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鵝毛大雪,牛家村方圓十里籠罩著雪白,這里的人們都閉門不出,躲避著這一年中的雪季。
瑞雪兆豐年,小村里的人都欣喜著呢。
樹上全都是積雪,小村莊靜悄悄的,道路已經被白雪淹沒,村口右邊的石碑,上面刻有牛家村,也已經被堆積,遠遠看上去像一個小山丘。
此刻大雪紛飛,萬里無蹤跡,然而在這樣寂靜無聲的環境中,突然大地慢慢的顫抖了起來。
開始還很輕微,隨后越來越明顯,能聽的真切,有馬蹄聲由遠及近慢慢靠近,而且數量很多。
隨后村口遠處的小路上,遠處看去,一個黑點格外明顯的出現在白茫茫的大地上,隨著馬匹的律動一上一下,又隔了幾息時間,后面熠熠發光的鎧甲顯現出來。
將近十個人的馬隊出現,一個黑色的旗幟飄揚起風,全身黑色制式鎧甲,手上拿著彎刀的軍伍之人慢慢逼近。
前面明顯被追趕的人看不出他是否慌張,只是偶爾回過頭去看兩眼,然后手中的拂塵竟然還甩了兩下。
馬蹄聲如雷,滾滾的聲音傳入村內,村口外面零星的幾處人家透過窗口看到了這個罕見,只有馬匪出現才能看到過一次的場景,嚇得趕緊緊閉房門。
四周寂靜無聲。
看的真切,前面的人儼然一副道人的裝束,長發束起,手中拿著拂塵,絲毫沒有被追趕的慌張感覺,而且臨近村子,看到了遠處的炊煙之后,道人瞇起雙眼。
隨后調轉馬頭,在一聲馬鳴聲中強行扭轉奔跑中的馬兒,一人面對對面嚴陣以待的十數名軍伍之人,巍然不動。
對面的軍伍也不停下,見前面追趕的人停下,紛紛揮舞手中的刀,怪叫一聲壯膽,然后沖了上去。
道人不急不慢的摸了摸胡子,頗有一種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手中拂塵揮舞一下,空中的雪花落在道袍之上轉瞬融化。
沖在前面的一個士兵絲毫不懼,牢牢抓住馬鞍,右手抬起就是一刀,以前往往無往不利的戰斗方式這一次竟然落空。
只見道人向著左邊突然滑落,隨后右腳使力,蹬了一腳馬背,整個人騰飛,在風雪之中頗有仙人的感覺。
那士兵一擊擊空,調轉馬頭準備再次沖擊,后面的同袍則還在沖刺,道人緩緩落在馬背上,也不見用武器,手中拂塵就是武器。
在空中抖動,只見軟綿綿的拂塵默然凝聚,像是一桿矛一樣,轉瞬將一名沖過來的士兵擊倒在地。
馬兒失去控制,前蹄抬起,嘶鳴了起來。
道人再次墊腳,躲過攻擊,輕描淡寫再次擊落一個士兵,隨后腳下的馬兒被一槍擊斃。
那是一桿長槍,穩穩的刺入馬兒的喉結,馬兒痛苦的嘶叫一聲倒地不起,道人猝不及防,倒地翻滾。
隨即連忙起身,手中拂塵作勢格擋武器的攻勢。
“下馬步戰。”行伍之中一個面帶口罩的士兵開口道。說的并不是中原話,而是金人的語言。
隨后還有六七個騎士全都翻身下馬,這是為了方便應對,頭目已經看出來了,對方是江湖人士,不是尋常人,所以,在馬背上相比對來說要吃虧。
江湖人士并不可怕,縱你武功在高強,在結陣以待的軍伍面前也得退避三舍,所以頭目并不懼怕,很快調整部署。
帶著口罩的頭目一雙眼睛怨毒的看著眼前這個臨危不懼的道人,狠狠的揮手,然后十個人瞬間圍住他。
但那是相較于普通的江湖人士,眼前的這位自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而是人稱長春子的丘處機。
丘道長仙風道骨,被十幾個人圍住還是臨危不懼,瞇著雙眼掃視了一圈,除了兩個已經被擊倒在地,還有十個人。
十個人圍成一個圈并沒有輕舉妄動,尋找著恰當的時機。
.....
“大哥,咱們上不上。”楊鐵心手中拿著一桿長槍,槍頭還有一塊布包裹,而郭嘯天手中拿著自己的武器長戟。
“看樣子是官軍啊。”郭嘯天皺著眉頭看向遠處的一群人圍著。
兩個人聽到一陣陣馬蹄聲就意識到有事情要發生,所以就帶著武器一路循著馬蹄聲跟過來,果真看到眼前這個局面。
“鐵心,這里面還有金兵!”郭嘯天看了一會,看到有幾個士兵拿著的是彎刀,那彎刀分明是金兵才會使用的。
楊鐵心本來還在猶豫的,此刻聽到了頓時就一把將裹布拿掉,然后道:“大哥,那我們更應該救人了,該死的金人。”
誰不仇恨金人,宋人沒有一個不仇視金人的,更何況還是這兩個被金人逼迫遠離家鄉的江湖人,此刻看到金人更是壓不住怒火。
郭嘯天畢竟穩重,他想了想道:“這里面還有官府的人,不好辦,這樣,再看一下再做打算。”
兩個人畢竟有家庭,如今都有孩子,剛剛出生沒有幾天,如果為了這個事情而惹得再次東奔西走,得不償失,所以郭嘯天建議道。
楊鐵心猶豫了一會,道:“大哥,我們不能讓那道長落在金人手中啊。”
兩個人曾經都是江湖人士,雖說已經隱居但是心中的俠義之心并沒有就此斷掉,相反現在看到這種情況不可能不出手相助。
郭嘯天略微思考了一會道:“行,大不了咱哥倆再跑一陣。”
“哈哈哈哈哈,大哥,那咱們且去大殺四方。”楊鐵心豪情萬丈,一陣大笑。
郭嘯天也拿掉裹布,看了看已經沉寂了兩年之久的兵器,撫摸了一下,豪氣的笑了笑,然后率先踏雪而行。
......
“丘處機,勸你自己投降,殺人償命。”帶著面罩的人說出來一口帶著濃郁口音的中原話,語氣冰冷,在寒冷的冬天肅殺之氣儼然凜冽。
丘處機紋絲不動,死死盯著他,道:“爾等殺我中原人時可曾想過殺人償命一說,貧道替天行道而已,何罪之有。”
“那就受死吧。”帶著口罩的人目光一狠,心中其實根本就沒有奢望可以勸降,此刻更是果斷的下達命令。
頓時五個人飛撲出去,其余五人留在原地待命,防止敵人逃走。
“哈哈哈哈,來吧。”丘處機大笑一聲,拂塵揮舞,在雪地之中悍然迎戰。
“賊人受死。”
不遠處,郭嘯天手中的長戟如龍,扭轉這進入戰場,一下在包圍圈撕裂一道口子,隨后而來的楊鐵心也是怒吼一聲,一條長槍揮舞自如,如龍入海瞬間挑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