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京鴻,你的右臂呢!”風溪云心痛萬分,緊緊抓著燕京鴻那空空的衣袖,在他眼中,燕京鴻的一條右臂比自己重要百倍,哪怕這已經是危機關頭,可風溪云卻絲毫不在意。
燕京鴻慘笑道:“右臂沒了,自然是讓別人砍去的。”
風溪云又急又怒,問道:“是誰?告訴我,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瑪依努爾仰天大笑,說道:“是我斬下的,像她這樣的不肖徒兒,我斬一條右臂又何方?”說到這里,瑪依努爾的眼睛中隱隱閃現出了淚光。
燕京鴻這條臂膀的確是瑪依努爾斬下的,那一日她們在雪山之巔,瑪依努爾一刀劈下,燕京鴻已經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可她忽然右臂一痛,這股巨痛的讓她幾乎窒息,燕京鴻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發覺自己右臂已經被斬落在雪地上,臂上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疼痛讓燕京鴻無法直立身體,側倒在雪地上。
她以最后一絲意識看著瑪依努爾,她還握著手上那把沾滿了血的刀刃,對燕京鴻說道:“你我畢竟師徒一場,今日我取走你的右臂,算是你將所學之武功盡數歸還于我,自此以后,你我之間不再有師徒名分,我們,恩斷義絕……”
說罷,瑪依努爾將刀一丟,轉頭便下了山。
燕京鴻迷迷糊糊看見瑪依努爾轉頭時,似乎有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劃下,可燕京鴻看的不真切,宛若是在夢中一般。
可這種感覺實在太真切了,真切到不像是個幻覺。
燕京鴻的右臂不斷滲出血液,她咬著牙點了肩貞穴,將地上的冰雪敷在傷口上,她看著冰雪逐漸變成血紅色,可怎么也無法阻止血液流失。
隨著血液逐漸流逝,燕京鴻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勉強支撐起身體,卻因為斷臂而保持不了平衡,重重摔在雪地上,昏了過去。
燕京鴻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依稀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溫暖的被褥蓋在身上。
“我是被人救了嗎?”燕京鴻心道,過了不久,她感覺一陣疲憊席卷心頭,又繼續睡去。
待到燕京鴻有些清醒的時候,她緩緩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躺在一見小木屋內,屋里有一股輕微羊騷味和奶香味,燕京鴻想支撐起身體,卻發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右臂,臉上不由得掛上一絲苦笑,燕京鴻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覺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當地牧民的皮衣,右臂的血也已經止住,只是現在的她還不太能保持的住平衡。
正當燕京鴻想的出神時,一個老婆婆走了進來,操著濃重的口音說道:“姑娘,你醒了啊?”
燕京鴻由于自小是在草原上長大了,依稀聽得懂他們這的方言,急忙謝道:“婆婆,多謝你救我。”
婆婆有些驚慌,說道:“不,是姑娘你救了我們一族啊!要不是你引走那個惡魔,我們一族都要被她殺死啊!”
燕京鴻恍然,原來這里正是那個被她救下的村子,村民當時見她和瑪依努爾上了雪山后,經過商議,一行村民們也一直跟著她們的腳印,只是燕京鴻和瑪依努爾實在跑的太快,他們一直沒跟上,待到他們發現倒在血泊中的燕京鴻時,帶頭的老村長將她手臂包扎了下,幾個人輪流扛著她回到了這村子里。
燕京鴻醒來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部族,族人紛紛來感謝他們的這位救命恩人,燕京鴻見他們這般熱情,便居住了下來,安心養傷。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燕京鴻已經習慣了只剩一只手的生活,她一只手吃飯,一只手穿衣,一只手騎馬,可她一旦用左手握住自己的長傘時,卻不由自主的顫抖。
每當燕京鴻回想起瑪依努爾最后的轉身時,她常常想瑪依努爾那時究竟有沒有流淚。“不,一定不是的。”燕京鴻心道,她跟了瑪依努爾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個狠心的女人留下過一滴眼淚,一定是她當時幾乎失去了意識,才出現了這種幻覺。”
日子一久,燕京鴻便厭倦了這種這種無趣的生活,她想起了風溪云,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她仰天看著天上滿天的繁星,心道:“你現在過的怎么樣?打敗斬龍盟他們了嗎?有沒有想起過我?”
燕京鴻一想到風溪云,一顆熾熱的心就不由自主的跳動,她當晚便收拾好了行囊,與當地的居民告別,次日清晨,便踏上了回歸中土的道路。
臨走前,牧民們送給燕京鴻不少牛羊肉和馕餅,來感謝燕京鴻的相救之恩,燕京鴻騎著馬,準備前往慶州。
待到燕京鴻到達慶州時,已經十一月了,整個慶州和草原已經銀裝素裹,慶州城內更是開始掛起了紅燈籠,準備迎接新的一年。
燕京鴻剛剛進入慶州城內,發覺身上已經沒有了銀子,便準備去典當鋪將自己發簪上的珠子當掉,典當鋪的老頭兒看了看燕京鴻的珠子,說道:“這珠子晶瑩剔透,應是諸暨產的上上之品,可這珠子表面有些許劃痕,年代也有些久了,應該值五兩銀子,姑娘換嗎?”
“換。”燕京鴻答道。
正當這老頭回鋪子里面拿銀子時,燕京鴻聽見旁邊的人在說:“你聽說了嘛,燭龍教要在正月重新立壇。”
另一人說道:“是啊,正是沒想到這燭龍教居然能死灰復燃,真是了不起。”
“這叫天道酬勤!燭龍教昔日為國為民,殺了多少喪盡天良的惡徒,可是卻被中原武林所排斥,今日終于有出頭之日了,不瞞兄弟說,我這次來當東西,就是為了換銀子去燭龍峰投奔燭龍教的。”
“你說這不是巧了,我也是想去燭龍峰加入燭龍教的!”
兩人齊聲大笑。
燕京鴻聽到后微微一笑,她總算得知風溪云在哪了,燭龍教在燭龍峰重新立教,他不可能不在。
典當鋪的老頭將銀子遞給燕京鴻,顫顫巍巍的說道:“姑娘,拿好了,這里不多不少,五兩銀子,童叟無欺啊!”
“多謝老先生了!”燕京鴻笑著接過銀子,然后趕緊跑去馬鋪把原本的那匹馬賣了,然后拿著銀子去買了只駱駝,便前往燭龍峰去了。
燕京鴻她騎著駱駝走了十多天,總算是穿過荒漠,來到了昆侖群山之間,可燕京鴻這是第一次來昆侖山,茫茫群山之間,她要去哪里找那燭龍峰。
正當她迷茫的時候,忽然聽見輕微的兵刃碰撞的聲音,她急忙騎著駱駝跑了過去,可隨著她逐漸靠近,那兵刃相接聲越來越大,還有人嘶吼的聲音、哀嚎的聲音,燕京鴻漸漸心驚,當她轉過一個山坳時,她一眼就看出了正準備和瑪依努爾決戰的風溪云。
燕京鴻頓時感覺五味陳雜,她立刻運起輕功飛了過去,一只手橫在張道紀和瑪依努爾之間,面朝著瑪依努爾說道:“師父,請不要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