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已黑,尖峰號在高空進入靜默狀態向歐洲前行,此時已經進入陸地區域,從高空看下去,整個世界一片漆黑!尖峰號上有一本相冊,上面拍攝的是曾經繁華的藍星,即使是在空中,也可看清如同星空般璀璨的城市燈火。
葉凱坐在房間的窗戶前,望著漆黑的陸地,就像一只深淵巨獸張著血盆大口等待尖峰號的靠近。這源自人們對黑暗的恐懼,也源自……正想著,尖峰號突然發生一陣劇烈的晃動,害得葉凱從床上掉到地上。
他吃痛的爬起來向外面看,什么都沒有……可是這種戰艦級的飛行器是不會被氣流影響發生這么劇烈的晃動的……他趕忙穿上衣服向中控室趕,剛出門,迎面房間的林晴和謝曉蓮也走了出來,三個人對視一眼一同向前走,還沒走兩步,戰艦再次晃動,甚至翻了三十度好半天才恢復平衡。
沖到中控室時,大師和李菲大嬸都在,此時旭波正指揮中控進行規避,林晴趕忙問:“怎么了?”大師指了指前面的陸地說:“那邊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正在攻擊戰艦,好在小哲給防御系統進行了升級才檢測到這種生物彈。”
林晴趕忙爬到窗邊看,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還沒等她看清,一顆比籃球還要大上三倍的球從下方快速上升,等看清的時候,那圓球已經打在側翼上。
葉凱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只噬金的甲蟲類變異體。葉凱雙目突然變成幽藍色,雙手虛張似乎抓住什么東西,用力一掰,外面的甲蟲竟然碎成兩節,綠色的汁液濺的到處都是。
葉凱在做完這個動作后,身體一軟險些摔倒,他對著旭波喊:“艦長,向下方投射機雷,兩點鐘方向打照明彈,林晴充能希雅娜,照明彈打亮后你會知道怎么做的,其他沒有遠程作戰能力的人立刻做好防撞擊準備。”
旭波一臉歉意的說:“抱歉,在海上作戰的時候,機雷已經全部耗盡,高雷的補給艦要三個小時后才能到達!”這一次到真是難辦了,下面投射甲蟲的東西體型很大,如果沒有機雷覆蓋在戰艦下方,單靠自己是無法防御住噬金蟲的。
就在這時,吳小哲沖進中控室說:“不要緊,戰艦的防御交給我,倒是我覺得你們得看看這東西……光是個頭……似乎就有點難辦了!”此時小哲手上的區域紅外圖上顯示,在尖峰號正前方幾百公里外,一個巨大的物體正在慢慢移動,且其身邊密密麻麻跟滿了小點點。
葉凱趕忙說:“艦長,暫時后撤等待高雷補給,看來這歐洲大陸絕對不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聯系高雷,就說我們主動迎接補給艦,讓高雷提供坐標。”
尖峰號在登陸的瞬間調轉航線原路返航,旭波在聯系高雷得到補給坐標后立刻加速前往補給點。時間已是凌晨,東方已經升起微光,天氣卻逐漸變壞,濃密的雷雨云迅速在補給點匯聚,此時兩艦相距已經不足百公里。按照調度,旭波連續七次向補給艦發出信息,卻始終未得到答復。
葉凱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尖峰號跟在補給艦的信號后面已經就要突破云層,此時的黑夜中,突然出現無數紅點,密密麻麻的紅點讓在座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林晴趴在窗上問:“這是什么東西?”旭波趕忙下達指令:“正前方30°打照明!”連續三聲炮響,三發照明彈在空中打亮,也就是此時,所有人才看見……那密密麻麻的紅點,竟然是無數蠅形變異體的復眼。
難怪補給艦沒有回復尖峰號,無數蒼蠅聚集在補給艦上正在用酸液腐蝕補給艦的鐵甲,幾個船員躲在中控室似乎也在向外界求助,可是補給艦的信號中樞已經被摧毀。大師第一時間下達救援指令:“一朔,駕駛瑟曦號進行空對空清除補給艦表面變異體。葉凱,嘗試利用空間折躍進入補給艦救人,林晴,尖峰號的炮艇交給你了,千萬別傷到船員,最大限度保護補給艦。”
葉凱得到大師的指令,夾起浮游滑板就折躍到機艙內。此時的補給艦內充滿了變異體的觸手,這些觸手并沒有眼睛,而是通過四處拍打的觸覺來尋找獵物。有些倒霉蛋兒因為慌張被觸手卷了起來,分裂出的小觸手從這些人的七竅鉆進他們的大腦,儼然已經沒救了。
還有些幸存者藏在駕駛艙,他們用身體死死的堵著門,直到葉凱敲了敲門說:“喂,想活的跟我走,想死的繼續藏在里邊。”里面的人先是一愣,立刻有人聽出是葉凱的聲音,趕忙把門打開,一見來人真的是葉凱,這些人瞬間腿軟的坐倒在地上。
而此時的高空中,瑟曦已經從彈射艙向補給艦飛來,此時的補給艦外殼已經被變異體的酸液腐蝕,極其脆弱。一朔不敢貿然出手攻擊,只能嘗試駕駛瑟曦利用近身拖拽的方式企圖把變異體脫離補給艦。
戰艦內,葉凱剛要利用空間折躍把手上兩個人送去尖峰號,腦子里突然接收到一陣強烈的信號,那種強烈的信號刺激的葉凱連站都站不穩,他雙手捏著頭痛苦的跪在地上,對著手環說:“一朔,你仔細找一下,有一只……有一只蒼蠅體型偏小……透明翅膀的……那只……在控制其他蒼蠅!”
