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延急得直想冒汗,也找不到能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的詞匯。他害怕一句話說得不對,林知會更討厭他。
林知看著他緊張失措的樣子,心口壓得更重了。
“對不起。”
林知說。
她現(xiàn)在總算知道十多年后的厲先生為什么時(shí)而生疏的喊她林知又時(shí)而親昵的喚她小知了。其實(shí)他想喊的一直是兒時(shí)的稱呼,只是她那些年避如蛇蝎的態(tài)度讓他不敢喊,更不敢和她坦誠。
畢竟,不捅破窗戶紙還能有些美好的記憶和可憧憬的未來,捅破了可能就連回憶都被否認(rèn)剝奪了,更不要說未來了。
林知覺得很對不起厲延,只要換位想想那些年他的心情就覺得心如刀絞。
那樣一個(gè)殺伐果決的男人,因?yàn)樗优车霉讲磺啊?杉幢闶沁@樣了,他還是記掛了她十幾年,并為她拼盡了一切,他是把他最柔軟的心都給了她啊!
厲延有些不解的看著林知,他看不懂林知復(fù)雜的眼神,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他有逃過一劫的驚喜。
林知突然從單車后座上起身,走到厲延對面,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展開雙臂抱住了他。
厲延腦子“轟”得一聲一片空白。
林知抱住厲延的腰,側(cè)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厲延猶豫再三,虛虛的回抱住林知:“你別自責(zé),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
林知聞言,默默落淚的同時(shí),雙臂收緊,緊緊的抱著他。
行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她都顧不得了。
厲延終于下定決心,回抱住她,心疼的道:“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這個(gè)擁抱,這么近,他甚至能感覺到林知的心跳。
其實(shí),這些日子,厲延一直都處在恍惚的狀態(tài),他每天都要確認(rèn)很多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如今環(huán)抱著這幅溫暖的身體,他才終于有了真實(shí)感,感覺不再是在天上飄著,而是腳踏實(shí)地。
這一刻,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一刻空落落的心總算是填滿了。
不,不僅是填滿了,滿得都溢出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林知緩緩地松開厲延,和他拉開距離。
厲延則維持著半張開雙臂的動作,仍怔怔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林知看著他,她心疼前世的那個(gè)厲延,可這一世的厲延何嘗不是被那樣的心情折磨了大半年呢?
想著他徘徊在她家附近,默默注視著她的大半年,林知也是心疼。
她擦干眼淚,舉目四望,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個(gè)乘涼的小亭子:“我們?nèi)ツ抢镒蛔脝幔俊?p> 對厲延來說,只要是林知的意思,沒有不好的。
將單車停在路邊,兩人相對而坐。
“我走之后,你在A市又待了幾年?什么時(shí)候來的H市?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
那些沒有她的歲月,她想知道厲延是怎么過的。
他們應(yīng)該好好的聊聊,彼此再多一些了解。
“你走之后,我在A市也沒待兩年,因?yàn)橐x書就必須上戶口,所以我們就回了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