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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萬般

第三章 亂珠飛灑沾羅裙,絨雪暖閣遇英才

浮生萬般 賒春色 3873 2019-08-07 22:30:57

  “出來了,出來了,花大娘子出來了!”

  “真不知道是哪三人可以被花辭姑娘選中入住紅樓啊。”

  “這往年參加昭雪文宴的哪個不是各地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而且其中的佼佼者更是未來咱們大武朝的棟梁呢!”

  “花辭姑娘本身就是才貌雙全,能入她眼,那必定不凡啊。”

  ……

  在眾人的注視下,花大娘子緩緩地走了出來,然后先是對著眾人微微欠身,然后便說道:

  “諸位,三位可以獲得入住我們紅樓資格的人已經由花辭姑娘選出來了,奴家現在就公布一下結果,請這三位公子上來一下,稍后奴家會在公布完成后,讓人帶三位公子去各自的客房。”

  “謝九醞公子。”

  花大娘子念完這第一個名字后,只見一身材在眾人之中不算高大,但雙目炯炯有神,雖沒有潘安之貌,但比之相差無幾的男子對著周圍人拱了拱手,在周圍人的鼓掌中道了聲謝,然后快步走上臺。這一上臺可是讓紅樓一眾姑娘發出了驚呼與感嘆的聲音,才華橫溢,儀表堂堂的男子誰人不愛呢?

  花大娘子一聽轉過頭瞪了一下身后的紅樓諸女,然后待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便繼續念第二個名字:

  “夏寒洲公子。”

  “咦,是我嘛,念的是夏寒洲?”一個身材有些圓潤,大腹便便的,臉上帶著些許油光,腰上纏著的鑲玉腰帶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這第二人一出現大家伙開始有了一些鄙夷,這胖子能有什么真才實學?怎么是這種人入了選?人群中出現了些許的質疑和噓聲并沒有影響夏寒洲,他自顧自的從容上臺,然后站到了謝九醞身旁。

  而臺下的沈君寅和笑虎二人一聽念道的第二人還不是沈君寅的名字,笑虎開始有些不敢相信,然后又有些氣憤地說道:

  “君哥兒你的文采怎么可能不會被選上,這幫人真是有眼無珠,別擔心君哥兒,我覺得下一個人肯定是你。”

  “你個臭小子,我還用得著你安慰了,我很有自信的。你看著,今天君哥兒就帶你住進這個紅樓。”沈君寅對著笑虎說完,便示意他安靜,二人好好聽接下來的第三個人就好。

  這第二人一出現,花大娘子也先是有些不相信,但經年累月攢下來的素養讓她神色上并沒有表現出來,仍是滿臉帶著笑意的對著夏寒洲表示祝賀,畢竟誰也不知道參加昭雪文宴的哪個學生會在最后一飛沖天,到了那時候,那種地位的人可不是她一個紅樓東家得罪的起的。待夏寒洲站好后,花大娘子看向手中的第三張紙,然后念道:

  “沈君寅公子。”

  沈君寅一聽念到了他的名字,便長舒一口氣,暫且不說自己的作品到底怎么被看上的,起碼被選上了他和笑虎就不用露宿街頭,而且一日三餐也都解決了,要知道他和笑虎從家來到順京,帶的盤纏花了大半,剩下的錢頂多夠他們找一處地方住下,但是并不足以滿足他們在昭雪文宴這段時間的溫飽問題。

  而笑虎一聽念到了他君哥兒的名字直接就開始叫了起來:

  “君哥兒你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沒問題!”

  沈君寅一看笑虎這樣子,也是笑了笑沒說什么,隨即拿起裝滿書的行囊,拉著還處在興奮狀態的笑虎就走上臺去。花大娘子一看上來的是兩個人,便對沈君寅問道:“這是?”

