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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水蓮燈

商水蓮燈

竹耳 著

  • 古代言情

    類型
  • 2019-08-07上架
  • 26993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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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第一章 商會蓮燈

商水蓮燈 竹耳 3794 2019-08-02 01:49:55

  “南淮閣的酒,煙霞莊的曲兒,不羨樓的席面兒……阿暖,你就不想說點兒什么?”

  鳳暖抬頭,看了眼正啃著黃瓜,好整以暇,一臉玩味兒地盯著自己的奕清,于是半抿了下嘴,慎重地應了句,“嗯……人活于世,之所以疲累,一半源于生存,一半源于攀比。”說完抬手拍了拍奕清的肩,“所以只有心態擺正了,思想端正了,生活才不易傾斜。”然后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你要學著……放過自己啊。”

  奕清只是稍一愣怔,似是習慣了鳳暖的胡說八道,旋即笑得更開心了,“你說這洛小郡王啊,花樓里邂逅了佳人,酒醒后就滿京落鋪天蓋地地去找,也不在意這細碎的流言與揣測,現今找著了,又大張旗鼓地宴了三天賓客,端得也是個風流人物了。”

  鳳暖贊許地點了點頭,“甲子謠言不足聽嘛,仄平仄平仄仄平。”

  奕清頓了頓將黃瓜往嘴里送的手,“你說……什么?”

  鳳暖耐心地解釋說,“這下句我真不記得了,只記得詩出《春雨甲子而潤澤不違時夏已更秋方慮乾涸一夕》。”

  奕清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黃瓜,“你說出自……什么?”

  “杜成之的《春雨甲子而潤澤不違時夏已更秋方慮乾涸一夕》啊,這詩改過名字,原名你可能聽過,叫《春雨甲子而潤澤不違時夏已更秋方慮乾涸一夕沛然優渥矣喜而寫情》。”

  奕清知道今日是問不出什么了,鳳暖越是不想說的時候,就越是胡說八道,于是他又啃了口黃瓜,嚼了嚼,站起身便要走。剛走了一步又頓住,轉身摸了摸鳳暖的頭,便一句也沒有再說。

  奕清的手還在鳳暖的頭上,卻差點摸出了鳳暖的一泡眼淚,她輕吸了一口氣,拍掉了奕清的手,“鳳小將軍的調令已經下了,最遲兩三個月,我們就會舉家遷往北霜城,真不跟我們走?”

  奕清將最后的黃瓜啃完,蹭了蹭手,“不了,我這司農署的閑差挺好,最近于黃瓜的品鑒與儲存上就很是有一番小成,北霜城天寒地凍的,不適合我。”說完又將手蹭了蹭,“你這傷情歸傷情,百忙之中,還是得抽空洗個頭。”

  誰知這句話的尾音還在空氣里飄著,奕清轉眼就已不見了人影,不多時,房門外果然傳來了鳳枕眠的腳步聲,人還未至,朗聲便已開問,語氣也不大好,“阿清呢?”

  鳳枕眠的一只腳方踏進屋子,屋內一切陳設就已經被他環顧了清楚,于是神色間便又染了些落寞,落座之后,便給自己倒滿了一杯茶。

  “奕叔叔當年死守康平城,戰死在素寧崗,才賺了阿清如今在司農署的這份閑職,他又是遺腹子,奕阿娘不可能讓他從軍,跟咱們走的。你要實在舍不得……還不如直接將他藥了,綁了去北霜,大不了事后你和阿清在奕阿娘面前跪一跪,我抱著她的腿哭一哭,你知道的,我哭戲賊溜。”

  鳳枕眠抬眼看了看他這個妹妹,落寞的眼神中,終于微不可查地夾帶了一絲嫌棄。鳳暖瞧著,倒有些不大樂意了,一把搶過鳳枕眠的茶盞,“誰讓小鳳將軍威名在外,輕功卻總贏不了阿清,還總要來我這里逮人。”鳳枕眠起身,也摸了摸鳳暖的頭,“聽你阿清哥哥的話,百忙之中,記得洗頭。”

