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絮梨花枝滿玉,
琉璃月滿聚離殘。
薄衣漸冷身卻暖,
怎知今夜算哪般。
皎潔的月牙掛在無邊無際的夜幕上,凜冽的寒風仍是止不住的刮,鵝毛似的大雪一片一片的落滿整個順京城。天氣的寒冷似乎并不能阻止家家迎接新的一年到來的熱情,街市上仍然人流不斷,叫賣聲不絕。
說起這順京城,這可是現今大武王朝的首都,大武王朝開國皇帝武弈以武立國,靠著過人的身手和禮賢下士的行為在當時四國領袖中脫穎而出,最后奪得天下建立了大武王朝,別看武弈這人樣子看起來柔柔弱弱,像個書生,但實際上在當時圖謀天下的時候不管遇到多危急的情況,總是他帶著手下一幫忠肝義膽之士沖在前列,而武弈心里也一直覺得武力是建立國家的基礎,唯有擁有足夠強的武力才可以護衛百姓和大武王朝的版圖,才能讓大武王朝好好發展起來,所以在平定天下之后,以武冠朝,遂稱為大武朝。
而這順京城的由來則是因為武弈當時覺得自己一介武夫,雖然樣子帶著書生氣,但是自己仍是大字不識幾個,沒什么文采,害怕百姓對此不服,隨即找來當時三個權高位重的當朝大臣商量此事,最后商量的結果就是,大武朝在亂世之中統一天下,這是順應天意,隨即把都城的名字定為順京城。
而此時順京城中,饞仙樓里可是忙得雞飛狗跳,饞仙樓的掌勺大廚兼東家郭大勺對著慌慌忙忙準備東西的小廝們大罵道
“一幫沒用的東西,平時吃你郭爺的,用你郭爺的,現在用你們的時候一個個的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一樣。手腳都麻利點,耽擱了昭雪文宴咱們的腦袋都得搬家。”
“你們都快點,別耽擱時間,搬的時候小心點”郭大勺身邊的一個穿著一身褐衣的老頭子對著小廝們喊道,雖然身著樸素但是看起來精神抖擻,毫無遲暮之意,對小廝喊完他又轉身對著郭大勺說道。
“郭子,你也別說他們,咱們好幾年都沒有負責過昭雪文宴了,突然這么一下,他們不適應也很正常。”
“周叔,我也是著急啊,誰知道今年怎么回事,本來今年輪不到咱們饞仙樓的,但是突然圣旨就來了,就算再怎么沒準備咱們也得把它接下辦好啊,不然下場就跟去年的醉香樓一樣咱們都得掉腦袋。”說完郭大勺嘆了口氣,又立馬對著手下的一幫人指揮起來。
說起這事,我們首先得說道說道這個昭雪文宴,大武王朝以武立國,一開始自然是以武為重,但是平定天下建立了大武朝之后,問題來了,平天下也得治天下啊,那治天下總不可能靠一堆拿著大刀長槍,大字不識幾個粗人來處理政事吧,光靠目前自己身邊的謀士也不夠啊,還不夠把官職占滿的。這下武弈可頭疼了,所以就召集身邊的謀士想出了一個辦法,一個收攬天下英才的辦法,這個辦法就是每年過年之后的第十天舉行昭雪文宴,選拔天下有文采有抱負的杰出的青年才俊入宮為官為大武朝效力。隨著告示從都城散布到天下各地,昭雪文宴很快的得到了各地有志之士和懷才不遇之士的強烈反應。前朝想為官必須祖上有功或者本身就是名門之后,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讓自己一展抱負,各地青年才俊都躍躍欲試,所以第一年的昭雪文宴舉辦的特別成功,選取了十九名文采出眾,品德優良的年輕才俊入宮為官。但是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后,武弈發現他定的昭雪文宴有些“名不副實”,取了個“宴”字,實際上就是皇帝與才俊之間的問與答。武弈想著既然都稱為“文宴”無美食怎可了得,隨即又定下來一個規矩,每年昭雪文宴都要由都城的“四樓”其中之一來負責制作美食然后提前送入宮中備著,由此昭雪文宴真正的算是籌備越來越大,成為大武朝每年最熱鬧的一個時間段之一。