  “這是我的書童,我們倆住一間客房就好。”花大娘子聽完沈君寅的回答,點了點頭,然后也對著沈君寅恭喜了一番,待沈君寅站到夏寒洲身旁后便對著眾人說道:

  “感謝諸君的捧場,奴家在此代表紅樓謝謝大家了,沒有被選中的公子也請不必氣餒,昭雪文宴才是諸位最大的舞臺。”說罷又是對著門前眾人微微欠身,然后轉身對著沈君寅三人說道:

  “三位公子,接下來會由這三人帶領三位公子去各自的客房,各位先好生休息,想必三位還沒有用晚飯,奴家準備了紅樓的一些佳肴,希望三位不要嫌棄。奴家會在晚飯準備好之后,讓人去通知三位公子的。奴家還有些事情就先行告退了。”花大娘子先是指了指為三人帶路的人,便欠身轉身先行離去。

  沈君寅三人在帶領下,進入了紅樓內部,一進去,沈君寅便對眼前看到的景象贊嘆起來,紅樓內部的裝飾,可謂令人大飽眼福,細致可以細致到,每根柱子甚至梁上的花紋,精巧絕倫,惟妙惟肖。而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更讓人贊嘆不已,上下三層,每層皆有一小廊環繞,每一層房間數量隨著層數的增加而減少,而最底下小廊圍繞的中間有一座小亭,小亭旁種有一棵梨花樹,而紅樓的最上方并不是閉合的,而是恰好可以讓人把月色收入眼底。

  沈君寅看到這里,心里便生出一幅場景,即是在夜晚,梨花又綻放之時,坐于亭中飲酒賦詩,好不美哉。三人在帶領下,便被分別帶向各自的房間。沈君寅領著笑虎被帶到房間門口,領路的小姑娘推開門,對著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君寅與笑虎進了房間之后,那小姑娘對著沈君寅說了句:

  “公子先略作休息,待會我回來叫公子去用晚飯的。”說罷便輕輕合上門,然后退去。

  待那小姑娘走后,笑虎一下子就撲到了床上,然后說道:

  “這床真是軟啊,太舒服了。公子你太厲害了!今天可是累死小虎我了。”

  沈君寅一聽這話,便對著笑虎笑罵道:”你個臭小子,要不是你,咱倆今天至于這么累嘛?別趴著了,快去給咱兩打盆水,一會還要出去見人,這灰頭土臉的怎么見人。“

  笑虎還有些抱怨,但是還是起身拿著盆去打水。待笑虎走后,沈君寅便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起來。說實話他對這次昭雪文宴也沒多少信心,畢竟他知道,在昭雪文宴上,各永遠都不缺優秀的青年才俊。雖然現在不用去管住的地方和一日三餐,但是即將到來的昭雪文宴仍然讓他有些發愁。這一思考便入了神,坐定在了椅子上。

  ……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嘛,你看看你把水都灑到我裙子上了。”

  “我不是故意的,分明是你走過來撞到了我,是你沒看到我。”

  “你還頂起嘴了,你到底是跟誰進我們紅樓的,我倒要討個說法,我這可是新做的裙子。”

  沈君寅正在沉思,便聽到房間外傳來的爭吵聲,他起初沒注意,仔細一聽發現是笑虎的聲音,他急忙便推門出去,這一出去就看見,笑虎被一個年齡看起來跟小虎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數落著,沈君寅看笑虎有些委屈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隨即走上前去,先是對那女子拱了拱手,然后說道:

  “這位姑娘,怎么了,他是我的書童,有得罪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說。”

  “你的書童啊,走路不看路,把我的裙子打濕了,我說他他還不認。”那小姑娘對著沈君寅指了指自己的裙子。

  “君哥兒,我……”笑虎剛想說什么便被沈君寅示意不用再說,然后沈君寅對著那小姑娘一屈身,起來后說道:

  “實在是在下沒有管教好自己的書童,給姑娘添麻煩了,還望姑娘不要在意,在下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還請姑娘海涵。”

  “算啦算啦,沒事,幸好只是水,也沒什么。”那姑娘一看沈君寅這個態度,便也不再說什么,然后又對著笑虎說道:“以后走路要小心點,別再撞到人了。”說罷,便離去。

  等那小姑娘走遠,笑虎急忙對著沈君寅說道:“君哥兒,我可沒有沒看路,明明是她沒看到我。”

