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茜追上許一航，卻沒有走到許一航身旁。她走在許一航身后，踩著他的腳印，這讓她莫名地歡喜。
高茜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她前兩天在小寨買衣服，無意看到了顧小夕。她請大家去聚餐的飯店，正是顧小夕做兼職的飯店。
高茜想，若公司里的人都看到，顧小夕在做兼職。許一航就無法包庇顧小夕。
顧小夕這會兒剛換好衣服，化了淡妝。她把自己的馬尾挽成了髻，換上了高跟鞋。工裝是修身的旗袍樣式，她穿著略厚的肉色絲襪。
冬天夜色總是來得倉促，西北風帶著哨音，往人骨頭縫隙里鉆。
顧小夕站在飯店門口，不自覺地揉自己的肩膀。她覺得風似乎在欺負自己穿得單薄。
只要有顧客走到飯店門口，顧小夕就會拉開飯店的門:“歡迎光臨！”
這時高茜領著公司里的同事，走到距飯店不足五米處:“大家快看，那里面站的是不是顧小夕？”她刻意面對著許一航大聲喊。
程海亮跟著附和:“那就是顧小夕，她怎么還做上兼職了？”
許一航拿著手機，在給張可飛打電話:“老張，我的事情怎么樣?”
“我們葉總今天看過你的簡歷，很滿意。他會親自給你打電話。”張可飛還在外面，他旁邊有汽笛聲。
“好，謝謝你了！”許一航邊打電話，經過顧小夕身邊。他走進了飯店里面:“我們上二樓吧，一樓有風，挺冷的。”他佯裝沒有看到看顧小夕。
“我們就坐這兒！”高茜攔住許一航。她不信，許一航沒有看到顧小夕。最重要的是，她還要等著，看自己導演的好戲。
許一航看出來，高茜所做的一切是刻意為之。她就是想讓眾人看到顧小夕兼職，逼自己辭退顧小夕。
許一航和公司里的同事們剛坐下來一會兒，飯店門口又來了幾個男人。
顧小夕依然說了聲:“歡迎光臨！”
這幾個男人都瞅著顧小夕看。為首的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又看。他瞅著顧小夕:“果然好看，這小臉長得……”他想摸顧小夕的臉。
顧小夕側身躲開:“各位請進！”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他看著顧小夕笑得無恥:“天這么冷，哥給你暖暖？”他把顧小夕往自己懷里拽。
顧小夕甩開男人的手:“請自重！”
男人笑了起來:“你自重了嗎？”他看向自己的同伙。
其他幾個男人轟然大笑:“這么漂亮的姑娘站在這里，不就是想招人疼，惹人愛么？”他們把為首的男人往顧小夕身邊推。
為首的男人趁機去捏顧小夕的腰。顧小夕回手就是一巴掌:“自重點！”
為首的男人捂著臉:“你裝什么良家婦女？站到大門口搔首弄姿的能是什么好貨？”他想打顧小夕。
高茜低著頭笑。
許一航站了起來。
老板娘跑過來，拽住為首的男人:“兄弟，消消氣，大人不計小人過，快里面坐。我讓廚師給你們做我們的招牌菜！好酒，好菜管個夠！”她把為首的男人，推到了座位上。
“他媽的，什么東西？我今兒個還非得叫她給我們倒酒，端菜！”男人指著顧小夕。
“可以，可以。”老板娘滿臉賠笑:“小夕，你過來給各位兄弟倒酒，算是賠不是！”
顧小夕站在門口沒有動。
“小夕，過來倒酒。”老板娘走到顧小夕身邊:“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你得罪了他們，我這生意還要不要做？”
許一航走到顧小夕身旁:“我們不做這份工作了。”
“你算哪根蔥啊？”為首的男人站起來，拍著桌子。
”我是她男朋友。”許一航拽住顧小夕往外走。
“你想帶她走？你們今天給我試試？老子不能白挨打。”為首的男人摔了茶杯，沖到許一航身邊。
許一航把顧小夕拽到了自己身后:“你挨一耳光都是輕的。”
“你他媽的欠揍？”男人掄起自己的拳頭砸向許一航。
許一航躲閃開，他抓住男人的拳頭，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后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角上，他捂住自己的腰:“都給我上。”
其他幾個男人便一起撲向許一航。他們揮舞著拳頭集體砸向許一航。