一朔聽到葉凱的聲音后,立刻輸入語音:“瑟曦,檢測所有變異體,找到母蟲!”此時一朔已經放棄手撕蒼蠅,駕駛瑟曦繞著補給艦飛行一周后,瑟曦立刻開始進行生物檢測。而葉凱在暫緩片刻后,立刻開始帶人折躍回尖峰號。
瑟曦在對生物分析足有二十秒后才把母蟲鎖定,那是一只附著在戰艦艙底的小蒼蠅,個頭大概有卡車輪胎那么大,一朔立刻操縱瑟曦向艙底的母蟲飛去。還沒靠近,那只母蟲似乎知道了一朔的想法,立刻向地面飛去,而后,附著在戰艦上的蒼蠅紛紛追趕瑟曦而去。
一朔嘴角上揚:“我還怕你們不敢跟呢,既然你們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與此同時,瑟曦號筆直向下追趕母蟲,同時從側翼連續放出四十只浮游機雷。蒼蠅群如同漏斗一般盤旋而知,在進入浮游機雷的范圍后引爆機雷,連續的爆炸照亮了半邊天。
同時,一朔也不耽擱,游騎兵系統上線,六只浮游炮追趕母蟲而去。另一邊,葉凱在救援完全部十一個人后,再次折躍回戰艦,較大的物品他無法連帶折躍,只能帶著尖峰號的中控船員嘗試駕駛補給艦和尖峰號進行物資補給。
低空中,母蟲帶著瑟曦直奔地面,一臻大師對著話筒喊:“一朔,別追了,小心有詐!”可是一朔已經上了頭,那母蟲動作靈敏竟然連浮游炮都無法將其擊落,這引起了一朔的好勝心。大師生氣的吼:“孫賊,別忘了當時零號機的教訓!”
也是這一嗓子,把殺紅眼的一朔罵醒,他趕忙操縱瑟曦停止下墜,在回收了浮游炮后立刻想要提高身位。高空中,補給艦和尖峰號對接完畢后,工作人員立刻利用吊臂將補給艦物資盡數回收,就在工作人員剛撤回尖峰號以后,補給艦立刻在空中解體。
葉凱坐在倉口看著緩慢墜落的補給艦碎片,腦子里突然再次響起那個詭異的信號,倒霉的時他就坐在倉口,腦袋一暈,竟然從倉口墜了下去。那種擾人心神的信號讓他完全無法施展任何能力。好在瑟曦號正在上升,就在要接到下墜的葉凱時,一個黑影快速擄走葉凱,那黑影速度奇快,連瑟曦的鏡頭都沒有捕捉到它的面目。
一朔立刻紅了眼,駕駛瑟曦就向地面追去。此時大師已經回到中控室,葉凱的丟失是高雷無法承受的,他立刻喊來謝小蓮和吳小哲說:“葉凱被擄走了,一朔在追,你們跟林晴組成救援小組駕駛浮游艇去增援。這一次可能會涉及到地面作戰,一切以救援葉凱為主,只要奪回葉凱立刻回歸不能戀戰!”
另一邊,一朔駕駛瑟曦跟在黑影身后垂直降落地面,黑影在落地后立刻鉆進林子,一朔一邊追蹤一邊將掃描型無人機覆蓋整片林子上空。好在那東西鉆進林子不久就不動了,一朔小心翼翼的向對方靠近,可越靠近,瑟曦和駕駛艙的信號就越差。
一朔對著手環說:“爺爺,我上傳了對方的坐標,讓尖峰號快速靠近,瑟曦和駕駛艙的信號似乎遭到了屏蔽,我需要加強信號!”一臻大師立刻對旭波說:“快,向43.135方向靠近,維護人員立刻填充全部彈藥,靠近前一分鐘讓照明彈覆蓋區域五公里范圍,坐標同步給浮游艇!”