  沈君寅拍了拍笑虎的頭對著笑虎說道:

  “沒什么,我們在別人的地方住,要知道收斂低調,而且咱們倆剛來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忍一忍就過去啦。”沈君寅剛說完,剛才領著沈君寅到房間的那個小女孩,便走了過來,對著沈君寅說道:

  “公子,晚飯已經備好,請公子移步。”沈君寅應聲點頭,然后拉著笑虎便跟著那小姑娘走去用晚飯的地點,走著走著沈君寅發現,這不是那亭子嘛。然后又定睛一看,便發現之前的,謝、夏二人早已坐在亭中等著沈君寅下來。

  沈君寅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走了過去,對著二人有些歉意的說道:

  “謝兄,夏兄,讓二位久等實在是我的不該,還望多多擔待,多多擔待啊。“說完便坐了下來,謝九醞和夏寒洲聽沈君寅說完之后便表示不打緊。

  隨著三人的落座,菜肴也一盤盤的送了上來,雖說皆是些精致的糕點,但是種類卻不少,而糕點精致的樣子更是讓三人不住的贊嘆。亭子雖然在內部,但是由于紅樓的樓頂是開的,所以還是有些許寒冷的,但是幸好早早就有人為三人在亭子中備好了暖爐,所以三人坐在亭子內也算暢快,并不覺有多寒冷。

  “謝兄和夏兄是何處人士啊?”沈君寅見無人說話有些尷尬,便首先問道。

  “我是順京人士,謝兄是長安人士,他不愛說話,還是我剛才問了好久才告訴我的。”夏寒洲應聲答道,然后邊說邊用筷子夾著桌上的糕點贊嘆道:“這糕點真是好吃,謝兄沈兄,快嘗嘗。”

  “我看咱們三人光坐在這里吃也沒什么意思,二位包括我都是要參加文宴的,不如我們三人來合作一首詩來解解悶?”沈君寅見三人坐下有些無聊,便提議到做詩。夏寒洲,倒是滿口答應說可以。倒是不見謝九醞說話。沈君寅又向謝九醞問了句:“謝兄?”

  剛一問完,只聽謝九醞說道:

  “團粉隨風暖舊堂。“沈君寅一聽,便來了興致,思索片刻隨即答道:

  “庭滿香雨亂成妝。”

  夏寒洲咽下嘴里的吃的,然后說道:“我來我來,千金置酒賒春色。”

  夏寒洲剛說完,然后謝九醞開口說道:“最后這句沈兄來吧。”

  沈君寅聽后想了想,思索了片刻,便笑道:“有了,聽我這句。且就梨花醉京陽。”

  夏寒洲一聽便笑道:“哈哈哈哈,沈兄,這里可沒酒,咱們三怎么會醉到天明呢。”

  夏寒洲剛說完,謝九醞就說到:“你這胖子想的不是吃的就是喝的,沈兄應該說的是醉于美景吧。”

  沈君寅聽完便對著謝九醞說道:“謝兄,知我也。不過也不能怪夏兄啊,如果不想著吃喝,夏兄這體態何至于此啊!”

  剛開始的尷尬逐漸消失,三人隨著美食美景,有說有笑的熟絡起來。而此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雪,雪花隨意飄散,落在各處,而沈君寅看著眼前此景,更是有些開心,有“梨花”,有美景,更有剛認識的朋友,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因落雪而降下來的溫度,完全不能阻擋,三人的熱情,仍是不停的在交談著,在歡笑著。

  ……

  而此時的紅樓第三層,花辭正看著樓下的這三人,而三人接龍的詩,她自然也是聽到了,她默念道:

  “團粉隨風暖舊堂,庭滿香雨亂成妝。千金置酒賒春色,且就梨花醉京陽。“

  “這三人還真是有意思呢。想來今年的昭雪文宴一定很精彩吧。“想到此,花辭嘴角有些笑意,若是有人看到這一笑一定會被吸引住,這真真的是一笑傾城,冬季的寒冷仿佛都會被這一笑而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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