  鳳暖瞧著鳳枕眠走出了屋子,于是自己也起身走到了床邊,躺平。

  南淮閣的酒,煙霞莊的曲兒,不羨樓的席面兒,樣樣皆是最好的,他這么敗家,可怎么得了。

  猶記得十四歲那年的上元燈節,她瞧什么都滿心歡喜,買了蓮燈,許了心愿,也學著他人一般輕推進商水河中,小鳳將軍翻著白眼呲著牙,對她的行徑很是嗤之以鼻,偏又雙臂將她護得緊實,將所有擠向她的,皆兇神惡煞地以一記眼刀逼退上幾步。

  蓮燈星星點點綴滿了商水河,畫舫的游船冶游而過,蓮燈便隨著清波搖搖晃晃。遠處一梭輕舟影影綽綽行于其間,而鳳暖的蓮燈就這么一路晃了過去,眼見就要撞上,鳳暖一把抓住了小鳳將軍的胳膊,瞬時將他掐了個齜牙咧嘴。

  舟中一個著湖綠衫子的少年,歪歪坐在船頭,狀似無意,用手輕輕地撥開了船前搖晃的蓮燈,于是,燭燈花影,映著漣漪波光,盡數都灑在了少年那張好看的臉上,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借著遠處的一曲縹緲清歌,全部落在了河畔邊兒上,鳳暖的眉間心上。

  于是她掐著小鳳將軍的手不覺又重了幾分,連連想要問出那少年是誰,鳳枕眠疼的倒吸了口涼氣,還不忘翻上一個白眼。小鳳將軍的白眼向來翻的很有講究,根據這慣有的弧度去判斷,這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應就是赫咺府的小郡王,洛今寒。再之后,就是鳳枕眠一把火將她私藏的所有洛今寒的畫像燒了個干干凈凈,兄妹倆隔著兩進院子也能吵得三條街都聽得清清楚楚。鳳暖覺得,怎么會有一個人,能讓她從腳底板板討厭到頭發絲絲,況且這人還是她的親生哥哥。

  兄妹情深如故,勢如水火不減。

  后來就連奕清都跑來問她,究竟是怎么喜歡上的洛今寒。鳳暖當時雙手托著臉,滿眼都是那晚星星點點的商水蓮燈,“京都城這兒不都喜歡在上元燈節的時候,往商水河里放蓮燈,求富貴,求姻緣,求喜樂安康……所以你不覺得他將蓮燈從行舟前撥開的樣子,是閃著光芒的么,這骨子里,該是多溫柔的一個人啊。”

  奕清像瞧傻子一樣地瞧著她,語氣里還有著掩不住的痛徹心扉,“你要喜歡看人撥蓮燈,明年的上元燈節,讓你哥哥調一營帳的兵在河邊兒撥給你看,橫著撥,豎著撥,左三圈右三圈打著旋兒地撥。”

  于是鳳暖也像瞧傻子一樣地瞧著他,“假使那日他沒有撥蓮燈,我也可能會因為那晚月色很好,他湖綠的衫子好看而喜歡他,或者因為微風不噪,他歪在船頭的姿態慵散而喜歡他……喜歡上一個人,終還只因為是他,哪里來的那么多的為什么。就像你跟我哥哥,他輕功又差,脾氣有大,你還不是常來找他,再看看你,脾氣是好,就是清秀的太過,稍顯了些娘腔,我哥還不是瞧著你比誰都好,我這也沒阻著你們倆玩兒啊,他憑什么燒我的畫像啊!”

  奕清覺得她這段子話說的字字珠璣,很是有些道理,卻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于是接口應了句,“那你這里的畫像還有沒有剩下的,借我燒一燒,感受一下他的感受,說不定就能答上你這最后振聾發聵的一問。”

  回想至此處,鳳暖側了側身,那一年的商水蓮燈,她剛回京都城不久,而今竟已足了五年,自己也又要離開這不曉得何年月才能再回的京都,而他得了佳人,宴著賓客,春風事足,卻可能終此一生,都不識得她是誰。

  只想一想,就覺得十足傷感。

  赫咺府,在鬧足了三日之后,終于歸了往日的清凈。

  江亭打著扇子喝著茶,瞧著案牘后提著筆卻經久不落的洛今寒,也瞧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了,他“啪”地一聲將扇子合上,輕咳了一聲,“不找了?”

