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憑什么信你?”他“綁”著洛西,尼布便不敢上前。
納布一姆一副愛信不信的表情,痞里痞氣的看著實(shí)在欠揍。“沒辦法,誰叫我家寶貝愿意呢?”他故意將臉貼近洛西的,仿佛是故意要將他的怒氣值逼近臨界點(diǎn)。
洛西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肚子,他無動于衷,面上依然不正經(jīng)的笑著。
“納布一姆,你什么時候也摻和進(jìn)這種事了?”這時,一旁鮮少說話的拉舍斯夫調(diào)侃道。
“我倒是不愿摻和,可是美人誰不愛呢?”納布一姆厚臉皮的反問,然后又對尼布指了指身后的神廟。“里面那位叫阿布德的貴族老爺,煩請王子殿下自己清理門戶了。”
“阿卜卡,斷后。”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他對隨從一聲吩咐,然后拉著洛西就走。
尼布欲追,卻被拉舍斯夫攔在了前面。
“比起南宮,我更希望她在外面。”他說。
此時尼布的眼底風(fēng)暴釋放,寒意凜冽。“你先想想你還有沒有后路可退。”
等他追上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人影。
……
“納布一姆,你給我放手。”被一路牽著腳不停歇,洛西腳后跟疼得厲害。
走在前面的男人不聽,直到進(jìn)了一間客舍,又繞過一條隱秘的甬道,他才松手。
“明明可以心平氣和好好說話,為什么你非要一再激怒尼布,主動挑起巴比倫和貝都因的爭端對你有什么好處?”洛西氣呼呼的沖納布一姆喊道。
納布一姆看著她,卸下嬉皮笑臉的偽裝,變得正常的他整個氣質(zhì)都柔和了不少。
“你認(rèn)為我會有什么好處?”他反聲質(zhì)問,不冷不熱的,情緒無波。
“貝都因世代棲沙漠而居,游牧為主,佐以經(jīng)商,尤其是自你接手以后,‘貝都因’在各國之間算是徹底打響了‘名號’。你們與王室雖有頻繁的商貿(mào)往來,卻從不涉政,可是為什么遇上巴比倫,你就沒有一點(diǎn)部落舍赫的氣度?”每次只要納布一姆和尼布面對面,她就跟著心驚肉跳,生怕出現(xiàn)雙方大動干戈,血肉橫飛的場面。
納布一姆好整以暇的目光,像是在重新認(rèn)識她一般,淡淡的笑意在他平靜如水的眸子里慢慢暈染開來。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關(guān)心,看來你對貝都因已經(jīng)了解得很透徹了。”他說得有些玩味。
透徹?
洛西暗忖,她不過就是怎么想怎么說,隨口而已,這也叫透徹?
可是她沒顧及到的是,她“隨口”說出來的這幾句,遠(yuǎn)遠(yuǎn)勝過了她曾在書里看到的那些薄字淺意。
“你是擔(dān)心我們兩敗俱傷?還是更偏向誰多一點(diǎn)?”納布一姆的問題總是出其不意,刁鉆古怪。
洛西答不上口,與納布一姆說話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尼布那張憤怒,卻又隱忍不發(fā)的臉,她不忍。可是對納布一姆,她很確定不是男女之情的好感,但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帶給自己的安全感和一種極其真實(shí)的親切感,是尼布都給不了的。
“你說你要愛上的是拉舍斯夫該有多好。”她的無言以對已經(jīng)將她內(nèi)心的糾結(jié)和矛盾表明,納布一姆則更多了份無奈。
拉舍斯夫?
“就是剛才那個埃及人?”
納布一姆點(diǎn)頭。
洛西覺得他說話真的過于隨性了,張口就來,也不怕尷尬。
“今日我和他也不過才第二次照面,只知他來自埃及,是尼布的宿敵,其他的便一無所知,怎么可能愛上。”
納布一姆失笑,然后拿出一個盒子,和上次裝灰色藥丸一模一樣的。“拿去備著,吃完以后我會派人再送。”
“納布一姆……”接過盒子,洛西心里不是滋味,有感激,也有疑惑。
她想,在往后余生的日子里,她和納布一姆即便成為不了親人,也應(yīng)該可能成為摯友吧。
“好了,今晚你就在這里休息,明日一早送你回去。”納布一姆強(qiáng)行壓下心里的傷感,本來不想再多說,卻又知道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最記掛的就是那個人。
否則今晚整整一夜,她都無法安心合眼。
“今天尼布應(yīng)該有很多事需要處理,你留下會讓他分心,這里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你就好好睡上一覺,等明早養(yǎng)足了精神再回到他身邊。”
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他只是單純的與尼布作對,借“要挾”自己以脫身。
沒想到他卻考慮得如此周全。
他總是這樣,說著冰冷帶刺的話,又不經(jīng)意溫暖人心。
“洛西。”他握著她拿藥的手,輕輕包進(jìn)自己溫?zé)岬拇笳疲劭粲行┥鸁帷?p> 他還有很多話想跟她說,說清楚,她是珂麗斯窮盡一生要保護(hù)的女兒,亦是他以命相護(hù)之人。
如果可以,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忘記和尼布的感情,可是他做不到,他無法改變她的死心塌地,就像他一樣忘不了珂麗斯。
“洛西,希望下次再見,你是安然無恙,也是開心快樂的。”
洛西當(dāng)下并不能理解納布一姆說出的這番話有多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