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離開后。
二夫人將手上的詩集放到桌子上,抬眼看了看躲在里間的女兒,招呼她出來。
“快過來瞧瞧,這些詩集可對你有用?”
“母親為何要收她的東西……”時雨現(xiàn)在對時煙很是排斥。
“你這孩子,有什么事能大的過你過幾日去流觴宴給我爭光,非的這個時候耍性子。”二夫人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兀自翻來了一本詩集看了起來。
“她這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收了她的東西,若是流觴宴我得了些名利,豈不是有她的功勞在里面了。”時雨坐在桌子另一邊,咬著唇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踏書,心里就是不想承她這個人情。
“有沒有都得看你有沒有本事拔得頭籌了呀,你以為僅憑這幾本書就能輕而易舉拿到女夫子的名譽?”二夫人放下手里的書,恨鐵不成鋼的說了自家女兒一句。
“我知道你怪你大伯和伯娘帶了那任湘梅進府,但是現(xiàn)在木已成舟,日子總要過的,任姨娘你尋常不見便罷了,何必將她們掛在心上平白惹得自己心煩呢。”二夫人嘆了口氣,不想時雨為了這樣的事耽擱了這幾日詩書的練習。
“那她……她將我送給她的荷包給了檀意這個怎么說?”新仇舊怨,便是解開了當做不在乎,時雨也不想再同往日一樣跟著時煙了。
“娘只是讓你學會忍耐,不是讓你非得同她和好,有些事便是十分氣憤也最好不要放到明面上生氣埋怨,你如今這般,不知情的人只會以為你不懂事,好名聲全落她那里了。”
就像當初她滿心期待的婚事發(fā)生變故,后來兩個人成了妯娌,她再怎么記恨大夫人,也只是偶爾諷刺幾句,卻從來沒有將這件事當做自己一輩子過不去的坎。
“可我就是氣不過……我曾經(jīng)那么信任她……”時雨想著方才時煙同母親說的話,心里對她的情誼十分復雜。
“再說了,瑜嫣姐姐也許拉她落水并非是故意的……她如今好好的,卻因為這件事要母親你替她討公道……這不是欺負人嗎……”時煙近來同時瑜嫣走的頗近,之前不了解她,如今兩人來往的多了,便知道她是一個溫柔內斂的姑娘。
對自己很是溫情可親。
“你何時同那丫頭走的這般近了?”二夫人沒在意她說的別的,反而隱約聽出了時雨對時瑜嫣的親昵。
“就……就是之前她在繡房的時候……來找過我?guī)谆亍!睍r雨知道她母親不喜歡她同那些庶子庶女們往來,尤其時瑜嫣還是一個姨娘外帶來的孩子。
她說到這里心虛的垂下腦袋不敢看她母親。
“你方才不是還怪她母親做了你父親的姨娘嗎?怎么這回倒是替她說起情來了?”二夫人臉色有些深沉,心底對時瑜嫣的不喜更多了一分。
她倒是沒看出來,那個拖油瓶心眼這么多,連自己女兒都敢下手。
“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她娘是她娘,她是她……”時雨低頭反駁。
“現(xiàn)在知道她娘和她不一樣了,那任姨娘也是時煙她爹娘點頭進府的,怎么不見你對她寬容點啊?”二夫人氣憤的拍拍桌子,對時雨無奈至極。
偏聽偏信,又沒什么心眼,隨便被人巴結一下就和人家好了,這以后若是嫁了人,還不被后院的女人生吞了。
“我……這不一樣……”時雨被她母親懟的說不出話來。
“行了行了,以后你少給她走那么近。”二夫人不耐煩教她這些,都教了多少回了一點也沒有學會。
“知道了……”時雨默默的點頭。
……
午后的暮光慢落西側,透過院里的樹影斜斜的映照到地上,朦朦朧朧,淡化了白日春景的瑞麗,給整個府上的景色平添一份柔和。
今日母親一早便去了清巖寺詢問姑姑的下落。
只不過母親寺里那位故人好似昨夜已經(jīng)提前離開了,問了人才知道是兩位女子同行前往京都去了。
母親懷疑其中一位是姑姑。
時煙從母親院子里出來,得知了姑姑的下落,想到府里現(xiàn)在祖父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不好,暫且離不開母親,打算這幾日自己動身前往京都。
左右她和姑姑素來親近,重生之前也沒少去京都威武將軍府,這次出行,想來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那小姐……你不去流觴宴了?”留畫記得流觴宴就在這幾日。
“不去了,你待會兒派人過去同書院的人說一聲,再去報備一聲吧,省的因為我耽擱了別人。”時煙嘆了口氣,想到前世的經(jīng)歷,覺得這次不去也罷。
“小姐可要告知二小姐一聲?”留畫記得自家小姐和二小姐原本說好要同檀家小姐一起寫詩的。
“……去說一聲吧。”時煙聞言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選擇知會她一聲。
她們的關系已經(jīng)這樣了,若是自己也如同她一般,那以后便真的不能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