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驕陽擠破云層,調皮的露出腦袋,霎時大地一片明亮。
“殿下,殿下...嗚嗚嗚......”
溫庭鈺緩緩睜開美目,側臉看了眼跪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小太監,昨夜的記憶翻騰著涌入腦海。
他咬牙撐著胳膊坐起來四處望了望,“拂云郡主呢?”
“殿下,拂云郡主被段王爺的人帶走了,段王爺讓人傳話,三日后為您和郡主主持大婚。”
“好。”
“好?”正抽泣的小太監抬起頭,不可思議的望向他。
他看也不看小太監一眼,擺擺手,“滾吧,哭的本宮心煩。”
小太監顫顫巍巍站起來,不死心的回頭道:“殿下,還是讓奴才服侍你更衣吧。”
“滾!”
隨著一聲嘹亮的厲喝,小太監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窗外負責執勤的侍衛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黑布隆冬,不見天日的的小屋,那塵埃嗆得人喘不過氣。
“孟輕舟”恒兒把四角摸了個遍,還是找不到出口,她疲累的靠在墻角坐下,朝捂住嘴不停咳嗽的少年,道:“我們恐怕要栽在這了,我無所謂,就是連累了你,不管你出于何種目得跟著我,始終是我連累了你。”
他徑直向她走來,由于光線暗看不清表情,但他蹲身靠近的那一刻,含笑的眉眼就那么突然闖進了恒兒眼眸,恒兒心里先是一晃,后一驚,急的頭偏向一邊。
“你要干什么?”
女孩倔強的臉頰一絲誘人的紅暈,孟輕舟水波盈動的眸子定定看著她,嘴角一絲玩味,不緊不慢道:“我想了一下,確實有些虧了,不如你補償補償我?”
恒兒驀然瞪圓了眼,看向這個蹬鼻子進眼的家伙,眼下逃生無望自己也就說一句客氣話,不想他還當真,最可氣的是還真和自己要補償。
她抬頭瞪她的同時,他低頭看她,如此近的距離,少年醇香的呼吸全噴灑在她臉頰,氣氛突然間發生了變化,空氣里有種難以言喻的曖昧。
她雙手平推出撐在他胸膛,用力推了一把,磕磕巴巴道:“你,你躲開點說話。”
孟輕舟很配合的松開她,一屁股坐在鋪滿灰塵的地上,手臂后撐笑看著她道:“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整天兇巴巴的,就不能溫柔一點嘛。”
恒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們就要死在這里了,你還有閑心討論這些?”
孟輕舟仰起頭看了看密封的四壁,“人生一世,難逃一死,我倒是覺得能死在這里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恒兒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他撓撓鼻子笑道:“最起碼有你陪在我身邊。”
就在恒兒準備發怒的同時,他單掌拍地飛身而起,一把將恒兒抱住,在她剛落座的地方輕輕推出一掌,那一掌又綿又軟,仿佛根本沒用力。
原本寂靜的空間,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緊接著,那地方緩緩打開一道暗門,出現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內模糊黑暗,不知通向何處。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暗道?”恒兒的聲音里掩不住驚喜,驚喜過后極其輕微的皺了一下眉,“你早就知道這里有暗道對不對?”
孟輕舟無辜道:“我是在你不停敲來敲去的時候,發現這里的聲音和別處不同,猜測的,沒想到竟然猜對了。”
恒兒沒機會跟他計較,輕輕一躍落入甬,指尖扣了幾枚暗器,走出一段距離后問身后的孟輕舟,“怎么一個人都沒有,這根本就是瞧不起我們嘛。”
孟輕舟噗呲笑了,見恒兒又朝他瞪來,急忙抬手,用衣袖掩住嘴角笑意,“這個困龍陣威力不大,卻奧妙非凡,如果找不到陣眼,就算是絕世高手,也會被活活困死在里面,當今武林能解此陣的鳳毛麟角,所以根本無需有人守護。”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七歲那年不小心創出來的。”
“你...?”
他笑笑,“看樣子你是不相信?”
恒兒搖搖頭。
孟輕舟狡黠一笑:“不如我們打個賭?”
恒兒邊朝前走,邊隨口一問,“賭什么?”
“待會我在林子里布一個簡單的陣,如果你能走出來,從今以后我孟輕舟對你唯命是從。”
恒兒好奇的問道:“如果走不出來怎么辦?”
“走不出來你就嫁給我。”
恒兒神色遽變,手指一揚,兩道冷芒迸射而出,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襲向孟輕舟。
孟輕舟手臂一抬卷入袖中,笑道:“我們現在是統一戰線,別動不動就內訌。”
“鏗”銀光一閃,長鞭帶著雷霆之勢擊向孟輕舟,孟輕舟一動不動含笑而立,“嘩啦啦.....”長鞭擊在他左側山壁的巖石上,瞬間塵土漫天,碎屑飛舞。
女子收回長鞭,虎目圓睜,“孟輕舟,你再敢拿本姑娘尋開心,我立馬廢了你。”
恒兒說完收鞭,轉身就走,雖說這個人嘴上喜歡占點便宜,可他卻一再幫自己,她本不該如此對他,但是,不知為何,只要將她和師兄之外的男子扯在一起,她就莫名的惱火。
甬道在半山崖,崖下是一條青青小溪,溪邊是一片茂密樹林,看不到盡頭。
恒兒沉默半晌,一提氣,身子如一只蝴蝶朝下飛去。
孟輕舟似乎心情甚好,不急不躁展顏一笑,緊隨恒兒身后飄身而落。
兩人腳尖還未站穩,冷不防一聲嬌喝自樹后傳來,“狐貍精,不要臉。”
隨即一道白光朝她站立的地方射來,孟輕舟抬袖射出一道金光,金光于白色光芒相遇,發出“鏗”的撞擊聲,雙雙射入水中。
恒兒往后退了一步,沒防住腳下石頭上的青苔滑腳,立時斜斜的向溪水里滑去。
“小心。”
隨著一道溫和干凈的聲線,一條黑色長鞭飛來,纏住了恒兒的腰。
恒兒定住身形這才看向皮鞭的主人。
上好的冰藍絲質衣袍,外罩一件黑色緞子披風,腰系玉帶,五官清秀,他沒有笑,但他清澈的眼睛卻似在微笑著。
“顧西門,你個混蛋,誰讓你幫那個狐貍精的?”
從樹梢跳下來的方恬恬叉著腰沖男子兇巴巴的怒目而視。
“雖然本公子也很喜歡看美人出浴,不過現在似乎時機不對。”話雖然是對方恬恬說的,眼神卻是望向孟輕舟。
恒兒借著卷住自己的長鞭一振腰站穩。
她正想說幾句感謝的話,不想孟輕舟走過來,手指輕彈,震開恒兒腰間的皮鞭,似有不滿,“顧西門,你很閑?”
叫顧西門的男子眉目清潔,雖沒有孟輕舟長的妖嬈傾城,但笑起來的樣子,連旁邊的花兒都遜色不少。
男子一截一截順著皮鞭,笑道:“是恬恬讓我陪她來找你,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