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涵突然道，“你之前是感覺到危險才想走的吧？你不是也沒帶上他們走嗎？”

　　 若笙很冷漠，“我提醒了他們有危險了啊，你記性真的很差，而且，你傷了萌姬，除了沈思，他們沒有一個人出頭，帶他們走，我是菩薩嗎？”

　　她是菩薩啊！！！

　　冰涵提起這話，不僅沒讓大家怨若笙，反而愧疚地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若笙當初提醒他們危險的時候他們干嗎了？

　　他們偏信惡人，還說若笙不識好人心。

　　他們居然說了這種話？！

　　萌姬受傷的時候他們干嗎了？

　　他們在看好戲！

　　若笙竟然還回來救他們，這簡直是菩薩下凡好嗎！！！

　　 若笙心想如何離開這里在真正的被隱藏起來的小境神殿應該能發現，若笙看了眼烈火灼燒的假神殿，她還有許多問題沒有搞清。

　　若笙走到老人和老婦人面前，“你們也別跪了，我問你們一些問題。”

　　她淡聲道。

　　但老人依舊執著地跪著。

　　若笙也沒管，她陷入了沉思。

　　 第一個村莊雪坑里的男尸其實是幾年前的，因為尸體已經不受時間影響，所以她才以為是剛死的，還是惡意復仇，心里覺得是村民的手筆。

　　 遇見那個瘋女人，見她和男尸受了一樣的傷，都是被揭了些皮，因此在廟里不由自主信了老人的話。

　　 何況那個女子一直把她往山外推，肯定是山里危險，她自然而然的想詭異的村民危險，因此一開始不夠警惕。

　　后來才發現了端倪。

　　 其實半獸人一開始就是在提醒她神殿危險，她的注意力都在雷劈和禁言上，反而沒想到其他。

　　若笙抬頭看村民，“那個狼身半獸人和你們一樣經歷嗎？村民好像很厭惡他。”

　　老人面色復雜，“他是一個實驗品。我的血能制造出很多這樣的半獸人，但村里除了我們，其實只有他一個。”

　　若笙看著他們一直捂著干草，了然，“你們怕被村民當怪物，就一直遮擋住自己身體，你怎么跟村民說的？”

　　“我們夫婦活著回來后，說有個辦法，可以不死那么多人，只要有人愿意犧牲，帶著動物，與動物互換身體，這樣一個人占了兩個名額，就能少一個人去死。但是，”老人沉默了。

　　“但是很少有人愿意為別人去死。”若笙道。

　　 老人點頭，“我就告訴他們人首動物的身體也能活，他們……覺得惡心可怕，認為是怪物，我心想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半獸人，要是見久了說不定也能接受，這樣我就找到了那個孩子……他為了他姐姐犧牲，變成狼身人首的怪物回去，結果……”

　　若笙嘆了口氣，結果他姐姐不認他，村民們厭惡他，所以他才那樣的怯。

　　這也是這對夫妻遮住自己身體的原因吧。

　　“所以你倆沒辦法了，想看看我們這些外來者能不能摧毀神殿，如果能，皆大歡喜，不能，我們這些人占了今年祭祀的名額，你們今年不用在送人進去，照樣歡喜。”

　　老人沉默地低著頭。

　　若笙又想，是誰改變了試練小境？

　　 宮間池之前將鬼城的樣子反應出來，華境的人見到魔物也不以為意，這只能說明小境是千變萬化的，每百年的小境內容不一樣，但試練的標準一樣，都是在限定時間出去，或者拿到玉出去。

　　 但若笙敢肯定，小境被改變了，這里面有自行的規則，而且規則很殘忍，比如，鬼城魔物對鬼魂的煉化，再比如，神殿的剝皮慘刑。

　　 人道的規則是，每年必須送定量的人去神殿剝皮慘死，如果不送就有天罰，而且人人都不能夠說話，不能夠交流。

　　但是，設定規則的人像個充滿惡意且十分殘忍的孩子，制定的規則簡單粗暴而且充滿漏洞。

　　這里的規則漏洞就是無法定義意外。

　　比如，定規則的人無法定義尸體，所以尸體可以不受小境內時間的影響。

　　再比如，無法定義半獸人，所以半獸人可以說話，而且不受時間影響。

　　但是還有一個禁言的規則，專門針對可以說話的半獸人。

　　 這讓若笙不得不去設想，這個制定規則的家伙一定是有意識的，并且密切的關注小境，所以發現半獸人說話這種漏洞后，立即設定禁言規則。

　　若笙抬頭看天，現在有人在看著她嗎？

　　如果和華境的先祖無關，那么和寶箓天章有關嗎？

　　 神殿頂部塌陷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將底下的石室覆蓋的很嚴密，若笙心知銅劍不消失，人道里的酷刑不會結束，她沉吟，“下一次獻祭，是明年吧？”

　　老人點點頭。

　　為今之計，應當先出去，問問宋檸老師。

　　 神殿廢墟上，倒塌的鬼道壁畫后面，露出真正神殿的模樣，里面是與洛河邊上一模一樣的女神像，只不過這個女神像通體晶瑩，是玉做的。

　　轉頭看老人，老人和老婦人虔誠地跪拜女神像，正如老婦人當初祭拜桌子上半截石像一樣。

　　其實，她當初把半截石像當做華境先祖來拜的吧。

　　看著重新露面于陽光下的女神像，若笙微微一笑，先祖當初是向老人顯靈了么？

　　 冰涵上前幾步，將手中雪花一樣形狀的玉，嵌到女神像衣角雪花一樣的雕刻上，山腰上立即出現了被霧籠罩的山洞的幻影。

　　若笙若有所思，讓老人過去試一下，結果不出所料，他并不能出去，看來小境對他們有某種限制。

　　 冰涵蔣元他們率先出去了，而地上躺著的幾個人仍舊沒醒來，不清醒的話是無法穿過山洞的，有幾個同伴讓若笙她們先出去，自己留下來照看幾個人。

　　沈月瑤正要跑出去，嚴密監視她的楚婷婷一把拽住。

　　沈月瑤大怒，“你做什么？”

　　楚婷婷笑吟吟，“殺人滅口啊。”

　　“你敢？”

　　“我真敢。”

　　 戴藍色保額的少年翻了個白眼，“別逗她了，小境這么危險，反正我是打算被淘汰了，”他指了指地上幾人，“我就在這陪幾位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要是他們到結束期還沒醒，我就跟他們一起被彈出去，你要走先走，沈月瑤我看著，”

　　他冷笑一聲，“冰涵蔣元我們對付不了，讓她被淘汰該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