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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不負

溫言不負

克萊瑞斯 著

  • 現代言情

    類型
  • 2019-08-03上架
  • 16161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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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溫言不負 克萊瑞斯 3619 2019-08-01 22:50:10

  溫家會客廳的長桌上圍坐了溫家和袁家兩家人家人。

  首座上的老人已年逾古稀,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卻自有威嚴。

  他看了看對面的沉默著的女兒女婿,女兒經過幾天疲勞也遮不住明媚耀眼的模樣,。

  念辭是他這一生唯一的骨血,他早年大權在握,說一不二的性格遺傳給了溫念辭。

  這性格在女人身上說好聽了是有主見,不好聽的便是飛揚跋扈。

  溫知章了解自己的女兒,也知道女婿陳鴻飛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性格,但是也不是忍氣吞聲的無能之輩。

  二人既然已經決定離婚,并且先斬后奏,說明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溫知章縱然有再多的憤怒和痛惜,卻無法開口。

  他心疼自己的女兒,卻明白念辭這孩子是像極了自己離世多年的妻子。

  同樣說一不二的性格,獨立自主的能力,絕不后悔的魄力。

  或許二人絕離是明智的,她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溫知章一向尊重女兒的選擇。

  但這次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他商量一下就決定。

  甚至也沒考慮溫元那孩子的感受,實在讓他驚訝傷心。

  何況要是那孩子鬧起來或者承受不住,無異于溫家和陳家的山崩地裂。

  到底是更心疼的是溫元那孩子,溫元他從小捧在手心里寵大的小囡囡。

  不僅是這偌大的溫家唯一的孩子,也是陳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雖說嬌養了些,但在溫知章心里卻是理所當然的寵愛。

  是啊這么多人唯一的小囡囡,又有什么理由不寵著哪?

  嬌貴柔弱的女孩能不能接受父母的忽然離異?

  怎么安撫保護從未見過風雨的小孫女,是溫知章最擔心的事了。

  兩家人聚在一起,桌子中間明晃晃的就是刺目的離婚證書。

  事情太突然,兩家人誰都沒有準備,陳鴻飛的父母,陳國平和李戈也都是在官場沉浮一生的人了,什么大風大雨都見過。

  猛然看到兒子兒媳的離婚證書,也一時無言,氣氛格外的凝重,仿佛都在聽溫老爺子發話。

  “外公,我回來啦!”還未見人影,嬌嬌的女孩兒聲就從廳外傳來。

  聽到女兒的聲音,一直平靜的溫念辭眼圈微微泛紅。

  離婚這件事情雖說看起來是沖動之舉,卻是溫念辭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生性自由的她已經受不了婚姻的束縛,她想她會努力給女兒最好的母愛。

  不能給女兒完整的家庭是唯一的遺憾了,現在她不知怎么來面對女兒。

  要是女兒接受不了這個事情,她會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重新和鴻飛復合。

  她想她會的,大不了自己妥協一步,為了女兒已經忍耐了十多年了,女兒就是最重要的寶貝。

  女孩推門而入,身上是渾然天成的風雅氣質,白玉般溫潤的笑臉。

  看見一屋嚴肅的大人都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沉重的氣氛讓溫元的笑凝固在臉上。

  櫻唇微啟:“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你們都來外公家了,好嚴肅的,在談事情嗎?”

  說著已經緩緩走到桌前,看見了上面的離婚證書。

  陳鴻飛一見女兒就再也繃不住嚴肅的面容。

  一臉內疚愧意輕聲道:“元元,爸爸要和你說一件事。”

  溫元的目光凝固在那嶄新的紫紅色冊子上,白嫩的手指拿起那冊子,輕輕翻開。

  瞥了一眼就放下,“爸爸,你要說的事情已經展示給我看了。”

  陳鴻飛一時語塞,終于又說道:“元元,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媽媽雖然分開了,我們還是一家人呀。”