這“四樓”又是什么呢?其實這四樓就是都城最負盛名的四家酒樓,分別是饞仙樓,醉香樓,紅樓,百珍樓,這四家占據著順京城的四大酒樓。按照武弈當年定下的規矩,每年抽簽決定是哪一家酒樓來負責備置昭雪文宴上供享用的佳肴,第一次抽到的是紅樓,紅樓也因為在昭雪文宴上的準備被武弈和一眾青年才俊追捧隱隱有“四樓之首”的跡象,遂此四樓每年都對昭雪文宴花落哪家極為重視。但是去年,醉香樓因為置辦昭雪文宴不當,惹怒天顏,醉香樓東家以及一眾伙計都被流放,醉香樓危難之際依靠早已安享晚年的老東家重新出山才勉強穩住“四樓”的地位,但事實上已經大不如前了。但是要知道,以往昭雪文宴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情,而且“四樓”每年對昭雪文宴極其重視,準備工作就更是認真了,除非有什么其他原因不然在準備佳肴這方面,“四樓”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這也是郭大勺為什么擔心的原因,他老是覺得去年醉香樓的意外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都準備好沒!快點,快點,耽擱了文宴咱們腦袋都得移位。”郭大勺對著一個個手忙腳亂的伙計不住的叮囑。
“輕點,輕點,你當是讓你搬面呢?你要是把那盒糕點摔壞,小心郭爺把你也當面扔在地上!”
“再都給我檢查一遍東西的數量,種類還有沒有少的,沒有就準備上路,時辰也不早了。”
“郭爺,都好了,沒問題了,您放心吧,咱們都檢查三四遍了,肯定沒問題。”
“那就出發,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把貨都看好了,就差這最后一段路就能交差了,完事了郭爺請你們喝酒!”郭大勺說罷,走到最前面的車旁,大手一揮,示意出發。他心中生怕會出什么問題導致整個饞仙樓都被連累,但想著想著他也就釋然了,他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既無權也無勢,就有師父傳下來的做飯的好手藝,如果真出什么事,那就也是他郭大勺命不好,想到此,郭大勺的腳步也輕松了起來。
……
就算是整個都城因為昭雪文宴熱鬧非凡,但是天氣的寒冷刺骨卻仍然讓人耐受不住。朱紅的宮墻,從墻內長出光禿禿落滿碎雪的樹枝,深灰的瓦片,以及稍稍有些修飾的看起來精致一些的入宮的后小門,這些讓入宮這條路嚴肅又顯得有些活潑的景物讓郭大勺放松下來的心又開始有了一絲緊張。
“這鬼天氣真是要冷死人,上回上頭的人不是說要發棉服嗎,怎么到現在還沒有,這么冷的天,沒厚點的衣服還讓咱們出來守門,這不是不把咱們當人看嗎。”
“噓!小聲點,小心被別人聽到了,咱倆是要掉腦袋的。再忍忍吧,應該快發下來。”后小門兩個守門的小卒不斷抱怨著,雖說是抱怨,但也算為此處的多添了一絲活潑與生氣。
郭大勺帶領著送貨的隊伍,向著后小門走來,他估摸著約定的時辰快到,也不敢怠慢,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幾分,兩個小卒一看有人來了,隨即握了握手中的木桿槍,然后上前攔下了郭大勺等人,對其詢問道:
“來者何人,此地是皇宮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軍爺軍爺,咱是饞仙樓的郭大勺,我們趕著時間把給昭雪文宴準備的吃食送進去,您看軍爺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進去吧。”
