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天,柏林打了電話來。
“你再等等我,我不希望我們沒有以后。”
“好。”
秦郁有了希望,精神開始好了起來了,開始和別人有說有笑,開始接受柏林不在身邊的日子。
他每次看見那些情侶,他都會在心里幻想,他以后和柏林是不是也會這樣。
他會偷偷的幸福的笑,他會默默的等柏林聯系他,因為他不想柏林會因為他而煩惱。
第二百零二天,柏林的媽媽打了電話來。
“秦郁,是吧?柏林要結婚了,讓我來邀請你參加婚禮。”
他懵了,柏林要結婚了?跟誰結?
“結婚?跟誰結?”
“跟他女朋友啊,他們可幸福了,你記得來參加,地點我就發你手機上了。”
秦郁僵硬的掛了電話,翻看信息。
藍城國際酒店,新郎,柏林,新娘,司欽,歡迎你九月二十日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結婚了,柏林居然要結婚了,一個月后柏林就要結婚了。
秦郁癱坐在地上,一會哭,一會笑,嘴里念叨,“他結婚了,他要跟一個女孩結婚了。”
秦郁捂著嘴,眼淚鼻涕流了下來,他到在地上,另只手捂著心臟。
怎么辦,他該怎么辦?
怎么這么痛啊,他快受不了,他該怎么辦啊,以后怎么辦啊。
秦郁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柏林的電話打進來。
他說,“啊郁,對不起,我不能喜歡你了。”
他哭,“啊郁,我們,沒有以后了。”
他又笑,“你能不能再等等我,我應付了我媽,就可以了,我們就可以了。”
秦郁默默掛了電話,他的柏林要娶別人了,要和別人生孩子了。
整整三天,秦郁都僵硬著保持這個姿勢,人半死不活。
如果不是王冶把門砸開,估計他就死在這個屋子里了。
秦郁慢悠悠的醒過來,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要不要喝點粥啊。”
“你怎么了,你導師三天沒見你才叫我去看看你,你手機怎么關機了?”
“秦郁,你別這樣,你還年輕,有什么坎過不去的。”
秦郁有些崩潰的用被子捂著臉,他還這么年輕啊,他還有家人啊,他怎么能,怎么能因為談個戀愛就要死要活的。
他怎么可以。
王冶拍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兄弟,好好的。”
秦郁慢慢的點了點頭,王冶走出了門,門關上那一刻,王冶聽到了里面壓抑的哭聲。
什么事逼得一個男人這么難過啊,王冶搖搖頭走了。
大哭一場的秦郁吃了粥,躺在床上,以后的日子都只有他一個人了,沒有柏林了。
他閉上眼睛,腦袋里都是他和柏林。
他們一起上課,一起旅游,一起看電影,柏林也會學網上那些,偷偷的給他買禮物,偷偷的為他準備驚喜。
柏林為了他學下廚,為了他做家務,為了照顧好他,偷偷的記了很長的備忘錄。
他們在一起三年,三年里他們很幸福很快樂,哪怕是沒有人祝福。
秦郁拿出手機,手機圖庫里,全都是他和柏林的合照。
去動物園的,去游樂場的,去公園的,去超市的,路邊,公交牌,大樹,各種地方,都有他們的合照。
秦郁看一張刪一張,看到搞笑的照片也勾著嘴笑,笑著笑著又哭。
刪到最后,他只留了一張,一張他們的背影,兩個人站在夕陽下,相視而笑。
他把關于柏林的一切都刪除了。
三天后,秦郁回到家,把柏林的東西打包丟掉,自己的打包搬走,他要換個環境了,他要開始好好生活了。
打包東西的時候,秦郁很平靜,只是等他丟完之后又哭著去把東西找了回來,望著那些東西,秦郁再一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為什么他不可以和柏林在一起?為什么相互喜歡的人沒有權利決定自己喜歡的性別?為什么男人就不可以和男人結婚?
秦郁哭完,又把東西丟了出去,打電話叫了搬家公司,搬到了離這里很遠的地方。
九月二十日,秦郁沒有去參加柏林的婚禮,而是一個人在家睡覺。
他吃了兩片安眠藥,過了今天就好了。
他本來想吃完一整瓶,卻不想自己的柏林會因為自己而過得不快樂。
九月二十一日下午,秦郁醒了。
他叫了外賣,平靜的吃飯,洗澡,只是等他躺在床上時,卻睡意全無,睡了一天一夜,哪里還會睡得著。
秦郁就這么躺著,眼淚順著兩邊滑落,進了枕頭里,他側過身子,把臉捂進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