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英雄冢。
可估計我只能算是半個英雄,英雄應是豪氣萬丈、頂天立地之人,我苦笑一聲。
靜陽自那晚后越發粘著我,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
昨日,她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神情躍躍欲試,要去掏鳥蛋;今日,看著河邊小魚,她要釣魚,結果折騰半天,一條魚都沒咬鉤,氣的她直接甩桿,下河抓魚;明日,她追著兔子滿山跑,活力四射,不知疲倦。
……
我作為護花使者,只能奉陪到底,無原則無底線的寵溺,可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靜陽卻不以為然,每次要有抓雞逗狗的行為時,給我的理由永遠只有一個:她沒嘗試過。
我只能撫額,沒嘗試過的人是老大,我舉雙手配合。
一日,靜陽突發奇想的要學點功夫防身,我左思右想,記得前世有女子防身術四五招,戳眼睛、掰手指、擊喉嚨、踢褲襠。想了幾招,經過一些改造,我示范給靜陽看,告訴她攻擊人體薄弱地方。沒想到靜陽一點即會,還舉一反三。
當我教到踢褲襠這招時,靜陽驚的瞪大眼,旋即漲紅著臉,直罵我:不要臉。我很無辜:“對付些宵小,都是些最有效的招。”
靜陽一聽,撫上臉,支支吾吾:“這、這招,我不學?!?p> 不學就不學,害什么臊,我一點都沒有生為男性的自覺,倒是把靜陽給羞到了。
靜陽惱羞成怒自顧翻身上馬離開,我趕緊跟上。要學防身術的是你,不學的也是你,為何最后落不好卻是我。我真心替自個心疼,寶寶心里苦啊,談個戀愛咋那么辛苦吶。
一路小跑,我們來到一個岔路口,往北過個村子便是皇城。
馬車聲從另一條岔路上傳來,一輛馬車與兩個騎著馬的漢子漸漸出現,與我們相交與岔道上。
定睛一看,兩漢子身形魁梧,氣息平穩,顯然是練家子。馬車上一個小廝不慌不忙的趕著馬車。三人戒備的看了我們一眼,轉頭又專心趕他們的路。
為了不讓前面的人以為我們二人心懷不軌,我與靜陽刻意在原地休息了會。大約過去半柱香后,我們動身前行。
夕陽西下,晚霞迷人。
我與靜陽牽著馬,慢慢步行。
“救命、救命……”一陣陣求救聲從前方傳來。我與靜陽對視一眼:“我去前面看看,你躲起來?!?p> 靜陽小嘴微抿,擔憂的說道:“小心。”
我飛身而去,很快便在一處偷瞄:這不是先行于我們的馬車小廝嘛。此刻,他明明很害怕,卻死死把著馬車門。而那兩漢子都見血,躺地上不動。七八個劫匪將馬車團團圍了起來。
為首的劫匪一臉橫相,手握一把巨斧,扯著粗嗓喊:“小子,把值錢的給老子拿出來。”
小廝臉色煞白,哆哆索索,給嚇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聽一聲婉轉悅耳的女聲想起:“各位爺,還請高抬貴手,這些細軟隨爺拿去,還請莫傷我們性命?!?p> 眾劫匪一聽馬車里還有個娘們,頓時炸開鍋般高興,眼露yin光,急欲看看馬車內的真容。
匪首哈哈一笑:“老子從不留白。小娘子不如隨了爺,往后定吃香喝辣的?!彪S即又是一陣****。
“小女子蒲柳之姿,粗俗相貌恐難入各位爺的眼。青山綠水常在,若放過小女與家丁,來日定另加酬謝。”馬車里的女子還是想以錢財來買命。
匪首哼了一聲:“小娘子何不出來一見啊?!?p> 馬車內女子一陣默然。小廝連連看向緊閉車門。
匪首一歪腦袋,示意其他人上去。其他劫匪早安耐不住好奇,三兩下便把小廝拽下馬車,給上一刀后,一把便推開馬車門。
一個劫匪看到馬車里的女子,發出驚艷聲。隨即,一把便將馬車內女子拖出。我一看,居然是個認識的。
女子竭力掙扎,拔下發釵,猛地扎上匪首的手。匪首吃痛,反手便要扇她耳光。我雙指一彈,石子如流星般射向匪首。
還未等匪首弄明白情況,我已飛身而下,攬起女子,跳出劫匪的包圍圈。
匪首抓著被石子擊中而腫痛的手,齜牙咧嘴:“你、你……給老子宰了他?!?p> 一群酒囊飯袋,我抽出軟劍,一劍解決一個,利索的站在匪首面前:“如此有錢途的工作,都被你們這幫雜碎給抹黑了。”
匪首雖驚恐,但仍掄起巨斧便向我砍來。巨斧雖被揮的力大而沉,可輕巧不足,我避開對方鋒芒,一劍封喉。
須臾間,一幫劫匪悉數成為黃泉路上鬼。
我收回軟劍,轉身走向那女子:“你沒事吧?”
女子驚魂未定,雙眼定定的看著我。我自認已經扯起一抹和藹的笑容,不會還那么害怕吧。
我再三叫喚下,女子才堪堪回神,有禮的向我行禮:“清婉改日定重謝公子大恩?!?p> 此女子便是花紅樓老鴇董清婉。我在她的花紅樓里呆過一點時間,每次叫的都是荷香作陪,董清婉后來見怪不怪,估計認為我也有特殊癖好,對我態度冷淡而有禮。
“那個你的下人都沒氣了?!蔽也榭春?,覺得讓一個女的,尤其是個漂亮女的孤身上路,估計危險,便問,“如果你是要回皇城的,可以與我們同行?!?p> 董清婉當即感激不盡。
我與靜陽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董清婉甚是詫異,眼神在我與靜陽間巡回。靜陽眉頭微皺,看上去并不樂意讓董清婉同行。
畢竟是認識的人,與我又沒怨仇,出門在外能幫個是一個,我只能陪笑臉般跟在靜陽后面。原本我想讓靜陽與董清婉一塊乘馬車,我來駕車。可是結果沒有朝我預想的方向發展。
靜陽堅持騎馬前行,董清婉尷尬的搖頭表示不會騎馬、不會駕馬車。我只能認命的駕車,而騎馬在前的靜陽只留給我一個清冷的背影。董清婉也不知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時不時的拿出要人命的帕子給我擦汗,見我閃躲,連連委屈般望著我,紅唇微翹,嘴上卻說著:“花紅樓里的姑娘可想著爺了,那服侍過爺的荷香可天天盼著爺。”
我忙接過她的帕子,連連擦汗。一回頭看靜陽,哪還有靜陽的影子。
兩個姑奶奶啊,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