“昭雪文宴倒是知道,但你怎么證明你就是饞仙樓的人,我們可不認識什么郭大勺,李大勺的。”
郭大勺一看,這小卒不放過去,心里也有些不忿,好歹郭爺也是“四樓”饞仙樓的東家,怎么說也比你這個小卒要厲害,現在居然被這小廝拿捏住了,但是沒辦法,誰叫你需要人家放行,隨即從兜中掏出一張銀票,然后慢慢靠近兩個小卒,對著其中一個悄悄塞了過去。
“軍爺,你看我們饞仙樓之前也備置過昭雪文宴,軍爺您可能是新來的,所以不認識咱,您看天氣這么冷,這點小意思您拿去買點燒酒喝喝,暖暖身子,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進去交差吧。”
那小卒一看郭大勺遞過來的銀票,眼睛一亮,隨即又想了想“你上頭的人不管我們下面人的死活,那我憑什么要管你們的安危,看著這個人笑瞇瞇的應該也掀不起什么風浪,就不檢查讓他進去吧。”然后又正了正身,對著郭大勺說:
“那你們就快進去吧,別耽擱了昭雪文宴。”
聽到這話,郭大勺笑了笑,隨即拱手道謝,然后對著身后的隊伍說道:
“快進去,都跟上點,看著路,別給我把貨弄壞了。”
一行人麻利地從后小門通過運著貨物向最后的目的地前去,就在此時,一個身著暗青衣,頭戴烏帽,腳踩布履,長相陰柔卻是男子的人朝著郭大勺一行人走來。郭大勺定睛一看,心里有些苦澀,這不是劉公公嘛,遇到這廝這次郭爺可要花大價錢了。這劉公公可是“四樓”東家皆知的活“貔貅”只進不出,每次“四樓”的人遇到他都得掏上比遇到其他公公多多得錢來讓其多照應照應,而且他也是所有負責交接昭雪文宴公公中辦事最差的一位公公。
“哎呦喂,郭東家,您真準時呀,貨物都齊了嘛,要是齊了,就交給咱家帶入御膳房中備著吧。”
郭大勺心想著,不想讓這次出什么意外,又知曉這廝的名號,心一狠從袖子里掏出八張百兩銀票,遞了過去然后對著劉公公說道:
“劉公公,你看這次有勞你得多照顧照顧饞仙樓,這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啊。”
劉公公接過一看,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然后拍了拍郭大勺的肩膀對其說道:
“郭東家放心,咱家會好好照看此次昭雪文宴的,保證不會出什么問題。”然后對著身后的一眾小太監們一揮手,小太監們便上前接過郭大勺手底下伙計的位置抬著貨物向著御膳房走去。
郭大勺一看交接完成便對著劉公公說道:
“那就有勞劉公公了,我就先走了。”
劉公公看著郭大勺一行人走遠后,便快步跟上小太監們的隊伍,然后在其快要到御膳房的時候,急忙喊道:
“停下停下,咱們這次不送御膳房,皇后娘娘有令,這次昭雪文宴吃食先送到內務監去。”
“可是公公,這往年每次都是送到御膳房備著啊,怎么這次不是送往御膳房,這要出什么問題我們怎么擔待得起。”
劉公公聽到手底下一個小太監說出此話,臉色陰沉了下來,對著其冷嘲到;
“怎么你一個小太監懷疑咱家假傳懿旨嗎?”
“不敢,不敢,小的怎敢懷疑您,劉公公,我們這就送往內務監。”那小太極聽到劉公公的話,急忙認錯帶著其他人改道朝著內務監而去。
劉公公看人走遠,拿出郭大勺給的銀票,看了看,然后小聲嘀咕道;
“郭大勺啊郭大勺,這次可不是咱家不幫你啊,你不得罪人,但是無權無勢的人被上頭的人當作棋子又能怎么辦呢,咱家又何嘗不是呢?”

賒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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