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被洛西叫不出名字的牽馬人,其名“薩爾塔”,是尼布手下“穆什胡”的衛隊長之首,對于尼布的安全保護他一直是首當其沖的,所以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必須時刻保持警覺。
對尼布身邊每一個來路不明,不知底細的人。
雖然眼前這位假夫人深得殿下和大祭司信任,但事關殿下性命安危,他不能掉以輕心。
只是眼下除了她,別無他法。
況且她現在是“夫人”,他不過一個隨從,不好當著貝都因的夫婦倆一直駁她的面。
“差哪一味藥?”權衡之下,薩爾塔對洛西問道,但見她不慌不忙,反倒急了。
他還是頭一回有種任人拿捏的挫敗感。
洛西一臉得逞的撇了撇嘴,也不多繞彎子,直接說道。“駱駝草。”
“駱駝草?”薩爾塔琢磨著,視線瞪向絡腮胡。
絡腮胡急忙辯解。“我不知道什么駱駝草,我都是遵照大管家事先分好的每一包藥里直接熬的。”
薩爾塔皺眉,又看向了洛西,道。“老爺的藥一直都是大管家配制,按理說不會缺藥才對。”
洛西不再反駁他的質疑,因為她也認為以里斯浦的細心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現實卻就是差了這一味藥,而她也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緣由。
“雖然沒有駱駝草也不影響這碗藥的藥效,但駱駝草主要作用是慢慢修復功能。”說著,她看薩爾塔神情凝重似沒聽懂的樣子,便想了想,打了個比喻。“就好比你們受了刀傷,需要涂抹藥膏愈合傷口一樣的道理。”
薩爾塔這才恍然大悟的舒展開眉宇。
“那哪里有這種駱駝草?沙漠里嗎?”他迫不及待問道。
洛西點頭,爾后又搖頭。“駱駝草生長在沙漠里,但現在不是生長期,而且就算有,也必須曬干以后才能入藥,否則含有劇毒。”
聽她這么一說,薩爾塔眉心又打了結。
“還是趁熱先把這藥給他喂下吧,后面再去找駱駝草也不急。”她把藥碗還到絡腮胡手里,話雖如此,卻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這種現成的藥。
“洛西夫人,您說的駱駝草……”
洛西看向孜弗,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一亮。“你有駱駝草?”一心急給忘了,貝都因久居沙漠,他們應該是存留著這種草藥的。
孜弗點頭,許是剛才對薩爾塔怕了,眼神忌憚的看了他一眼。
洛西喜出望外,正要開口討要兩株,卻從帳外走進一位不速之客。
“駱駝草何其珍貴,孜弗你怎可輕易許諾他人?”來人一番斥責,語氣雖輕,卻極為傲慢。
“舍赫!”孜弗回頭一驚,立馬和穆薩姆一起跪下,對那人恭恭敬敬的稱呼道。
舍赫?
洛西凝眉,看著這個人高馬大,長相不錯的年輕男人,心想又是哪家的舍赫?
男人也看著她,嘴角微微挑著,那不達眼底的惺惺笑意透著藐視蒼生的倨傲。
“你要駱駝草?”他問道。
洛西愣了愣,點頭,孜弗本想幫襯著說兩句,卻被一口制止。
“孜弗,我在問這位夫人的話。”他話是對孜弗說的,卻目不斜視的盯著洛西,笑容溫柔沁人,眼神卻凌厲得懾心。
孜弗擔憂的看了洛西一眼,低下頭不敢再吭聲了。
能讓大方爽朗的孜弗如此畏懼到下跪的人,洛西不得不揣測他的身份,他干凈和善的外表下過于冷冽的氣場處處皆是高人一等的威嚴。
笑面虎。
這是洛西對他第一印象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