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苦用心
冷風(fēng)輕輕,半盞燭火搖曳,時間已入秋季。
李娉婷一身單衣獨(dú)坐在窗邊,一杯清茶印著殘?jiān)碌牡褂啊?p> 窗外傳來清脆如鈴的聲音。
“小騙子,大晚上的怎么不睡,坐在窗邊吹冷風(fēng)。”
輕笑…“你不也沒睡嘛,還跑到別人家吹冷風(fēng)。”
溫遺側(cè)身從窗邊探出頭,雙眸微亮。
“我……”
李娉婷忽而一笑,“怎么巧舌如簧的溫公子也有吞吞吐吐的一天啊!”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那就不要說了。”神色微暗,自己何嘗不知他要說什么,事已至此那邊不要再提了。
溫遺很快掩去眼底落寞的神色,故作輕松道:“小騙子,何時有空去喝酒啊,我請客。”
“怎地溫大少還缺人陪你喝酒嗎?”
風(fēng)撩起鵝黃色的衣袖,發(fā)絲掠過她清冷的眼眸。
溫遺看著她冷若冰霜的面容,覺著什么東西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著改變。
調(diào)笑道:“和誰喝酒都沒有和你喝有趣啊!”
“是嗎,溫大少可真是謬贊了。時候已不早了,請回吧。”
說罷,李娉婷合上窗戶,背對著他靠在窗邊。
溫遺看著燭光里的身影,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揚(yáng)起笑意說道:“你不說同不同意,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過幾日我來接你。”
李娉婷看著跳動的燭火,不語。
對不起,只是有些事只能一個人扛,有些苦難只能一個人度過。
我不想在歡聲笑語中把仇恨和愧疚都一點(diǎn)點(diǎn)泯滅掉。
……
溫遺在窗外良久才離去。
我深知小南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
我不是不善溝通,我只是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讓你不難過。
……
第二日李娉婷照例起身洗漱,穿衣打扮,澆花打掃。自從小南走后,李娉婷拒絕了李夫人重新給她安排的人,一花一草一木都不讓他人沾手,屋里的一切都由她親自處理。
她也不知這是愧疚還是思念……
推開窗戶,發(fā)現(xiàn)窗臺處擺放著一枝藍(lán)楹花。
可這個季節(jié)怎么會有藍(lán)楹花呢?是溫遺放的嗎?
……
院子角落處,一雙眼睛看著李娉婷把花拿了進(jìn)去,轉(zhuǎn)身離開了李府,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院落里。
“主子,花已送到,李姑娘也收下了。”
“嗯,下去吧。”
見他遲遲未動,眼眸微垂。
“主子,屬下有一事不明,您這是……”
“你不該問,下去吧。”
……
初晨的日光洋洋灑灑的落在他涼薄的雙眸里,似是有了那么些溫度。
穿過人潮擁擠的大街,身著茜素青色鏤花裙的李娉婷坐在小巷里的一處茶攤發(fā)著呆。
本想再去找秦半仙問一問,因?yàn)樽约旱膩y入,已經(jīng)害了一條人命,本是不該死的……
可廟里寺里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他的人影,只能在等一等了。
提起茶壺緩緩的往粗瓷碗里倒著清茶,卻被人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茶水潑了一身。
李娉婷抬頭看來著是誰,卻見那人帶著漁夫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容。
本以為他只是個匆匆過路的漁夫,可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檀香,讓李娉婷覺得很是奇怪。
“對不住…”
好似刻意偽裝過的粗獷男聲傳到耳邊,李娉婷想看清那人到底長什么樣,卻只看到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奇怪……
本想起身結(jié)賬時,卻發(fā)現(xiàn)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字條。是剛才那人放的嗎?
打開字條,上面只有寥寥幾字。
“午時三刻,東門大街南華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