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的心情楊楠琳來到了她和李成森約好的地點,兩個人簡單點了一些吃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曾經他們還討論過戀人分手之后還能不能做朋友,楊楠琳天真的認為如果是和平分手比,如說性格不和或者沒有感情而分手的男女朋友,在分手后當然可以做朋友。李成森卻是另外的極端,他認為兩個人不存在和平分手的情況,一定會發生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才會導致分手,在這樣的背景下怎么可能還做朋友,不做仇人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如今兩個人坐在這里,楊楠琳再一次體會到自己太過于天真了。
李成森首先打破了僵局:“對不起,那天我說的話過于重了。”
楊楠琳看著他:“我覺得沒什么,你是不是一直是這么認為的?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反而更好。”
李成森裝傻道:”什么,我認為什么了?”
楊楠琳忽然間覺得很累,她不喜歡雙方猜啞謎:“你一直都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是高攀了你,特別是我的家庭條件和你的根本沒辦法比,你一直都認為我們交往,你應該是優越感遠遠超過我的,所以我應該在很多事情上都遷就著你,對吧?”
李成森這時并不想承認這件事情:“你太敏感了,我并沒有這樣想,那天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因為在氣頭上。”
楊楠琳并不相信他的話:“是嗎,那么如果我堅持要和你父母分開住呢?”
李成森無奈的道:“你能現實一點嗎,不那么理想化,我們分出去住,你天天加班,恐怕咱們一天三餐都成問題。”
楊楠琳看著李成森好一會,她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知道這七年間她們到底是怎么了,也許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一開始他們的思想就是兩條平行線:“一天三餐必須是我來做嗎?不可以是誰有時間誰做嗎?”
李成森說:“可是我媽有時間啊,她可以做呀。住在一起之后,咱們什么都不用改變,我媽會像照顧我那樣把你也照顧的妥妥的。”
楊楠琳問道:“李成森,你如果離開了你父母,你就不可以獨立生活嗎?我不想你一直像一個媽寶一樣。”
李成森嗓門突然大起來:“我是媽寶?楊楠琳你別假裝清高,你現在覺得是你翅膀硬了,你可以脫離開我父母關系了?你不就是不想和我父母同住嗎,還編出這樣那樣的理由,我告訴你現在這社會就是靠父母靠關系的。無論如何咱們結婚就是要和我父母同住的,這也是我父母最低的要求,你也不用上綱上線,把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歸結到獨不獨立、上不上進,你再好好想想,別著急回答我。”
楊楠琳失望的看著李成森:“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每天回到家你父母都做現成的,短時間內也許沒什么問題,可是時間長了總會有矛盾的。”
如果說來之前楊楠琳對李成森還心存一絲希望,當李成森最終的態度表明出來時,楊楠琳對他的心也就徹徹底底的死了。既然心死了反而楊楠琳平靜了下來:“不用考慮了,今天我們就好好吃一頓飯,希望再見面還能是朋友。”
李成森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表示他非常生氣,出其不意間他竟然揮手打了楊楠琳一巴掌,便轉身離開了,臨走前還說了一句說:“楊楠琳,我媽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利用了我,利用完了你覺得沒有價值了,就想一腳踹開,你想的太美了,你等著以后的路還很長。”
楊楠琳被打的愣在了當場,不顧周圍異樣的眼光自顧的吃起晚餐來,她終于明白不但是李成森就連李成森的父母都一直認為她楊楠琳是看重了他們的經濟條件和社會關系才賴上他的,可是她楊楠琳捫心自問,她覺得問心無愧,雖然現在她食同嚼臘,但她像是賭氣似的把飯都噎了進去。
晚上楊楠琳回到住處,照著鏡子摸著腫脹起來的臉,顯然李成森是使足了力氣的,也好,最好這一巴掌能把他們的過去都打散。
電話響了起來,是楊楠琳家里打來的,她不想讓父母聽出她的異樣,調整了一下呼吸,照著平常的語氣接起了電話,還沒等她出聲,電話那頭傳來了媽媽焦急的聲音:“琳琳你和成森怎么了,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楊楠琳剛剛偽裝出來的那一點情緒也分分秒的瓦解掉了:“媽,我怎么不懂事了,你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嗎?”
