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跟我走吧
“這水果能不能吃?”清塵正想轉(zhuǎn)過頭叮囑他路邊的野果最好不要吃,結(jié)果卻看見重炎已經(jīng)拿著那奇怪的果子大口大口咬起來。清塵看著他,愣了一會兒。搖搖頭轉(zhuǎn)過去了。
不一會兒,重炎大叫肚子疼,倒在地上左滾右翻,大鬧自己要死了,要死了。最后還是空青變幻出一味藥讓他服用之后,他才漸漸好起來。
“這里有只小狐貍,讓我抓住它!”一群人坐在樹根下休息的時候,重炎突然看見一只白色的狐貍在森林里走來走去。于是他撩起袖子便要去捉,清塵疲憊地說:“別抓了,狐貍會抓傷人的。”話音未落,那邊已經(jīng)開始尖叫起來,“啊——它抓傷我了!”
一路上,空青和清塵都被重炎整的頭都大了,清塵皺著眉似責(zé)備地盯了空青一眼,“要不是當(dāng)初你揭露他還未修煉成神,還只是一個妖,他說不定還能勉強保持他高冷的態(tài)度。”空青瞥了一眼清塵,說道:“這怪我咯。”兩人朝著蹦蹦跳跳的重炎望過去,只見只有清月能跟上他的節(jié)奏,跟他一起開心地玩耍。
這一行人走走停停,結(jié)果便是一直走到天色漸晚,也還沒到達溪山。重炎提議到隔壁的城鎮(zhèn)里先找個客棧,明早再啟程。兩人終于投過去欣慰的眼光。重炎一臉茫然,只有那兩人心里明白彼此的想法:這重炎,終于有一次好建議了。
于是一行四人朝著遠處的城鎮(zhèn)走去,他們穿過森林,走到了小道上,慢慢走,這條路便變得開闊起來。遠處,是一座城門,但是上面卻布滿的蜘蛛網(wǎng),爬滿了墨綠色的爬山虎,看起來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
重炎的頭靠在清塵的肩上,耷拉著身體由著清塵拖著他前行。空青上前手指一揮,那些爬山虎就像聽從了何種指令一般慢慢地散開了。待它們?nèi)忌⒈M之后,才隱隱約約露出他們原本的樣子。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這門的顏色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但上面凸起的花紋還能看見。空青用手將灰塵撣開,那紋路就能清晰可見了。只見門上盤旋的應(yīng)該是某種鳥類,有點像鳳凰。重炎湊過頭來,把頭又靠在了空青的肩上。“這是什么呀!怪模怪樣的。”“朱雀……”空青向旁邊挪了一步,那重炎的頭就直直地向地上栽去,重炎眼疾手快,瞬間抓住空青的衣袖,才勉強穩(wěn)住身體。“喂!死老頭兒,你想讓我沒命啊!”
空青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說道:“撞了頭,又死不了”
“嘿!你什么意思,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
清塵看著那個花紋,看著看著,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已經(jīng)離不開了。當(dāng)聽到空青說那是朱雀之后,他的瞳孔放大,突然,大腦的神經(jīng)深處傳來一陣刺痛,隨即這種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
“啊——”清塵緊鎖眉頭,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下身去將自己緊緊的抱住。他痛得控制不住自己叫出了聲。
空青疾步走過來,蹲下身去。“你怎么了?”重炎和清月聞聲也趕過來。他們的手搭在清塵的肩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清塵感覺自己的疼痛感從腳尖開始慢慢地后退,直到大腦的疼痛感也消失了,他才無力地站起了身。
重炎著急地問:“你剛剛怎么了?”
清塵皺著眉,微微搖搖頭。“這個地方……我曾經(jīng)來過。”
重炎和空青對視一眼,空青轉(zhuǎn)過了頭,不再說話。重炎皺著眉,低著頭,輕輕地拍了拍清塵的肩膀。
只有清月睜著她那雙大眼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擔(dān)心地看著清塵,手不斷地撫摸他的后背。
“要不,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吧。”
“不。”清塵拉住重炎的手,阻止他想要轉(zhuǎn)身就走的念頭。清塵看著那扇門,微笑一下。“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你說對嗎,月兒。”清塵看著面前的清月,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清月不明白清塵在說什么,但還是乖乖地點點頭,只要哥哥說的,都是對的。
月色清輝,清塵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開。順著石子路一路向前,坐著船穿過一條河流。行駛到河中央的時候,終于可以隔岸看見對面的煙火,人群的嘈雜聲也傳過來了,好不熱鬧。
四人上了岸,映入眼簾的便是滿街的行人,他們爭先恐后地朝著一個地方行進,四人也無奈地被人流擠著向前。重炎順手拉住了旁邊的一個男人。“欸,這是怎么一回事?”那人被擠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脫開身靠近重炎。那人狐疑地看了看他,湊過來。“欸,小伙子,外地人吧?”重炎扯了扯嘴角,干笑兩聲。“嗯,對,對!”那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襟,干咳了兩聲。“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天香樓啊,每年都要舉行一次花魁選拔大賽,這些姑娘啊,別提有多漂亮了,她們都要上個臺,唱唱曲兒,跳跳舞嘛!”“那老哥,你也是去看唱歌跳舞的?”那老哥愣了愣,趕緊左右張望,然后一臉尷尬的說:“哪兒能啊,咱……咱也只是去湊湊熱鬧,哈哈哈。”重炎聽著他連續(xù)干笑了幾聲,順著他的臉望過去,只見人群中的另一邊,有另外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那女人也朝著這位老哥望過來,眼神仿佛要殺人。
重炎很想往回走,但是無奈被人群擠得只能朝著前方走。其他三人也被人群沖散了,“不知道清月怎么樣……”
重炎終于看見遠處搭的高臺,四周被圍得水泄不通,那樓上也站滿了人,更有甚者,居然跨出了欄桿,坐在了飛檐之上,只為站在最佳觀賞地點。
重炎本就無心觀賞這場表演,等到人群穩(wěn)定之后,他才找出一條縫慢慢地擠出去。
他穿越人潮,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條小巷。他看了看左右兩邊,都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看來,走其他的路是不太可能了,只有從這條小巷走出去看看了。
這條巷子可真黑,他看向頭頂,明明有月亮,可為什么就是照不亮這條巷子呢?他無奈只有將手心向上,在心里念了個咒,那火焰便在手心里熊熊燃燒,這時,他才可以勉強看清腳下的路了。
他走著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后面有腳步聲,并且這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重炎的神經(jīng)猛然崩緊,他覆手將火熄滅,進入了隨時戰(zhàn)斗狀態(tài)。
他在黑暗中潛伏,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仿佛是個女子?不對!這女子身后還跟著五六個手下!
