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人
這日晨起,眾人剛吃完早飯,傾城坐在院子收拾著藥材,李子昂和季落在聊些什么,小瓏正纏著墨青教他武功。忽然有人進院將一封信件遞給季落,和他講述了昨天以及環女給信的情況,便告退了。
季落皺著眉頭打開了信,傾城放下手里的藥走過來,李子昂則默默走到了小瓏身邊。季落看完了信中內容便將它遞給了傾城。望夏在信中講述了一樣的故事,還告訴季落付吟已經知道了一切,接下來就需要季落自己出馬了。
傾城讀完信,也是感慨萬分。她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季落搖了搖頭,他也甚是迷茫,但是縱有千般躊躇,他也要盡快趕到她身邊去。他要向她和盤托出,望夏不了解的其他事情,以及他犯下的真正罪孽。
“讓我想一想,想一想……”季落眉頭緊鎖,終是下定了決心,“我這就去接她。”
季落正欲出發,突見一個少女殺進院中,她的眼神在墨青身上輕輕略過,立馬上前抓住他,怒問:“誰?誰叫季落?”
來人正是環女。
季落迎上前去,表明了身份。環女立馬抓住他就要離開。
“姑娘!怎么回事?”季落不解。
“快去東橋別院!救冬姐姐和那個白發姐姐!”
眾人聽之均是一駭,季落提刀就走,傾城墨青也趕緊跟上,李子昂原本也想跟著去,傾城回過頭來講小瓏塞到他懷里:“你留在這里,幫我們照顧小瓏吧。”他還想說什么,卻見傾城神情堅定,便不再堅持,只慎重說了聲:
“注意別受傷,你…們諸位。”
“多謝!”傾城朝他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幾人腳下生風,很快就接近了東橋別院,但是三個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習武之人五感極強,他們儼然已經感覺到了別院方向的血腥氣,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可以說,簡直糟透了。
果然,別院不遠處暗中保護的人都被人解決了,季落和環女一個瞬步率先進入院中。只見付吟衣衫單薄,白發如瀑,神色凄涼地站在院中。她的身旁有一人倒地,已然不省人事。付吟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男子,樣貌俊美溫潤,甚至還噙著溫柔的笑容。
“吟兒!”季落喚了一聲,付吟轉過身來,眼眸中盡是悲涼,季落立刻落在她身邊攬住了她。
環女則抱著倒地的望夏痛哭起來,望夏手中握著匕首,刀尖狠狠插進自己的心臟處,看樣子是自己結束了生命。環女絕望地呼喊著,一直在重復“冬姐姐”三個字。
“這究竟是……”傾城看到此場景,不禁心痛起來。
“都是他做的惡。”付吟用恨意的目光望夏那個男子。
“吟兒,他是?”
“呵…”付吟恨得咬牙切齒,“羅小鱗。”
季落、傾城、墨青均大為震驚,對面男子則一副愜意的模樣,他用輕快的語氣說道:
“付姑娘終于想起我了。”
“阿落,就是他,當年我查出云天教的許多秘事,一定是他給我下了忘憂散!如今又是他,給我的望夏下了蠱毒,讓她飽受痛苦!說不定羅影的所作所為也是他在背后唆使在!”付吟越說越氣,忍不住顫抖起來,剛剛她醒來之后已經想起了許多事情,特別是當初自己追查云天教之事。
原來當日,她已發現云天教諸多異常之處。其一,便是這羅小鱗,根本不像表面那樣看上去溫和有禮,而是一個心狠手辣、心思詭譎的人。他作為云天教主,卻無心教中事務而私下培育死士、鏟除異己。其二,便是云天教與廊匪、屠龍幫有所牽連,其勢力影響已經蔓延多個門派巨賈,卻在表面上做出高高在上漠不關己的樣子。
羅小鱗則毫不在意付吟的這些控訴,他慢慢走近眾人,用溫和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此行只有兩個目的,帶走付姑娘和殺了季落,其他人若是阻攔,就和那個孩子一個下場。”
季落把付吟托付給傾城,拔刀擋在前面,墨青也拿出了武器。羅小鱗輕哼一聲,“別急著送死,在那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讓你們知道,畢竟我本意不想騙人,那樣并不合禮數。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得讓付姑娘明白。”羅小鱗的目光落在付吟身上,格外溫柔。
“有話快說!”付吟并不理會羅小鱗的目光,冷喝道。
羅小鱗不緊不慢地徐徐道來,眾人這才知道他們所知還是太少,也未料到羅小鱗為何如此坦誠。只聽他道:
“要從何說起呢,在下羅小鱗,云天教前教主,羅云天的義子,羅影的師傅。呵…但是你大概沒想到,我也是郎織,那個當年被你和季落所滅的廊匪的老大。很抱歉,當時因為擔心你的調查暴露一些秘密,而讓莫紅給你下了忘憂散。但我真的沒想到,莫紅后來會給你下藏鋒的毒,說起來還要感謝你旁邊那個小姑娘醫好了你啊。不過我替你報仇了,我讓莫非派都為你贖罪了。
“關于云天教,很簡單,我只是覺得它不應該存在罷了。羅云天用云天教替代了天龍祭,無非是一種更為溫和的操控人心的手段罷了。這種操控人心的事,我是不齒去做的。
“屠龍他們是性情中人,很可惜。付淇……呵呵,不愧是黑白虎,可惜死得凄慘。所以,我的好姑娘,你的父親沒有給你下毒,他最珍貴的就是你,所以即使這個男人殺了你親愛的父親,你還要跟著他么?”
羅小鱗溫柔地望著付吟,仿佛一切的話都是向付吟的真情告白。付吟依然冷冷望著他,并無所動。傾城在聽到莫非派后,緊緊攥著拳,也瞬間紅了眼。季落舉起刀,直接指向了羅小鱗,風沙拂過,殺氣騰起……
“對了,其實我們不久前見過面的。”羅小鱗綻出一個笑容,“我就是阿池。”
“卑鄙!”傾城罵了一句,羅小鱗也不惱,徑直拔劍也指向季落。
“來吧,讓我來了結你這罪惡的一生吧!”羅小鱗一副大義凜然、行俠仗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