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針,醫生讓她留院觀察,確定她身上的紅疹褪去一些,才讓她拿藥離去。
凌筱曉出去的時候,雷圳琛正在接電話。他眉頭緊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放在車窗上,面目焦慮,下巴長出青青胡須。
雷中耀去世,雷家一分為二,現金與股權分開。雷圳琛雖年輕有為,但并未完全熟悉雷家運營。許多家族趁虛而入,在商場上爭權奪利。
群狼撲食,雷家不死也殘。
凌筱曉朝著車門走去,耳朵聽見雷圳琛道,“跌了多少?好,我知道了,半個小時后召開視頻會議。”
“我自己回去吧。”凌筱曉沒上車,這里離美森公寓不遠了。
“上車。”雷圳琛淡淡道,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又是這樣。
他將她送到門口,臨下車時叮囑她:“最近不要出門。”
隨后開車奔馳而去,動作干凈利落,仿佛多等一刻就是浪費時間。
莫名其妙一句話,凌筱曉茫然又似乎有些明白。
她回頭看他,對方卻早已遠離,只留給她一個車影。
“人都走了,回神回神。”
凌筱曉轉頭,見韓聿宸抱著手臂,斜靠在墻壁上。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側身從他身邊經過,沒心情說話。
今晚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令她反應不及。
雷圳琛就這樣放過她了?去之前她準備了很多退路,都沒用上。
“你怕他?”身后傳來韓聿宸朗潤溫和的聲音。
凌筱曉停住,回頭看他。
他挑了挑眉:“你是否想問我怎么知道的?”
凌筱曉看著他,眼里充滿了詢問。
“很簡單,每當你害怕的時候,就喜歡蜷手指。”他說著抬起手,示范給她看,“像這樣。”
五指微蜷,拇指指甲抵著食指,輕輕摩擦。
凌筱曉明了,如果他跟自己相處幾天就能一眼看出來,那雷圳琛呢?
她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很好了。
“沒有人告訴你越是害怕,越不要表現出來嗎?”韓聿宸跟在她身后,還是那副看熱鬧的表情。他湊近她耳朵,邪惡道:“因為越怕,只會越讓人想欺負你。”
“離我遠點,”凌筱曉皺眉,與他拉開距離,隨即若無其事離開。
雷家燈火通明,傭人收拾好碗筷,正在抹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中藥味,那是給雷母熬的美容養顏中藥湯。
雷圳琛上樓,這幾天股市動蕩,哪里都不平穩,甚至集團官網接二連三受到不明人士攻擊。技術人員攔截一次又一次,就是沒有一勞永逸的法子。
“哥,你是不是送凌筱曉去了?”雷圳皓呆在他門口,滿臉怒送容,不知道蹲了多久。
雷圳琛打開門,“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雷圳皓不服,跟在他身后,氣憤道:“你真打算繼續收養那只米蟲嗎?”
“我不同意!憑什么要收留她?”他不明白,“爸爸將房產給她,讓她收著租金過日子,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父親的遺愿。”雷圳琛道。
“為什么要聽爸爸的,他要養那個女人是他的事,憑什么還要讓你來收留凌筱曉那個賤女人!”
“雷圳皓!”雷圳琛皺眉,隱隱帶著怒意,“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雷圳皓咆哮,“怎么好好說話,是她害了我們,害得我們沒有父親!哥,你捫心自問,自打她進雷家起,爸爸眼里還有我們嗎?”
沒有,雷圳琛閉眼,小時候的事情他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