他繼續(xù)觀察,只見那女的腳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身后的五六個人從身后拿出棍子和繩索。其中一個體型龐大的男人說:“這下沒處跑了吧,快跟我們回去!別掃了袁大人的興!”
“不!我死也不會回去的!”那女子跌坐在地上,語帶哭腔但是卻是滿身的傲骨。
“這可容不得你了!”話說著,只見那幾個彪形大漢拿著繩索就朝著那姑娘走過來。嘴角帶著勢在必得的輕笑。
暗中的重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平日里就最見不得這荒唐事。更何況這次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他就更忍無可忍了。
“喲,幾位老兄在忙什么呢?要不要我?guī)兔Π。俊敝匮茁刈吡顺鋈ィ驹谒拿媲啊?p>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喂,不想死就滾遠點,別多管閑事!”
“今兒,我偏偏就要管呢?”重炎慢悠悠,不急不躁地朝他們走過去。
幾個大漢又一次面面相覷,這一次,他們卻開始捧腹大笑。他們在想,他們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他們幾個,還不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給打死了?
地上的姑娘抬頭看了看重炎,眼里露出無望的感覺。
可是他們還沒笑完,重炎只動一動手指頭,在指尖便生出一條火龍,那條火龍越變越大,直到盤旋在他們的頭頂,把他們驚恐的表情都照得透亮。
“還不滾?”重炎嘴角上揚,面帶微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nèi)缤瑹徨伾系奈浵仯瑒邮忠膊皇牵笸艘膊皇恰?p> 重炎話音剛落,那些人看了看地上的姑娘,又看了看對方,一溜煙兒全跑了。
待他們走后,重炎收回火龍,朝著那個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姑娘走過去。重炎一伸手,那姑娘就像驚弓之鳥,身體瞬間彈開。
重炎也不惱怒,慢慢地蹲下去,他那雙桃花眼帶著好看的弧度,笑意盈盈。
“姑娘別怕,你安全了。”
他的手再一次朝著她伸過去,只是這一次,該換他驚訝了。
面前的姑娘猛的調(diào)整了身體的姿勢朝著他跪了下來,淚眼婆娑地看著她的救命恩人,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重炎趕緊攔住他,“你這是在干什么。”那姑娘卻仍不聽他的阻攔,依舊在磕頭,等到磕了三個響頭之后。她再一次抬起她的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重炎。“恩公,今日你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以后定當(dāng)跟隨恩公,當(dāng)牛做馬,在所不辭!”
重炎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正常。“不用了,我一個人瀟灑慣了,身邊跟不得人了。走吧,我送你回家。”他拉了拉她,卻發(fā)現(xiàn)她仍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公子,小女子已經(jīng)沒有家了,我的爹爹去世了,他臨死前將我送給青樓希望我能有吃有住。可是我不愿意!我哪怕干最臟最累的活,我也不愿意……”說到這里,那姑娘咬了咬嘴唇,低下頭去。重炎也皺起了眉頭,他當(dāng)然知道這青樓是個什么地方,如此清秀的女子,實在是可惜。她說她沒有家,如果就任由她繼續(xù)流浪,怕又要遭受毒手,況且她的爹爹是講她送了出去,并未收取半兩銀錢,于情于理,他都應(yīng)該救。
重炎撓了撓腦袋,再一次看著她,對上了那清澈明亮的眸子,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從今以后,你就跟了我吧。”
地上的姑娘眼睛里瞬間綻放出光芒,她站了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看著重炎,輕輕點了點頭。
小巷里,黑得看不清出口,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前面的人手里竟然幻化出火苗,照著彼此腳下的路。身后的女子驚訝地看著那團火,又驚訝地看著她的救命恩人。帶著疑惑,跟著這個人慢慢地向不知何方為出口的路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