  洛今寒方才將筆落在紙上,“找什么?”

  江亭將扇子在手心里敲了兩敲,“那便是不找了。”說完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若是……我得了新的線索呢?”

  洛今寒停了筆,無可無不可地看了江亭一眼,嘴角一勾,若是漫上眼角眉梢,理應是個極溫潤的笑,“我這兒的熱鬧,江二公子還沒瞧夠?”

  江亭又是輕咳了一聲,“關心,這是關心。”說完,正了正身子,意圖擺出一個更令人信服的姿態來。誰讓洛今寒近日里的行徑,有些反常呢。

  先是惝恍若失地出現在花樓之下,酒醒之后又是大張旗鼓地去找一個既不明身份姓名,又不知相貌身段的女子,想至此處,江亭“嘖嘖”了兩聲,“最近這京都城里的畫師,皆因你,變得頗有些緊俏。”見洛今寒沒什么反應,便自顧說了起來,“你這找人的消息方一傳出去,半個城的姑娘都來了,羞赧一些的,也就求墨寶,求互揖,送香囊,丟帕子,然后帶著畫師,將與你相遇的這一瞬畫下來,裱糊了留做收藏。而膽大一些的,干脆就自認是這所找之人,都在你府門前排著長長的隊伍,秩序好的時候,排成一字型,秩序差一些的時候,排成人字型,那日我瞧見劉太師家的小孫女都來了,若非你說找著了,明日里該能排成大字型了。想不到我邱桑國的民風,竟已如此彪悍了。”

  洛今寒將筆置在紙鎮上,“聽聞嚴老將軍不日也該從北霜城回來了,改日我幫你呈了拜帖,也該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

  他這語氣,很是低回和順,江亭的脊背卻有些發涼,腦子里全是那些斷胳膊斷腿的日日夜夜,還有那骨頭吱呀嘎嘣地響,不禁干笑了兩聲,行云流水般地將扇子收進腰間,起身抱拳說了句,“告辭。”

  然后未走上兩步,回頭還是補了一句,“嚴老將軍回來,鳳枕眠也該去北霜城了吧。你與鳳枕眠勉強也算有著袍澤之情,他這一走,就沒時候了,你若是想,改日我幫你邀他吃酒,不過到時,記得保護好我。”說完走上兩步,回頭又補了一句,“當年你回京都城,是長公主去求了老國主,之后有瀅國大舉來犯,鳳老將軍傷重不治,身死西窯關,鳳家被血屠。就算你當時未走,也改變不了什么,鳳枕眠記恨了這么多年,有些沒有道理。”然后走上兩步,再一次回頭,“邊關苦寒,此后也不知他是怎么活下來的,只聽人說他身上沒一塊好肉。自五年前他在校場上大殺四方,到而今的一軍統帥,也算沒有辱沒鳳老將軍當年的赫赫威名,真真令人唏噓了。對了,我聽聞他還有個妹妹,你見過沒有?”說完滿懷期冀地將洛今寒望著,只粗粗地掠了一眼,就覺得脊背的涼盡數都滲到了四肢百骸,氣沉丹田,還是走為上策。

  見江亭終于走了,洛今寒才重又拾起筆,又是經久不落。

  街心不經意地一掃,那身量略高了些,若是沒有死,過了幾年,身量是該長了些。于是他就像失了神思,一路追到了花樓,直到再也尋不見。之后就是被恰也在花樓里的江亭灌了酒,腦子便開始昏沉沉的。不消一刻,那身影似是又出現了,想看清楚,卻總瞧不真切,只知道那雙眼睛看著他的時候,濕漉漉的。他的手擦過臉頰,還未撫上去,那邊直接就親了上來,小心翼翼的,膽戰心驚的,又似是破釜沉舟的,眼淚滴在他的臉頰,劃過他的嘴角,就這么一路滾到了床榻上。

  如墜夢中,云煙似霧,卻比云煙溫軟,比夢真切。

  洛今寒終還是將筆放回了筆架子,莫不成他真是大夢了一場,夢里還被人反復輕薄了?

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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