公司里的其他男子坐在那里發愣，他們看出來這幾個人是無賴。他們根本沒有幫許一航的意思。
顧小夕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不能幫到許一航什么。她想著許一航剛才的話“你挨一耳光是輕的。”
顧小夕立刻拿出手機撥打110:“小寨西路**飯店有一群壞人在恣意鬧事，毆打他人……”
高茜原想看顧小夕出丑，卻沒有想到許一航會出頭。她看著許一航挨打，卻不能以高飛的名義制止那些人。那樣自己豈不是露餡了？
高茜看顧小夕報了警，忙跑去洗手間給高飛打電話:“哥，快叫他們走，有人報警了。”
為首的男人扶著自己的腰，剛想湊過去踢許一航，他的手機響了。男人接聽了電話以后，吼了一聲:“都跟我走！”
這幾個男人迅速離開。
顧小夕忙扶起許一航:“你沒事吧？”
許一航的唇角流著血:“小夕，你去換自己的衣服，不要干這份工作了。”他推顧小夕。
顧小夕點了點頭。她進飯店里面換好衣服，走到老板娘面前:“姐，我不干了。”
老板娘很不滿地看著顧小夕:“你不干了？你看看，就這一會兒，我損失了多少杯子，盤子？”
“我不要工資了，權當賠你。”顧小夕轉身走到許一航旁邊:“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許一航沒有管公司的其他人，他拽著顧小夕走出了飯店:“我沒事，我以為你只是在發傳單。你怎么……飯店里經常有那種無賴，醉漢……”
“我不去了就是。”顧小夕像個犯錯的孩子
“你在這里工作多久了?”許一航知道高茜早上突然說兼職的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現在公司里這么多人都知道顧小夕在做兼職！
“我明天就不去公司上班了。”顧小夕嘆了口氣，她憂愁，如何還姚遠的債。
許一航注視著顧小夕:“我說了，只要我在公司就會護你周全，明天繼續上班！”
“那樣你會……”顧小夕的話還沒有說完。
許一航打斷了顧小夕的話:“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
“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倒霉蛋！”顧小夕笑得凄涼。
“那我就更倒霉了！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我記不得自己的父母！”許一航注視著顧小夕。
許一航握住顧小夕的手:“你想不想做家教，我家對面有個孩子數學特差，想找補課老師！”
“做家教也挺好！”顧小夕走在許一航身旁:“你不去聚餐？”
“你也看到了，和他們聚餐有什么意義？我回去就給你聯系家教的事。如果你信任我，明天來公司！我現在先送你回家。”許一航握住了顧小夕的手。
顧小夕沒有拒絕許一航，她和他并肩而行，突然覺得冬天沒有那么冷了。
第二天，顧小夕照常到了公司。她剛走進公司大門，就有人喊著:開會了！
顧小夕走進會議室，許衛國竟然坐在許一航旁邊。
高茜看著顧小夕笑:“顧小夕，我真的小看你了。你竟然還來？”
許衛國咳嗽了兩聲:“都不許說話了，開會！”他瞥了一眼許一航:“今天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包括提公司管理層的意見。”
顧小夕看了一眼許一航，許一航全然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他還不知道許衛國在猜忌他？
“一航，你管理長安立交分公司三個多月了，有沒有發現簽了合同的員工做兼職？”許衛國看著許一航。
“沒有。”許一航毫不猶豫地回答。
“真的沒有？”許衛國拍桌子。
“沒有。”許一航無比平靜地看向許衛國。他已經猜到，是高茜把許衛國叫了過來。他得護著顧小夕。
許衛國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指了指許一航。他又看向其他人:“你們有沒有發現做兼職的？是誰在做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