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瓜子了嗎?”八百突然打斷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徐子路,扭過頭對著突然開口杜承問道,卻遭到了杜承吃人的目光。
“有你個棒槌瓜子,你個虛擬形象還要磕什么瓜子,別人講故事講一半呢,別打岔。”
杜承話音剛落,就注意到八百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和徐子路困惑的目光。
靠,忘記八百這貨只有我才能察覺到他的存在,我居然往同一個坑里跳了兩次?想到這里,杜承便氣得齜牙咧嘴看向八百,
“乖乖,這變異的巨型馬陸身上特殊的血腥味已經招來了好幾只大麻煩,過不了多久這里就要成為一片。可我又不能違背規則直接告訴他這些,也只能這么一直旁敲側擊地提醒,他卻非要聽什么勞什子故事。蠢死他算了。”八百委屈地在一旁嘟囔著,到了杜承耳里只聽見若有若無游絲般的嗡嗡聲。
“也不知這家伙又在腹誹我些什么?”杜承狠狠地又剜了一眼八百,正打算回頭向徐子路解釋剛剛的事,他便先一步說了話:
“主公許是累了,適才是子路唐突了。”徐子路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杜承。
等等,他這一眼是幾個意思,為什么我讀了些許無奈,半分疑惑,甚至以及一絲……寵溺?
杜承的心咯噔一下。
他不會以為他的這個主公是個會囈語的傻子,需要特殊的關懷吧?
不過想到自己馬上便要與之分道揚鑣,今后還可能兵戎相見,丟了顏面倒也無關緊要,杜承便安慰自己盡量不去想這件事,咽下這口惡氣。
“子路兄客氣了,畢竟我們也只是萍水相逢,也不必拘著那么多的禮數。感謝你跟我分享的那個故事,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歡……對了,之前看你不用七招便解決了那只馬陸,看起來它對你而言貌似也不是什么大麻煩,不過還是謝謝你了。就此別過,886。”說著,杜承頭也不回地就轉身離開。本想走得瀟灑一些,可在其他人眼里倒更像是落荒而逃。
“為毛我總覺得我的這個主人有點缺心眼呢?”八百側靠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雖然他不喜徐子路,但對杜承那番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還是忍不住暗暗吐槽。
不是大麻煩?要知道那可是一只發生變異的巨型馬陸,旁的不說,當當它身上盔甲的硬度,就夠甩普通馬陸幾條街了。加之它血液中含有狂暴因子,在這厄里斯密林中就算是地方一霸,恐龍也不敢輕易招惹他,要不是那個時候我有意去提點他巨型馬陸身上致命的弱點,現在誰生誰死怕是還不好說。
當然,這些心里話八百自然不會同杜承解釋,他巴不得離眼前這個“AI殺手前科”越遠越好,免得日后哪天慫恿主人學著他“大義滅親”,倒霉的還是自己。至于徐子路他是否覺得憋屈又關他幾兩事。
叮。
杜承還沒走上多遠,左手忽的一癢,眼前突然出現一行字,讓杜承的身子不由地一僵,順勢停了下來:
“恭喜48號求生者成功擊殺巨型馬陸,本月獲得積分:6,排名:3。”
杜承雖對這種唐突的提示方式心存不滿,一時也有些不習慣,不過倒也沒有多為此費心。他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你之前告訴過我我是幾號求生者來著?”
杜承有些某名奇妙地看向后者,卻在他的眼里同樣看到一絲不解。很顯然,八百與杜承現在本為一體,也收到了那條信息。
“主人你就是48號。”八百斬釘截鐵地回應。
“這么說來是系統搞錯了?巨型馬陸不是那個大塊頭干掉的嗎,怎么成我功勞了?”杜承心念一催,試著激活左手的虛擬屏幕,上頭個人積分一欄清楚地標著一個“6”。
“這件事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系統是絕不可能出錯的……但這擊殺巨型馬陸的獎勵講道理也不應該落在主人頭上,除非……”八百似乎想起些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除非什么?”杜承好奇地湊近一步問道。
“除非擊殺了獵物的求生者失去了競爭'遠古求生大師'的資格,那么他獲取的積分便會落到系統認定的,與之最有關聯的求生者身上。”
聽了八百解釋,杜承的目光隨之回到了不遠處的徐子路身上。此刻他正獨自一人坐在巨型馬陸尸體前的一塊草皮上看著它發愣,身形十分的落寞,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便在原地靜靜地期盼著心中人能夠現身轉意。
杜承的心狠狠地一揪,一股淡淡的酸楚涌到鼻腔。有那么一瞬間,他突然想不顧一切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去安慰安慰他,但回神一想又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之前不被人當傻子就不錯了,這個時候在死皮賴臉的湊上去,豈不是找罵?
再說,之前看小說里頭不少牛逼的高手滿天下找人求虐,如果我是他,或許會因為覺得高處不勝寒,心里一時惆悵也是有可能的。
是自己多想了。
嗯,一定是的。
杜承的臉色在八百眼中如同一個萬花筒,先是寫滿了緊張和關心,接著又陷入糾結,然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最后釋然。
“他看上去有些傷心。”八百看著徐子路,毫無波瀾地隨口一說。
“傷心個棒槌。說不準人家只是在懊惱自己打斗時某個轉身不夠而已。”杜承煩躁地揮了揮手,努力不去想心里頭那股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八百很是嫌棄地看了杜承一眼,腹誹道:“主人你糾結了半天原來就得出這種沙雕結果?”
“你知不知道,一個失去了參與競爭求生大師資格的人,究竟意味著什么?”八百轉了個話題,反過來向杜承發問。
“哼。我記得那個神秘人跟我說過,要想活著離開這里,就要成為最后那個幸存下來的什么勞什子求生大師。既然失去了競爭的資格,自然也不可能得到系統的認可,進而離開這個鬼地方。”說到這里,杜承一個激靈,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頗為吃驚地看向八百。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此行將必死無疑。”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這要看他能不能活到最后了。系統可沒規定一定要決出一個優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