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晴回到宿舍后開始被以范亞菁為首的舍友們展開詳細調查。
“那曹毅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人祁容塵哪里沒他好?”
“你要是真準備和曹毅在一起了提前告訴我們,我們好歹做個心里準備。”
七嘴八舌,捕風捉影的話被說了一大通,范亞菁帶動整個舍友詢問一個個不存在卻層層遞進的問題,陳一晴很無奈。
陳一晴不清楚范亞菁如何添油加醋地描述曹毅送早餐的事情,面對絲毫沒有原則性的舍友,陳一晴穩穩地說:“早上他要道歉來著,他和我之間也沒什么。”
范亞菁說:“這種事你自己門清就好,我們再怎么說最后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面對已經登上道德制高點的范亞菁,陳一晴只覺得這個平日里的姐妹,實在只是個普通姐妹,沒有感同身受,也沒有鼓勵支持,一味的以自己的價值觀惡意夸大某些事情,實在無法接受。
漫長黑夜總是那么的折磨人,祁容塵并沒有打個電話過來,面對質疑和批評,祁容塵的關心才是陳一晴真正在乎的,可是陳一晴不理解為什么祁容塵為什么就不能主動給自己打一個電話,把話說清楚,更可悲的是,自己也沒有哪怕一丁點兒勇氣給祁容塵說清楚那件讓人糟心的事情。
一個假期回來,另祁容塵沒有想到的是[七臺湖北]系列活動竟然被延續了下來。
牦牛也是狠,憑借著青海老鄉會的關系,一頓大酒,牦牛說的有聲有色,后勤處的領導竟然同意將小操場閑置了十多年的戲臺供他們用。
每天晚上,柒爺和牦牛根本不著宿舍,祁容塵回宿舍老是看不著他兩,貼吧上一看,才發現今日份的活動主題是《七臺湖北·再見青春》,看到盟主和聯系人的名字,祁容塵大吃一驚,伙同田禹他們一同去小操場了。
因為整個系列文藝的名字,程心迪和邱琪也在現場。
“鬼腳七!你過來!”田禹喊柒爺過來。
“呦!什么風把你們幾個吹來了,來了就先坐下。”柒爺像是整個戲臺的總管,顯得格外圓滑,散發出并非他的年紀所具有的獨特魅力。
“柒爺,這假期一結束你這里就弄出名堂了!你這都辦些啥活動呢?”祁容塵問道。
“這一期的主題是再見青春!”柒爺把他們帶到靠近前面的位置,拿來一籃子飲料,繼續說道:“知道你們都不喝酒,先喝點這個,我們沒啥設備,一會兒程心迪作為今天的主角,會清唱幾首歌曲,據說還有前男友的故事呦!”
柒爺斜著眼睛看著大家,大家寫著眼看著程心迪,好像怪叫會傳染似的,大家都都程心迪發出鬼叫。
柒爺找到牦牛,捂著嘴巴靠近牦牛不知道說了些啥,然后拍了拍手,再做出向下滑動手指的動作,說:“大家靜一靜,我們[七臺湖北]的項目剛剛起步,首先感謝大家賞臉參與!”
臺下坐著的同學們都鼓掌示意。
柒爺接著說:“我們七臺指的是我們生命院邱琪美女!湖北指的是程心迪美女,同樣來自我們生科院!”
邱琪和程心迪起身致意,大家都投來豐富的眼光。
“今天呢,首先有請我們的湖北妹子來分享自己的青春往事!有請!”柒爺走下戲臺,紳士般的彎腰邀請程心迪,程心迪伸出手來,柒爺一直送她到戲臺的最中央。
“在分享我的故事之前,我先給大家清唱一首歌曲,這首歌是我的男主角為我寫的,我沒有吉他,我們也彼此離開,但我想我們沒有真正離開,一首‘告別’送給大家。”
“滿眼都是你,滿身都是你的氣息,愛你從山梯石凳中蔓延,期待未來能吟唱你我的歌曲。可我不曾想過為何我們喜歡冷戰到底,全部的照片都變成夢里的回憶,愛你是我三年來唯一的主題,離開你甚至不是我愿意的結局……”程心迪輕聲吟唱,滿心焦慮,眼淚從臉頰流出,黑色的眼影隨淚滴在白凈的臉頰刻出深深的痕跡。
因為是清唱,滿場的同學都異常配合,特別安靜,程心迪皓白的牙齒在紅唇的襯托下變得非常可愛,全場的觀眾都聽醉了。
程心迪失聲傾訴,又失魂落魄從七臺湖北的臺上下來,大家沒有鼓掌,卻用星星點點的手機照明燈點亮了七臺湖,示意鼓勵和尊重。
祁容塵聽著程心迪的經歷,和自己的遭遇有著莫大的相同點。祁容塵從牦牛那里拿了兩瓶啤酒,徑直走向程心迪,用左手的酒瓶碰了一下右手的酒瓶,將左手的酒瓶遞給程心迪,自己拿起來就吹了開來,程心迪也是性情中人,拿起啤酒也開始吹。
程心迪像一團藍色的憂郁火焰,逐漸熄滅。原本只是為了柒爺他們捧場,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情緒帶動,無法自拔。
祁容塵拍了拍程心迪的肩膀,問:“對于你的那個他,最后悔的那件事是什么?”
程心迪把酒瓶放下,說道:“因為我們老是會猜測對方的想法,卻總不去面對對方。我們租了一個共有信箱,分享喜怒哀樂,從那時起,我就開始關心除了親人以外另外一個人,他好像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程心迪再次舉起酒瓶,接連喝了好幾口,接著說道:“因為一件不愉快的事,我開始和他冷戰,戰著戰著,我以為他不愛我了,我提出分手,他同意了。他放棄了高考,去邊疆守衛疆土。后來,共有信箱提示續費時,我放棄了,我去整理信件時,我才發現他給我寫了厚厚一沓的信,全是道歉主題的,還有他錄好的磁帶,磁帶外面有用尖銳物品刻的字,是一個心形和我的名字。可是,我覺得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祁容塵匆忙起身,如同一個精神恍惚的病人,撞翻了好幾個椅子。
“塵!你怎么了?”田禹沖了過來。
“我沒事,我去打個電話,你在鬼腳七和牦牛這里待著,多捧捧場!”祁容塵離開戲臺,來到小操場最深處的角落,坐在石梯上,頭靠在墻壁,打開通訊錄,搜索陳。
第一個就是陳一晴的名字,大拇指顫顫巍巍地飄忽不定,突然想起程心迪那雕刻著對方姓名的磁帶,再也看不到那深愛的人。祁容塵堅定地撥通陳一晴的電話。
“塵。”陳一晴在響鈴第一聲就接起了電話,欲言又止。
“一晴,我明天想見到你!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很想你!我想抱著你!吻你!”祁容塵堅定地說。
“嗯,我也很想你,我也想抱住著你,吻你!”陳一晴回應,語氣變得自責和溫柔,接著說道:“明早你坐校車過來,我去接你!”
“好!”祁容塵在掛了電話之后站起身來,狠狠地繞著小操場跑了好幾圈。

瑤表姐
通常我們會為了避免發生別人故事中的悲劇,去做不讓自己后悔的事,可那故事始終是他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