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姐,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嗎?”左銘右手掌托腮,歪著腦袋看著許知意,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隱隱閃著期待。
講真,一個精致帥氣的當紅小鮮肉,用近乎討好撒嬌的口吻跟你說話時,你的陣腳可能就很難守住了。
偏偏許知意此時卻生出另一個想法——左銘說的是好朋友,而不是男朋友,而且他那副真誠的樣子,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撒謊的樣子。
她更加肯定一點,左銘通過陳菲菲認識自己,百分之百不是要找女朋友,那他究竟是為了什么?
就為了成為好朋友?
要說許知意好歹也在這資本市場混了這么久了,一點兒心思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要不她早就被這現實的社會吞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許知意面上不動聲色,抿了口茶,朝左銘笑了下,頗有興致的問:“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左銘也笑了下,回答的語氣是那么理所當然:“同樣是長得好看的人,當然是要成為好朋友的!”
“噗嗤!”許知意瞅著他一本正經的臉,禁不住笑了,她怎么差點忘了這人清純陽光的外表下還有沙雕的一面,“你這話說的,我該說你是在夸我?還是你太自戀呢?”
左銘鼻腔里發出傲嬌的一聲輕哼:“我這是自信!”
許知意卻在此時端起茶水朝左銘抬了下:“那我以茶代酒,謝謝左大帥哥夸獎了。”
左銘被許知意這個舉動逗樂了,也學著他舉了舉茶杯,樂不可支:“不客氣,實話實說罷了。”
兩人裝模作樣各自抿了一口茶。
左銘興致勃勃放下茶杯,說:“知意姐,你難道沒發現其實我們倆長得還挺像的嗎?”
許知意一愣,她實在想不出左銘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出自哪里?
跟男人泡妞時那句“你長得挺像我女朋友”的話有點像,但又完全不一樣。許知意沒由來的心慌了下。
只聽左銘又說道:“我長得比較像我媽媽,我媽媽眼睛特別漂亮,就跟知意姐你的眼睛一樣漂亮。”
那種又大又亮,天生標準的雙眼皮,卷翹纖長的睫毛,還有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瞳仁,笑的時候眼角會彎下來,平添幾分獨有的溫柔。
左銘這么一說,許知意下意識就注視到左銘的那雙眼睛,她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一聲,剛才那下沒由來的心慌又來了。
許知意不太愛化妝,但她每每坐在化妝鏡前都會忍不住看自己的眼睛,從小到大其實有挺多人夸她眼睛生的好看,但她都沒太在意。
小時候生活過得艱苦,誰在乎外表好不好看?她每天想的都是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擺脫困境,讓外婆能過上好日子。
后來和秦越在一起,秦越也會夸他眼睛好看,會在晚上格外虔誠溫柔的親她的眼睛,會在她哭時吻去她睫毛上的淚珠,她才慢慢開始注意自己這雙被人夸過無數次漂亮的眼睛。
許知意其實早就發現她的眼睛隨了外婆一家,外婆雖然年紀大了,可不難從她的骨相看出年輕時的美貌,還有那雙酷似的眼睛。
……還有那個女人。
許知意已經很多年沒想起過那個女人了,記憶里都是痛苦的,所以自從被外婆接走后,她就下意識排斥去想那個人。
時至今日,原本以為早已經忘了,可其實那個人無時無刻不活在她的心里。
許知意很清楚的明白,她和秦越分手,何嘗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給自己帶來的陰影。
恨嗎?
其實是不恨的,她沒資格恨,如果換做自己,許知意或許也會逃走,那樣的非人的日子她也會熬不過來。
……
許知意沒想到自己會在這么不合時宜的場合想起那個人,而且是因為一個不太熟的人。
她把目光收回來,端起茶杯不動聲色的喝了口,笑的有些無謂,說:“像嗎?那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雙眼皮是割的。”
左銘又被逗笑了:“知意姐,你真幽默。”
許知意只是笑笑,沒再搭話。
……
這一晚后來,許知意都沒了興致,菜陸續上來,味道很好,她卻沒什么胃口。
左銘這個人很活潑,吃飯的時候一直是他在說話,似乎是想帶動起氣氛,但就只是兩個不太熟的人有什么氣氛可言。許知意也只是偶爾應一句,嘴角帶著笑,語氣卻始終是禮貌疏離的。
許知意莫名覺得左銘在討好自己,至于為什么會有這莫名奇妙的想法,她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頓飯吃完,許知意真誠的感謝了一番,畢竟要不是左銘帶她來,這個地方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來。
其實來不來得了她無所謂,畢竟她又不是那些死要面子的人,不過能吃到一頓御膳其實還挺不錯的。
由于沒開車來,許知意還是由左銘送自己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還是左銘在調節氣氛,不停的說話。許知意從不知道一個男孩子可以這么會撒嬌,愣是左一句“姐姐”,又一句“知意姐姐”把她的私人號碼給要去了。
末了,其實許知意還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了賊船。
到了林畈小區,左銘堅持要司機把車開進小區里,直到許知意住的地方才肯停車。
時間已過十點,由于天氣冷,公園里的廣場舞散的早,外面遛彎消食的人也回去的早。
四周沒人,左銘膽子就大了些,沒戴口罩墨鏡就跟著許知意下了車。
左銘個頭很高,一米八五,比許知意高了差不多一個頭,就這樣直挺挺傻愣愣的站在她面前,五官在路燈昏黃的光暈下精致的像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
尤其那雙眼睛,形似彎月,灼灼生輝。
許知意一愣,隨即想到他最近紅到發紫的程度,下意識想要趕人走,就看到左銘已經朝自己咧開了嘴,笑的那叫一個甜,細碎柔軟的流海下,那雙好看的眼睛里都寫滿了乖順和討好。
即使許知意對他沒男女之間的意思,也頂不住一只小奶狗埋伏在自己腳邊求摸啊!
“知意姐姐,你住在幾樓,我送你上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左銘的笑太甜了,連帶著他的聲音都變得又甜又奶。
許知意覺得再待著去,可能自己會“晚節不保”,想一把按住面前的小奶狗,使勁揉一把他那顆軟趴趴的腦袋。
她掩嘴輕咳了聲,故作淡定,忙搖頭拒絕:“不用了,你這樣拋頭露面太危險了,別被偷拍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許知意聲音相當溫柔,幾乎掐著嗓子說的,跟剛開始見面時“嫌棄怕被偷拍”的語氣完全不同。
于是左銘滿的笑了,見好就收,卻再下一秒又一臉眼巴巴不舍的樣子:“好吧,那我走了,知意姐,再見咯!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左銘朝她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許知意想起被他哄去的號碼不禁失笑,但莫名其妙就不想這張奶甜奶甜的臉露出失望的表情。
于是她朝左銘點了下頭:“嗯。”
左銘這才依依不舍進了車里,但還降下車窗要看著許知意先走了才肯離開。
許知意無奈,先轉身上了樓。
莫名的從秦越那里煩躁的心情,以及想起那個女人帶來的低落情緒,都被左銘的笑治愈。
她心情還不錯,走路輕快了許多,到了三樓,摸到走廊的燈,啪的一下打開。
許知意一抬頭,便看到靠在自己門前,同時抬頭看向自己,一臉疲態的男人。
秦越下午發來信息說他昨夜都在照顧朋友家的那個小孩,看他的樣子昨晚鐵定是沒休息好,回來了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嗎?
許知意不用想也知道,以秦越的個性,肯定在這里等了自己一個晚上了。
他是不是傻!
許知意皺緊眉頭,在這一刻還是沒出息的先心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