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七皇子那邊就派人傳來了推遲一日出發的命令。
蘭馨一邊給南喬梳妝,一邊絮絮叨叨說著閑話:“這軍帳比驛館還要簡陋,昨夜又折騰了那么久,郡主您身子還不好,本來就沒睡夠,要不再睡一會兒吧。”
“哪里就那么嬌氣了呢?”南喬笑著寬慰蘭馨,“我昨天讓你打聽的消息你打聽到了嗎?”
蘭馨回答南喬:“郡主昨天讓奴婢打聽的都打聽到了。那幾名婢女的遺體被安置在了專門的帳子里,七殿下帳子旁邊掛著黑幡的那個就是。”
“七殿下的帳子旁邊?”南喬有些疑惑,“離七殿下的帳子這么近?是誰做的這個差事啊?”
“奴婢聽到后也覺得奇怪,所以特意去問了,安排這件事的是七殿下身邊的副將,就是咱們那天見過的那位,叫戚虎。可能這也是遼國風俗吧,不避諱生死之事,不然殿下身邊的人怎么可能把尸體安置到尊者營帳旁邊呢。”
南喬陷入了沉思。當日在禮部學習禮儀風俗時先生就提到過,遼人并非不避諱生死,相反,他們對生死之事極為看重,而且遼人的看重和大周不同,大周講究的是禮節,死者死后要有全套的禮節程序以表尊重和懷念,而遼國則信奉神靈之說,認為人死后魂魄依然尚存與人間,只有莊嚴肅穆的葬禮才能安撫亡靈,讓他們前往另一個世界,庇護活著的人。
因此,遼人在生死之事上更為檢點,和尚未下葬的尸首保持距離便是其中之一。
這樣,七殿下的安排就很值得深思了。
“郡主看看,怎么樣?”蘭馨已經替南喬梳妝完畢。
南喬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拿起了昭君帽,一邊戴一邊說:“你的手法還是那么精湛。可惜我日日都要帶著昭君帽遮住容顏,有的時候想想何必早起梳妝呢,反正別人也看不見。”
“郡主是要去什么地方嗎?”看著南喬要戴昭君帽,蘭馨趕緊問。
“嗯。你從陪嫁的首飾里挑八樣,不需要太過貴重,發釵耳環什么的都可以,和我去一趟帳子吧。”
“郡主,您是待嫁之人,遼人不避諱,您可不一樣。”蘭馨明白了南喬的想法,趕緊拉住了南喬的衣袖,“實在不行讓奴婢去吧。”
“七殿下都不介意,我還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也算是提前入鄉隨俗了。你要是害怕,就在這里等我回來好了。”
當她說出來意的時候,兩個守衛的軍士并沒有阻攔,很爽快的就放她進去了。南喬把蘭馨留在了賬外后,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其他的帳子地上大多會墊一層東西來充當地板,有的是茅草,有的是竹席,再尊貴一點的會鋪一層地攤或者模板,但是這個帳子地上是光禿禿的,還是原來地上的土,顯然是臨時搭起來的帳子。
賬內沒有其他活人,南喬環視一圈后掀開了昭君帽的薄紗,別在帽檐上,讓它不要遮擋自己的視線,然后走近一點,開始觀察。

焱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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