這些花名字就是叫血靈鴛凍，而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半句沒摻假，夜貓子嘛他本來就是野種，還有你以為他就真的是你心里的那個單純少年，呵，這副身體――”

　　他的眼眸忽的比剛剛還暗上幾分：“是我的，是我的東西，我都會拿回來――包括你。”

　　包括我？

　　我不記的我招過什么蝙蝠，再說害了夜貓子還敢這么理直氣壯說那么多借口，要是被白魚知道你，你現在被他扒了幾層皮都不一定。

　　我急了眼說道：“他再怎么樣都比你好。還有，我？大哥你有沒有搞錯，我跟你熟嗎？什么叫我是你的東……”

　　我話沒說完，忽然眼前一黑，身體像是被整團抽走似的，剎那間沒有任何知覺。

　　……

　　‘靈鹿食草，席地，上古自此千年長存于森，以后你就叫鹿小森。’

　　“鹿小森？”

　　意識隨著這段話慢慢歸位，眼前一望無際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我抱住胸口，四周的風一遍又一遍吹進身體，冷的徹骨。

　　以前總覺得風和光一樣是十分美好的事物，失明時想著如果自己哪天能看見了，那第一個要感受的一定是清晨的陽光伴隨著陣陣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

　　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幾縷微風吹的瑟瑟發抖。

　　我的左眼忽的跳了幾下，眼前突然亮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強光照的我睜不開眼。

　　耳朵旁突然響起一句溫柔的男聲：‘森兒再這么吹下去會著涼的。’

　　緊接著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兩人，除了能聽到聲音以外，只能依稀地看見點輪廓，是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

　　她開口：‘我不是已經披了外套了，再說這是微風，我體質這么好，哪有那么容易感冒。’

　　‘這外套，我怎么從沒見過。’

　　‘當然啦，今天夜……送，不是，是昨晚我剛做的。’

　　‘我的笨徒兒什么時候還有這項技能了？’

　　‘我本來就很心靈手巧的啊~’

　　‘是嗎？之前是哪頭笨豬被毛線捆成一團卡進床縫里的，再說這種薄外套披的和沒披一樣，最容易著涼，要披也要披我這件。’

　　他施法變沒了原先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再緩緩把自己帶的袍子披在她身上。

　　‘師父！不是說好不再提的嗎？’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地說道：‘好，不提了，再也不提了。不過這次還不是某個傻瓜撒謊在先的。’

　　‘我只是怕你想太多，好啦，那我也跟你保證，我以后絕對不會騙你了。’

　　‘我能換個讓你保證的條件嗎？’

　　‘嗯？’

　　他俯下身，呼吸落在她的袍子上，她抬起頭，正好能感受到他熾熱的呼吸：‘答應我，以后不要披別人給的衣服，不然――我會吃醋的。’

　　……

　　少年摸了摸腰間的收妖錦囊，看著床上做著春夢呵呵傻笑的半透明狀生物，一臉匪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