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提親
最近幾日李娉婷又夢到了原主李娉婷慘死的情景。
李府被滅門,大哥冷眼旁觀,男主棄之不管,白棲吾痛下殺手……
李娉婷從夢中驚醒過來,豆大的汗粒從額上滑落。原主死時的驚恐、痛楚、怨恨、不甘、掙扎……都一分不剩的在她腦海里重演。
長夜漫漫,冷風輕輕。李娉婷環抱著雙膝,把頭深深的埋入雙臂間。
原以為自己能夠重新好好活一次,可這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跳入另一個地獄。
面對太子的威脅,大哥的黑化,自己現在也不能肯定是否能改變,畢竟性命都變得岌岌可危了。
就這樣李娉婷靠著帷幔坐了一整夜。
白帝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在臺階下的白棲吾。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提要求,就連他母妃死時都沒……
不過這要求倒也稀奇,平時從來不近女色,這次居然是來請求賜婚的!還是個商賈之家的女兒。
巧的是這女子也是錦瑟向我推薦做女官的人選……
這個李娉婷不簡單啊!
……
烏云翻滾,雷聲陣陣,似乎暴雨就要傾盆而下。白棲吾背脊挺直的跪在殿外,寒風夾雜著雨絲一下下的刮著他的臉頰。
也不知白帝在等待著什么,不急不忙的喝著茶,似乎在等著這場暴雨,也似乎在等著白棲吾反悔。
三皇子身份雖不及太子尊貴,但好歹也是皇室貴胃,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重臣之女雖不能娶,但這皇家的兒媳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商人的女兒。
殿內香爐裊裊,但白帝還是看出了殿外人的堅定。
……
終于醞釀了許久的暴雨從天上落了下來,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慢慢的雨滴變成了雨柱,深藍色的外袍也染上了墨色。
幾縷碎發搭在額前,雨珠掛在睫毛上,幾乎要睜不開眼了。
站在白帝身旁的張總管看著外面濕透人心里有些不忍,可看著圣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在是不敢開口,生怕雪上加霜。
“唉……讓他進來吧?!卑椎鄯畔妈浦^的手,睜開眼睛?!罢媸且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算了隨他們去吧…”
“欸!老奴這就去!”
第二天一大早,院里突然變得鬧哄哄的,沒過多久李夫人就興沖沖的走進芳菲苑,指揮著人手給李娉婷梳洗打扮。
一夜未睡李娉婷勉強打起精神來看著屋里進進出出的人,還沒開口,就被李夫人“請”下了床。
看著源源不斷端進來的珠寶首飾,李娉婷一臉迷糊的看著眉毛都快要揚到額頭上的李夫人。
“你…你們這是要干嘛?”
李夫人一邊幫她梳著頭,一邊眉飛色舞的說:“今早上三皇子和圣人身邊的張總管都來了,指著名的要見你呢!怕是要來咱家提親呢!快快…”
不知為何,這本該是自己想要達成的結果,可現在自己卻懼怕白棲吾的到來。夢里扼住脖頸的窒息感依然歷歷在目,原本修長白皙的雙手沾滿自己的鮮血,如同地獄修羅般低頭俯視著自己掙扎的模樣。
……
李娉婷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跟著李夫人到了花廳里。
張總管跟著三皇子來到了李府,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大大小小幾十個紅漆禮盒在人群中很是扎眼,圍觀的人擠在街道兩旁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白帝嘴上說著三皇子丟了皇家的顏面,可還是派了心腹張總管跟著去,順理成章的賞賜了不少東西。
白棲吾難得的穿了一身淺紫色祥云宮裝,墨玉般的青絲用玉簪挽起,寬大的衣袖逶迤身后,優雅華貴。
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進了李府,李老爺高興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興許是為李家今后的繁榮昌盛兒高興,或許是因為自己押對了寶而高興。
全府上下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只有兩人除外。李群芳被關在祠堂里,聽著外面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內心的嫉恨不甘再一次襲來,憑什么都是李家的女兒,一個即將飛上枝頭光宗耀祖,我卻被關在這陰沉沉的祠堂里,憑什么!
而李娉婷則是不知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未來可能殺了自己的‘未婚夫’。
……
李總管先是道了一聲恭喜,揮了揮手讓人把聘禮抬了進來。
接著說道:“李老爺,貿然打擾,望多多包涵。只是事情有些突然,不得已而為之?!?p> “哪里哪里,李總管、三皇子殿下快快入座。二位能蒞臨寒舍是李某的榮幸?!崩罾蠣敐M臉堆笑,又吩咐人倒茶端水。
李總管坐了下來,而白棲吾負手站在原地淡淡的開口:“李老爺此次前來的確是有時想求。早就聽聞李家大小姐知書達理、蘭心蕙質,是一位溫婉賢淑的女子。在下心悅娉婷姑娘,前來下聘求親,還望準許?!?p> 終于聽到真真切切的這句話,李老爺差點熱淚盈眶,這么多年的努力終于沒白費。
“這…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們李家當然同意……”
……
錦鯉戲水屏風后的李娉婷看著廳內的一舉一動,珍珠步搖隨著氣息的起伏微晃。
本想一走了之的李娉婷還是被喚進花廳里,不得已的與白棲吾對上了視線。
今日的白棲吾清雅至極,全無半分散漫。忽的白棲吾提出想與李娉婷單獨聊聊,李老爺自然是滿心歡喜的同意了,可李娉婷不愿意啊,百般推辭下卻被白棲吾的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