隨著尖峰號的迅速靠近,瑟曦的信號也在緩慢回復,一朔立刻駕駛瑟曦突破荊棘叢林向葉凱靠近。隨著地勢突然寬闊,出現在一朔面前的是一潭湖水,湖邊站著一個穿黑色披風的人,那人身材高大,異常的高大,瑟曦的身體足有兩米高,可在那人對比下,卻向個嬌柔的小女子一般。
那人似乎早就感知到瑟曦的存在,他轉過身把葉凱放下,對著瑟曦說:“我并沒有惡意!”他剛說完,高空突然炸亮照明彈,借著高光,一朔才發現……這人的面部竟然高度腐爛甚至漏出頭骨,他……是感染者?
可是感染者是不會說話的,難道是進化體?見瑟曦沒有說話,那具尸體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這個孩子身上有和我相同的力量,只是太嫩了,還有他人類的軀體限制了他的能力,我很好奇為什么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進入精神領域?”
一朔知道這個尸體是指葉凱的精神控制能力,他也不知道葉凱怎么得到這些能力的,如果老爺子說的是真的,那么葉凱一定不是人類,最起碼不是凡人,凡人怎么可能是蛋生的?那尸體指了指高空的尖峰號說:“我知道你的本尊在那里,你這副傀儡兵有他們的氣息,我很討厭,可我知道你們不是同類人,暫且饒了你們。”
直到這時,一朔終于忍不住,立刻開口問:“他們是誰?你……又是誰?你抓葉凱要干什么?”那尸體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半天才說:“你這孩子有意思,要么一聲不吭,要么一下給我拋出這么多問題。”
他笑夠了才說:“你放心,我沒有惡意,我知道這已經不是我的時代了,我知道的,因為我已經感受不到任何信仰的力量了,是吧……艾基德娜。”他說完,一條漆黑的毒蛇竟然從他胸口的骷髏里鉆了出來。艾基德娜……瑟曦迅速翻閱資料庫,可是竟然沒有任何記載,聽說在智械元年之前,世界爆發了一次毀滅性的戰爭,也許關于他的信息是在那時遺失了吧。
他繼續說:“你問我那些人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們叨擾了沉睡的亡魂,在我的身體里注入這些骯臟的東西。”說著他扯掉身上的爛肉,漏出里面綠色的變異體組織和智械軀體。似乎他很哀傷,他不滿在死后還被人類褻瀆,他變得氣憤,氣憤的咆哮:“我本想讓他們嘗嘗惹怒眾神的怒火,可我發現眾神的時代早已過去,那些來自其他位面的怪物就連我也無法抵擋,于是我逃了出來,逃到海邊遇見了你們。”
這時,葉凱醒了過來,他按著頭問:“你是怎么讓我暈倒的?”這位尸體轉過身看了眼葉凱說:“很簡單,進入精神領域的靈魂都可以發出一種波形,增加自己的波形擾亂對方的波形就可以做到。”他說的簡單可是葉凱并沒有聽懂,他更感興趣的是:“你說那里有來自其他位面的怪物?”
這似乎印證了葉凱的猜測,就比如那只大蜈蚣,根本就不屬于任何變異體和進化體!尸體點了點頭說:“沒錯,不過搞笑的是,他們現在已經內亂,那些怪物開始不受控制,你們如果要反攻,現在正是時……”他話還沒說完,一柄三叉戟刺穿他的胸口,刺壞了他體內的智械中樞。
他趕忙對一朔和葉凱說:“他們……他們的爪牙遍布這里,你們……快逃。”一朔操縱瑟曦抱著葉凱就要起飛,還沒升高,尸體拉住葉凱的手,對著心口說:“艾基德娜!”他剛說完,心口的毒蛇竟然變成一柄骨劍,他把骨劍遞給葉凱:“希望你們能讓憤怒的靈魂平息怒火!”
葉凱接過劍,立刻和瑟曦開始上升,可還沒提高身位,瑟曦的腳竟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一朔對著葉凱喊:“小凱,你先回尖峰號!”葉凱點了點頭,立刻利用空間折躍回到尖峰號。而此時的瑟曦被抓的死死的,根本逃脫不了。
就在他打算利用浮游炮回擊時,林晴三人趕到,希雅娜充能對準抓著瑟曦的手就是一槍。那人似乎懼怕鐳射,立刻松了手落到林子里。同時,所有人的腦子里就像被印了一句話:“既然來了……那就都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