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還傳出那些捐了錢的善人都道這樣好!這樣他們也放心,后衙那位夫人也傳話與梅娘子,說沒想到大家這樣用心,她家大人很是欣慰!
芽兒笑道:“就是嘛!南姐姐和梅姐姐都說要的,老郎中也說要的,這有見識和沒見識的就是不一樣!”
妞妞在一旁懵懂道:“芽兒姐姐有見識!”
我們大笑,芽兒羞紅了臉,跳起來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么呢!”
這樣我也放心了,與梅娘子商議著,準備著要家去。
梅娘子叫我放心去,笑道有這幾幅,夠她們繡些時候了。還叫我也不必急著回來,好生陪陪家人,只是也不能就這么歇著,總要動動心思,想著待得歸來,再畫些什么好。
秋媽媽這邊也準備起來,開始收拾細軟。
又悄悄拉著我問道,要不要帶著琉璃回去,我也正猶豫這件事。下次義診大家都想著交給琉璃來記賬的,這就不能帶她回去,可是我若是想著要放她出去,最好就是帶她回去,好生與家里人商議。
我思忖了幾日,還是問了琉璃,可愿意留下來幫著義診,也替我們守著宅子,我留一個婆子陪著她,若是想與芽兒、妞妞住一起也可以,我去與梅娘子商量。
琉璃歡喜道:“我正想著如何與姑娘開口呢,我和秋媽媽原是來接姑娘回去的,可我想著留下來,正如姑娘說的,一來義診那邊我也不放心交給誰,二來也想著給姑娘守著屋子,前些日子我見了修園子的管事,他還說起,待姑娘回來了,只怕就能直接住進園子了!正好我留下來,也能提前收拾了!”
我沒提放她出去的事,回家問問母親再說,若是家里都覺著合適,再來與琉璃提,她樂意自然好,不樂意我們又再商量。
只是一直沒有收到他的信,總想著這些日子該來信了,最好就是收了信,再回一封,將我啟程與他說了,也好放心回家。
秋媽媽與管事的商量著,看了黃歷,挑了幾個日子,要我選一個,定下回家的日子,我卻猶豫著不知挑哪個好。
秋媽媽輕聲道:“留了個婆子陪著琉璃,姑娘不必擔心,就算有了信,也有琉璃收著,再教管事留了話,告訴琉璃如何尋人轉到家里就是了,姑娘安心吧!”
說是這樣說,我仍舊挑了最后的日子,秋媽媽笑著依了我。
這幾日做點心,秋媽媽都不再親自動手,只一旁看著,放手叫琉璃操持,琉璃還真不負眾望,做的越發(fā)有模有樣,那幾樣簡單的,妞妞以為就是秋嬤嬤做的。
芽兒笑嘻嘻拉著我道,就叫琉璃在繡坊住下好了。
琉璃卻瞪著芽兒道,她要給我守著宅子,只留一個婆子守著,人家也會害怕,多個人壯膽也好。
眼見著就要到日子了,還不見來信,想著這人不會是一頭扎進書錄里,信都沒仔細看吧…
慢慢心里也放下了,來了信總會轉到家里,帶著琉璃在鎮(zhèn)子上逛了逛,可有稀罕物帶回家給母親。
繡坊的幾位娘子這幾日的功夫,繡了幅百鳥朝鳳的屏風,沒有裝裱,徑直拿了繡件給我,梅娘子道,繡坊窮,沒錢裝裱了,叫我拿了回去自己裝起來就好,這幾個人,就不客氣了!
我哭笑不得,秋媽媽卻笑道,這位梅娘子真是位妙人!
逛了一圈,沒甚可看的,轉去了繡坊。
才進得敞軒,與各位娘子見了禮,就聽見趙娘子笑道:“你們小兩口是前腳攆后腳的進來啊!”
我沒明白,這是說我么?
錢娘子柔聲道:“南娘子還不知道吧?你家官人才剛進來呢!”
我懵住了,這人一直沒信,竟是人跑了來?
孫娘子也笑道:“看這樣子是真不知道了,在正院呢,快去吧!那一身風塵仆仆的,還給幾個孩子都帶了東西來呢!”
我驚得腳步都亂了,忙著穿過敞軒,就聽見正院里的笑聲,是妞妞的,還有芽兒…
“這個好看,編的不一樣,你看!”
“這個也好看!我喜歡這個”
走進正院,就見到妞妞和芽兒蹲在地上,面前的網(wǎng)兜里各式鞠,一旁果然是風塵仆仆的那個人。
梅娘子正問道:“南娘子沒來啊?要不您坐會兒,等等看?芽兒,去給江先生打水來,這一身風塵仆仆的,先洗洗吧…”
芽兒已看到了我,笑道:“南姐姐,你家官人來了!”
眾人一起轉身看著我,我卻渾身發(fā)軟看著那人,說不出是酸是甜,這些日子,可就在等著他的一封信呢!
他依舊笑的開心道:“南兒,我拿了好多鞠來,給寶兒留兩個,其它的分了吧!”又攔著琉璃、芽兒去打水,徑直道:“我們回去吧,我骨頭都要散架了,鞠拿來了,我也安心了!”
這一句話,心疼的我直抽抽,眾人簇擁著我們出了繡坊,再三謝了他。
回到宅子,又是打水盥洗,又是做吃食,好一通忙碌,待他好生坐下,琉璃將晚飯也一道端了上來,這時辰,約莫秋媽媽看著差不多就一并做了。
他是真的餓了,話也不說,看了我笑了笑,端起碗不停歇的吃了起來,風卷殘云般,秋媽媽急忙又添了兩道菜,眼看他仍將桌上的碗碟一掃而光,秋媽媽又起身,他伸手攔著道不用,夠了!
最后徑直端了湯碗喝著最后那口,擱下湯碗,他喘了口氣,整個人一松,往后一靠道:“秋媽媽手藝又見長啊!”
秋媽媽笑道:“可別撐著?”
他笑道:“正好合適,舒坦!”
琉璃這才上來收拾了碗碟。
我素日習慣了,飯后要在院子里走兩圈,今日一看他這模樣,也別想了,歇息一回。
我遞了茶盞給他,他接過問道:“南兒是打算哪日回去?不會是明日吧?都收拾好了么?”
我輕嘆道:“還有三日,收拾差不多了,下次可別這么趕路了!累成這樣…”
他笑著道:“南兒的《鋤禾》畫的怎樣了?我看看?”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我嘆道:“明日再看吧,看你累的!”
他搖頭道:“飯飽神虛嘛!”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再忍不住,徑直起身推了他去東廂房,他一路打著哈欠,惹得我也打起了哈欠,我怒視,他卻笑的歡暢。
房門口立著才剛收拾了東廂房的婆子,看著我們笑道:“這哈欠就是會過人!”
我看著屋子都收拾妥當了,琉璃忙著給他鋪了床。我催他趕緊歇息,拉著琉璃離開,他那模樣真是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回了屋,秋媽媽笑瞇瞇道:“姑娘如今該安心了吧!這位少爺?shù)男囊庹媸菦]得說,竟是趕了來!”
我不由嘆道:“是啊!我只想著有封回信呢,看他累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