  “元元我知道這件事情太突然,爸爸也沒有想到,不過爸爸心里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元元。”

  溫元坐下在溫知章的身邊,看到每一個人都是一臉的內疚之情。

  媽媽是哭了嗎,記憶中媽媽從沒有脆弱的樣子。

  還有外公和爺爺兩位暴脾氣的老人家,在這么應該憤怒的場景,竟然生生壓抑住憤怒,也是無力愧疚的模樣。

  溫元的心很酸也很痛,此時竟覺得這么多人的愛和糾纏也是一件很沉重的東西

  。

  現在她多想像個無知的孩童一樣,嬌蠻的要求爸爸媽媽復婚。

  如果他們不愿意,那她就跪下來哀求他們不要離開自己。

  她愿意折掉所有的自尊和驕傲,請求他們和好如初,懇求他們可以恢復曾經的愛情,還給她幸福圓滿的家。

  可是她看到了那么驕傲光彩的母親也會有隱忍壓抑的痛苦。

  那么溫潤如玉的父親也會因母親的行為而顯露出暴怒狼狽的模樣。

  她不想看見父母為了她而折斷翅膀埋葬在這場不幸的婚姻中。

  他們都是那么高傲耀眼的人,是最應該肆無忌憚的笑的人。

  算了成全他們吧,其實她也已經承受不了父母貌合神離的樣子了吧。

  許久,溫元眼中悲憤和掙扎的光芒終于散去,白玉般的臉上的光彩褪去的一干二凈,只有一片灰敗。

  再開口是凄啞的聲音:“其實,我很小就在害怕你們會有絕離的一天,我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察覺到你們之間的裂痕,”

  “是五歲懵懂的看到爸爸懷里有個陌生的阿姨,是十歲時爸爸胸前可怕的傷口,還是記憶中夾雜的你們為數不多但卻激烈的吵架。”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不敢肆意的生活,雖然我有著這多人愛我,我卻總是感覺孤身一人行走于懸崖邊緣,一不小心就會跌的粉身碎骨。“

  “我不敢讓爸爸媽媽生氣,看著你們之間的虛與委蛇和越來越冷漠的態度,我猜想在沒有我的地方,你們對彼此會有多無情,或者真相有多不堪。“

  “這種壓抑的的痛苦,讓我擔心你們有一天,會毫不留情的殺死對方或者殺死自己。“

  “外公,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你們不用擔心我,這件事情我已經用十幾年的輾轉反側去思考猜測了,我也曾努力的去挽救爸爸媽媽的感情,但事與愿違,我們一家終于走到這一步。“

  “無論今天我有多難過,也總好過我曾在漫長的無希望的日子里猜想的許多悲慘的結果和事故要好的多了。”

  輕柔的語音傳入長輩的耳中卻是引發了肝腸寸斷的效果,每個人臉上都是不忍。

  溫念辭在女兒絮絮的訴說中早已淚流滿面,哽咽道:“元元,對不起,媽媽,媽媽對不起你,元元。”

  溫元直視著溫念辭和陳鴻飛,一字一句道:“爸媽,我接受你們離婚的事情,我接受我們三個人的家分散的結局,我也成全你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知道你們多年來的痛苦隱忍都是為了我。”

  說著便已經泣不成聲,“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分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再亂猜下去,折磨自己了。”

  聽到女兒詢問感情破裂的緣由,溫念辭和陳鴻飛竟不知從何說起,一場婚姻的失敗兩個人都有錯,那些陳年往事牽扯的是血肉模糊的傷口,誰都不敢輕易做個結論。

  許久,陳鴻飛艱難開口:“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年輕時抵不住誘惑,也是我無能,再不能挽回你媽媽的心。”

