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重山大學所在的固廣縣破天荒地迎來劉懂的演唱會,恰好是立冬那天。劉懂在千禧年和關山海,張倚天組成了“劉關張”組合。
三個男孩和祁容塵他們幾近同歲,在補習班期間,祁容塵發現陳一晴的一些課本,模擬冊都是劉關張的海報報的書皮。因為補習班嚴格的管理制度,大家成天幾乎都是泡在書海里,為了能夠上期許的大學,除了吃飯睡覺,基本上都是往死里學。有次一個月放半天假,祁容塵花費半天時間在商貿給陳一晴買了幾張劉關張的海報,可沒把陳一晴開心壞了。
祁容塵始終記得那件事情,固廣縣城劃出全省重點大學城校區,明星們也都愿意去當地開演唱會了。
劉關張組合解散了,他們三個人分別在影視、歌舞中取得更加優異的成績,獲得了社會上更多流量的照顧。組合的解散意味著他們的成長,也意味著祁容塵、陳一晴這一代人的成長。
祁容塵因為經濟拮據又很久沒有找陳一晴,兩個人能保持電聯,祁容塵想借此機會,帶陳一晴看劉懂的演唱會,在官網上看到門票后,又覺得有些難為情。
因為就在自己學校家門口舉辦的演唱會,而且也從來沒有帶自己女朋友看過演唱會,更別說一直以來是陳一晴偶像的演唱會。想來想去,在祁容塵的腦海里已經將帶陳一晴看劉懂演唱會定義為不得不做,或者是必須做的事情。
祁容塵在自己的床鋪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他想念同陳一晴在補習班的日子,因為相互之間的吸引力就可以維持一切,也感謝學校給予的壓力,讓大家沒有空閑的時間,不去做別的可能產生消費的事情,既節省了大把的時間為考取功名奠定基礎,也緩解了大多數學生家庭的經濟壓力。他開始懷念補習班的大院,思念那一方天地映射的星辰,想念那時,那刻,那地方的陳一晴的笑臉。
愈發思念,愈發痛苦。
寢室里統一熄燈了,柒爺和牦牛才一前一后地回到宿舍。
柒爺也不管別人睡了沒,就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鋪對著牦牛大聲抱怨道:“劉懂這種過氣明星,來這里干嘛!”
牦牛說:“你都說他過氣明星了,那就是撈錢了啊!”
“你說現在這啥市場,他來一趟都能影響到咱們[七臺湖北]賣啤酒飲料!我就搞不明白了!”柒爺再次抱怨道。
“大家可能攢錢買他演唱會的門票吧。”牦牛回應道。
“那也不至于買不起個啤酒飲料啊!再說了,咱們平臺幫多少少男少女組合配對成功啊,我們活動有它存在的特殊意義!”柒爺有點驕傲。
“行了吧,這都快要入冬了,咱們使用戲臺可能是太冷了,人去的少也合理。再說了,那些組合成功的,是不是有很多人就心猿歸林,意馬有韁。所以說回頭客很少,那些想泡妞的,釣凱子的,最好讓他們無法配對!”牦牛低聲回應。
“你知道個屁,還心猿意馬,什么鬼,你小說看多了!冬至那天,勞資吃了餃子就去現場看看,我倒是要看看這劉懂到底有多牛叉!到時候你去不去?”柒爺呼哧呵斥地說。
“到時候再說吧,最近也沒啥錢,對了,咱兄弟一起辦活動,我也不好意思說,你那里天天和各個飲料啤酒廠商聯系的緊密,我都幫忙賣啤酒啊什么的,你也不給我結下工資?”牦牛忸捏地問道。
“小事,小事,這[七臺湖北]的場地還是你爭取下來的,下次給你介紹個大美妞得了,還要什么工資呢!”柒爺嘲諷道。
“媽的,你是不是不打算給我分錢?場地的事,我就不說了!勞資還用你介紹對象?”牦牛有點背激怒了。
大概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柒爺看大家都躺著平靜地呼吸,對牦牛說到:“這一個多月,賣啤酒飲料賺了1萬9,咱們55開,但是丑話說到前后,這隨后起碼需要5000塊流轉,現在算你7000塊錢的股份,你要是現在要錢,這以后[七臺湖北]可就和你沒有關系了哈!”
牦牛有些生氣,但又覺得鬼腳七說的也很合理,倔強地說:“那7000都給我吧,以后我就不去了!”
柒爺用粗糙的鼻音發出“哼哼”的聲音,說:“行,明早就轉給你!”
祁容塵自己覺得上大學這幾個月,每每出去柒爺也都很照應,而且和牦牛的談話時,雖然話很難聽,但是,牦牛作為合伙人,中途退出確實也應該是這樣一個說法。最打動祁容塵的是鬼腳七賺了不少錢。
祁容塵突然插話道:“柒爺,借點錢唄。”
鬼腳七說道:“我去,沒睡呢!我的哥!你咋像蒼蠅一樣,見縫插針啊!”
祁容塵突然特別痛恨自己,以前從來不愿意借別人錢,現在怎么短時間會產生如此密集的借錢頻次,心里一股熱流涌上心頭,開始自責痛罵自己,卻精神兮兮地覺得自己可憐,嗓子熱的不能說話,一度哽咽。
“行了,咋你還不說話了?這么脆弱?搞清楚,可是你要借錢使。你是要干啥,管我借錢?”柒爺詭笑道。
祁容塵趕緊整理情緒,趕忙說:“我女朋友以前就特別喜歡劉懂……”
“打住!”鬼腳七陰陽怪氣地說到:“你該不會是想借錢去帶女朋友看演唱會吧?”
“是。”祁容塵說。
“我擦,那演唱會最便宜門票也得800,你想借多少?”鬼腳七問。
“湊個整,借我2000吧,隨后我一并還給你。”祁容塵說。
“我天,你不至于聽見我賺了些錢就計劃好了吧?我賺錢不說靠著什么智慧,那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你一張口就2000,我怎么借給你?還是要借錢陪女朋友看演唱會。你咋這么虎?沒錢你就不能和你女朋友搞一些不怎么需要錢的活動啊,什么后山上打個野戰,那也不是不行!”柒爺一頓磕磣。
“你不借就算了,干嘛這么說!”祁容塵有些惱火。
“我該怎么說?咋?你養女朋友還要花別人的錢?你是怎么想出來的?”鬼腳七再一次挑釁道。
“老七,你過分了!”牦牛實在聽不下去,說了鬼腳七一嘴。
田禹動了動身子,發出不耐煩的聲音:“都趕緊睡吧,自己不睡也不能影響別人,有啥事明早說!”
祁容塵緊咬牙關,感覺受到莫大的恥辱,渾身氣的發抖,握緊雙拳不住往胸膛里鉆,暗自發誓:“我這輩子一定不能再向任何人借錢!再有一次,天打雷劈!”
祁容塵懷著恨意,細數自上大學以來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斷地批判自己,直到深夜,生理睡眠還是暫停了想給自己自我批評的通宵盛宴。
第二天剛睡醒,自己枕頭邊放著2000塊錢,祁容塵坐起身來四處張望,想通過疑惑的神情獲得兄弟們的解答。
這時,鬼腳七脖子上掛著毛巾,拿著洗漱用品就進來了,說:“昨天我喝多了,再怎么說,咱們也是一個宿舍的,你先拿去用,隨后再還。”
“我不需要你的錢!”祁容塵起身穿衣服道。
鬼腳七大笑道:“看看!牦牛,讓你拿上你的7000,你非要再人家那里放2000塊,人家說不稀罕你的錢,哈哈哈哈哈!”
祁容塵從床頭撈起一本書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