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腦袋昏昏沉沉的。
頭痛的厲害,眼睛也因昨天哭的太多腫了起來。
我慢慢的用胳膊肘支撐起身體讓自己慢慢坐了起來,揉了揉眉心試圖緩解一下大腦的壓力,減輕一些頭痛的感覺。
回頭看了下床頭的鐘,竟然已經中午了。我曾經從沒起這么晚過。
看著家里空蕩蕩的房間,我又想起了幾天前媽媽還在這里前前后后的忙碌著,收拾著房間。做著如蠟般難吃的飯菜。
摸著家里的餐桌,媽媽睡過的床,沙發,電視,心里閃過的滋味五味雜陳。誰都難以想象前幾天還在這里好好的血親,今天卻天人兩隔。
小時候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光如今還歷歷在目的,和爸爸,和小曦一起快樂的時光。。
小曦。。
小曦。。
想到小曦,我突然想起來幾天前就在繼父去世的幾天前,在臥室偷聽到的母親與小曦的談話。對,就是關于繼父的手術問題,她們曾經因為這個吵過一架。
小時候許曦和媽媽還有繼父一同生活的時候,遭受繼父從小到大的虐待,她心底對繼父的恨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醫院將這場手術交由小曦一同參與,小曦真的會讓他順利的治好,然后繼續折磨自己嗎?
換位來思考,如果換做是我,我能忍受那個恨他從小到大的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嗎?真的有個機會擺在自己面前順理成章的殺了他,我會選擇拒絕嗎?
其實繼父去世的這個結果,我完全不意外。
這就像是一個必然結果,無論前面有什么阻礙著這個結果的發展,小曦也會想盡辦法去解決的,不是嗎?
可是她沒有想過母親有心臟病的問題嗎?如果母親知道了這件事,你讓她怎么辦?現在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了,她就沒有想過會導致母親心臟病突發死亡嗎?
我要不要去問問許曦呢?
問她什么呢,繼父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
不,這個結果是明知故問的。
那么,換個問法?
想到這里我便收拾收拾起身去小曦工作的地方去找她。
我覺得有些事,要當面問才對。
“師傅,去縣城醫院。”
不一會,我就到了小曦工作的地方。縣城醫院,也就是繼父手術治病的地方。我望著縣城醫院的大門,這里我好像來的不多,但卻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這種詭異的熟悉感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了。
但是沒空想的太多,我直直的走進大門來到小曦工作的區域。
小曦?
我看到她正在工作的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樣問她真的好嗎?她會告訴我什么,手術都是有概率的,不能說手術失敗就是她做的手腳。母親死掉是她活該?誰讓當年她的懦弱導致自己被繼父一遍又一遍的虐待卻不敢奮起反抗他?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我的天,我連小曦心里怎么想的都已經給她編排好了。我深想有時候血緣至親這種東西真的有些可怕。我覺得我們之間是心有靈犀的。
我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匆匆忙忙從家里收拾好過來醫院找小曦,但是卻直直的停留在她的背面,確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姐?”
還是許曦先看到了來到醫院的我,然后簡單交接了一下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便向著我的方向走來。
“你怎么來縣城醫院了?找我有事嗎。”許曦開口問到。
我看著她的樣子,她給我的感覺又是那種言語親切,但是感覺卻陌生而又疏離。
“我。。”話到嘴邊,卻是大腦一片空白,但是還是要問出來吧,畢竟這是今天自己來到這里的目的。
“母親的死你知道了嗎?母親。。心臟病突發?”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但是我在小曦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她仿佛對我的問題感到感到莫名其妙。
“知道啊,有什么問題嗎?”她的回答很是漫不經心。
論和媽媽在一起的時間來算,我也是這次回國才和媽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可是許曦呢?她可是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和媽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以前媽對于繼父的虐待這件事懦弱到沒有制止,但是她終究是養育我們長大的血親,她怎么說也不該是這個反應。
見我愣了半響,許曦又開口問到。
“你今天來醫院找我,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這件事仿佛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仿佛死的是別人,不相關的人一樣。
又或許是。。感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再次提起給人一種麻木的感覺?
我平靜的看著許曦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斥著漫不經心。
臨走前她好像靠近我的身邊,用一種很小聲的聲音和我說。
“姐姐,記得保護好自己哦,我不想你和繼父死的一樣慘。。”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她像以前一樣,依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
這一刻我才真的覺得。
我有些看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