  “言復的妹妹和你干凈嗎”一句冰冷的話刀子般拋出,扎在陳鴻飛惶惶欲墜的心上。

  溫念辭露出厭惡神色,眼睛中的不屑毫不掩飾。

  “元元,我和小冰,不是那樣的。”可是哪樣又有什么重要,總是不堪的吧,可,那畢竟是阿復的妹妹呀。

  溫元聽聞終于心死如灰,臉色愈發蒼白,終于脫力的昏倒摔在地上,引起一陣驚呼。

  奶奶李戈是B市和協醫院首席專家兼院長,精通醫術,李戈仔細的為女孩診脈,只是刺激太大,傷及情志引發昏厥,并無大礙。

  溫念辭握著女兒的手,泣不成聲,喃喃道:“元元,元元,媽媽對不起你。”

  陳鴻飛看著淚流滿面憔悴的妻子和不省人事的女兒,暗自紅了眼眶,顫抖著手去撫摸溫元的額頭,一滴滾燙的淚砸在溫念辭的手背上,溫念辭只覺手背滾燙,被灼的收回了手。

  陳鴻飛低頭看著哭的楚楚動人的前妻,不由自主的伸手去為她拭去眼角的淚,卻被溫念辭無情躲開,陳鴻飛只覺心中破開的血洞愈發疼痛。

  只是有些事一旦脫離了正軌,就永遠無法挽回了,更何況是溫念辭這樣驕傲的人,又怎能忍受背叛過自己的丈夫?

  等溫元再醒來,是在含章苑別墅里,這是溫知章退休之后的居所,也是溫元童年生活的地方。

  溫念辭和陳鴻飛早年各自奔忙,無暇照顧溫元,溫元是在溫知章和陳國維,李戈三個老人的照顧下長大的。

  溫念辭和陳鴻飛也經常回來看溫元,童年和少年時代也是溫馨的。

  溫知章在仕途上一生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如今已至老驥伏櫪之年,心志愈發超然物外。

  年輕時雖也精于繪畫,總是缺少了韻味,就像月亮失了月華也只是凡物,如今隨著田園牧歌般的生活,竟下筆如有神助,畫出了靈魂。

  一幅畫也拍出天價,不過溫知章名利場沉浮大半生,如今老人家早不為名利所擾,作畫不過是豐富老年生活。

  加之愛惜羽毛,不是誰有幾個錢就可以附庸風雅,拿到知章的畫的,于是這畫的價格越炒越高,到了有市無價的地步。

  誰又能想到那些天價的畫,不過是溫元小時手中的玩具,她甚至惡劣的拿畫做過數學演算紙。溫元就是在這種濃烈的寵愛下長大的。

  溫元小時候是有過荒唐頑劣的童年,溫知章笑稱溫元是他的孫猴兒,成天在外大鬧天宮惹是生非,回來甜甜的撒個嬌叫聲外公,老爺子就會心甘情愿給她的禍事事后,雖然作出嚴肅生氣的模樣,卻從未真正生過氣。

  溫元躺在自己房間里,醒來發覺只有自己和保姆在,應該是睡了很久。

  感覺到枕頭上一片濕涼,大概是淚又流了一晚吧,憶起白天的紛亂,頭疼的難以抑制。

  開口卻還是溫柔知禮的體貼“張媽,我好了,您出去休息吧。”

  不由在心里嘲笑自己如今真是把表面功夫做到了極致,誰不說溫家大小姐溫元知書達理,貌美如花,風雅天成的仙人姿態,家族的百年權勢加持,最高貴的名媛淑女,是無數世家子弟向往的高齡之花。

  對外親和有禮,謙遜有風度,卻于無形之中把人拒絕的面紅羞愧,令人暗嘲自己妄想吃天鵝肉。

  真的是高潔耀眼,光彩奪目呀,然而又有誰關心華麗外袍之下的人兒是笑還是哭。

  潔白的纖纖玉指此時顫抖著,從隱秘的暗柜夾層中翻出一盒低調普通的女士香煙,煙霧繚繞下隱沒了那張臉的悲喜。

  漸漸失去理智,于昏暗中喃喃道:“阿復,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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