原來是李母給楊楠琳的母親打了電話,傳達的結果與經過當然與李成森所說的如出一轍。楊楠琳實在不想和父母解釋過多,簡單說了她和李成森分手完全是因為性格合不來。結果這話一出口激起了母親更強烈的反對,她認為性格不合都是楊楠琳在那無病呻吟,她放棄了這么優越的家庭將來肯定會后悔的,當然這中間還有意提了弟弟安排工作要靠李成森父母關系的事。楊楠琳實在不想辯駁了,終于等到她母親結束了一段話后說:“媽,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會看著辦,你不用操心了。另外,我給弟弟打過電話了,他不想來春城,他要自己闖一闖,機會很多,你也不用過于擔心他。”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母親明顯是還有很多話沒說完,電話又打了過來,楊楠琳知道母親的脾氣,有時候她又不得不承認她的這股倔強勁肯定是隨了她的母親,索性她直接把電話關機了。
終于和過去七年說了聲再見,即便李成森有再多怨懟,縱使她父母有再多的不甘愿,楊楠琳還是堅決的和過去七年說了一聲再見。
第二天清晨起來,楊楠琳的臉還是腫腫的,即使拿粉蓋了一下,還是有一個紅紅的印記,她便把頭發放了下來去上班了。到了單位同事們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或者是沒有人愿意戳穿她,只是宋洋笑嘻嘻的說了一句:“琳琳姐,你把頭發放下來真好看。”
楊楠琳笑了笑,趕緊走到辦公卡位坐好。想起晚上還約了王雷,她這副模樣實在沒辦法見人,就希望經過一天這點印記趕緊消下去。
這時楊楠琳在公司人力資源部的朋友偷偷的給她發了一個消息,說是省公司已經決定在二級單位下增設三級部門了,楊楠琳他們單位估計要成立兩到三個三級部門,提醒楊楠琳可以爭取一下。接下來的一天楊楠琳都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占滿了,她自己分析著,如果是三個還好,如果是兩個她與吳弘會是開發室經理這個職位最有力的競爭者,當然也不排除有黑馬產生。
晚飯楊楠琳選擇了一個環境優雅的主題餐廳,餐廳里的文化氣息比較濃重,環境相對安靜一些。她作為請客的人,自然比王雷早到了一些,她去洗手間蓋了一下粉,基本上臉上的紅印已經看不到了,她才放心的回到坐位上。
不一會王雷便到了,兩個人邊吃邊聊著,楊楠琳當然是重重地感謝了王雷對她在演講方面的指導。一會又聊到了她想競聘部門經理的想法,楊楠琳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對王雷信任已經不知不覺間超過同事,王雷對于她來說更像是導師般的存在。
王雷鼓勵她,既然有機會就要嘗試,還給她說了一些競聘前的準備工作之類的。有了王雷的鼓勵,楊楠琳決定嘗試一次,就像王雷說的,即使競聘不上也沒有什么可丟人的,能夠報名也是一種能力的象征。這頓飯吃的非常愉快。吃完晚飯后,因為順路王雷堅持把楊楠琳送回家,很有默契的,他們誰都沒有提那天醉酒的事情,楊楠琳假裝不知道,而王雷是故意不提,這倒使楊楠琳松了一口氣,她真不知道她喝醉后是一副什么德行,光想著在不熟悉的異性朋友面前喝成斷片的狀態就夠讓人覺得丟臉的了。
到了楊楠琳家樓下,楊楠琳又一次感謝了王雷的指點,王雷心情不錯的道:“這么客氣啊,要不以后我收咨詢費吧,估計能在你這賺不少錢。”楊楠琳被他這句話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