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蛇尾的演唱會之旅猶如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一個人能給另一個人的愛情體驗,宛若一個有尺寸的容器,任憑海誓山盟,能傾注的總是有限的。自認為是為愛情付出的部分,就會在心里默默地畫“正”字,不是為了邀功,而是為了給某些時候的疲憊找借口,為了給未來的某次大的時刻做充分的準備。
天氣轉涼,一次次的努力讓祁容塵身心俱疲,一系列的活動只證明了陳一晴很愛自己。
舍友們都有自己忙的事情,而且也有干相同事情的,以至于他們之間總有話題閑聊。祁容塵好像進入一個誤區,戀愛好像是需要他唯一需要經營的事情,他渾渾噩噩地上課,和籃球隊的兄弟打上一兩場球,確切的說是傳一兩場球,參加一些無法增長任何技能的社團活動。
祁容塵開始厭惡自己才開始不久的大學生活,周遭的經歷讓他變得痛苦,不堪一擊。
“總得找點事做!”祁容塵不斷地提醒自己。
終于,祁容塵買了四六級的網課開始學習英語四級,每天帶著電腦和耳機,去圖書館學習。在祁容塵眼里,圖書館不是海洋,更像家一樣,無論是看書還是獨自聽課,起碼不孤獨,安靜的環境能給予他格外輕松的感覺,只要坐在閱覽室的書桌上,就能充滿效率。
祁容塵喜歡經常去湘潭閱覽室,有西皮木椅,有沙發,有可以自己沖泡咖啡的地方。
每次選擇一個安靜的角落,上兩個小時的英語網課,在空閑時間不斷復習。圖書館各種有關詞匯,語法最全的書被祁容塵借了去。甚至在大學課堂上,祁容塵都在不斷地鞏固自己的剛學到的英語四級的知識和考試技巧。
臨近四級考試,程心迪也來到圖書館,因為程心迪的英語基礎很好,復習對她來說只是走個過場,她漫不經心地走過圖書館的每一間閱覽室。
透過玻璃門窗,程心迪看到坐在湘潭閱覽室一角的祁容塵,他戴著黑色的耳機,手里攥著一支黑色的鋼筆,瘋狂地書寫。
程心迪走了進入,長筒高跟鞋在木質地板的聲音引起別人的注意。程心迪觀望四周,祁容塵可能是戴著耳機的緣故,并沒有抬頭看周圍。程心迪脫下鞋子,拎起鞋子,光著腳就走近祁容塵。
祁容塵瘋狂記錄著課程的筆記,因為網課老師講課速度飛快,祁容塵朝左看著電腦,看也不看地用右手做著筆記。程心迪用手捂住祁容塵的筆記,祁容塵一段英語句子寫在程心迪的手背上,寫完那句子,因為覺得自己掌握了一個特別重要的知識點,用力去戳句末的句號。
“哎呦!”程心迪慘叫。
祁容塵也感覺到“紙張”不平整,轉而看向筆記,這才發現,一筆下去扎破了程心迪的手。祁容塵趕忙摘下自己的耳機。
趕忙拽住程心迪看她的手:“你咋樣?”
程心迪的手被扎開一個深深的血窟窿,黑色的墨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從手背流了出來。祁容塵一陣慌亂,拿起書包里的紙巾按住程心迪的傷口上。
“你咋就悄無聲息地過來啊!”祁容塵覺得有些愧疚,說:“我先帶你去校醫院吧!”
程心迪看到自己手上的半句英文和巨大的血窟窿嚇得臉色蒼白,聽到祁容塵說去校醫院,直答應到:“嗯嗯!”
祁容塵緊緊捏住程心迪的手,拉著就往圖書館門外跑,頭也不回地從圖書館的臺階上飛奔下來,程心迪黑色的羊毛大衣隨風展開,穿著黑色踩腳打底褲的雙腿如同貝多芬彈奏那急湊的命運交響曲時候的黑色琴鍵。
祁容塵隨意找到一個沒有上鎖的自行車,讓程心迪坐在后座上,跳上車,一手后背捏住程心迪的手,又單手把握自行車的前把手,迅速送程心迪去了校醫院。
重山大學的校醫大都是生科院的獸醫轉過去的,看著急匆匆的祁容塵和程心迪拉著手就沖進外科診室,祁容塵著急地說:“快,醫生,你幫她看一下。”醫生看了祁容塵一眼,扯開蓋著的被血染紅的紙巾,取來紗布和碘酒,擦了擦手上的傷口,問:“你女朋友這手是怎么弄破的?傷口有點深啊!”
當時比較著急,也沒必要和陌生人做任何解釋,祁容塵說道:“我不小心用鋼筆戳到的,您幫忙清潔一下,再包扎一下吧。”
醫生用酒精棉球擦干凈手上其余地方的英語鬼符說:“鋼筆戳的?你的鋼筆有沒有鐵銹啊?”
祁容塵說:“鐵銹?應該沒有吧?怎么?需要打破傷風嗎?”
醫生遲疑了一下,拿起便簽開始寫了起來,說:“保險起見,還是給你女朋友打一個破傷風吧!我給她開一支皮試針和破傷風疫苗,你先去交個費,我再清理清理傷口。”
程心迪說:“祁容塵,我學生卡在這里,你先去掛個號,我錢包里有錢,你幫我掛號吧!”
祁容塵趕忙拿著她的學生卡掛號繳費去了。
祁容塵一直等程心迪皮試,打疫苗結束,把她的學生卡和錢包還給程心迪,因為周遭的事情,他已經沒有太多的話想說的,至于程心迪的受傷,第一他不是有意,第二她和鬼腳七的某種關系讓祁容塵有些反感。
祁容塵說:“程心迪,今天這件事,算我對不住你了,醫生給你包扎好了,我就先回圖書館了,不知道是誰的自行車,我得趕緊還過去,你要是沒啥事,你就先自己回吧。”說著,祁容塵就往外走。
“站住!祁容塵!”程心迪呵斥道。
祁容塵已經想到程心迪會說因自己戳到她而受傷,已經想好所有的回懟方式,轉過身撐大了鼻孔對著她。
程心迪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鞋拿回來?剛才我在圖書館就是想逗你一下,手弄破了,我看見流血有些害怕,你話也不說拉著我就跑,我今天穿的高跟鞋,怕打擾閱覽室的人,提著鞋放在你坐的那個桌子旁邊了。”
祁容塵看到程心迪黑色的踩腳襪都沾滿了灰,又從腳打量而上,穿著黑色大衣的程心迪文雅而漂亮,一系列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藍色蒼白,烏黑茂密的頭發顯然有燙過的痕跡,發梢大大的拉環垂在前肩。祁容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揉搓著太陽穴,回應道:“行吧,你在這里等我。”
祁容塵很快就到圖書館還了別人的自行車,去自習的桌前才發現那長筒高跟鞋,祁容塵拎著鞋子送到校醫院。
重山大學很大,但也很小。第二天,全班就傳開了祁容塵給程心迪送鞋的故事。

瑤表姐
一個人能給另一個人的愛情體驗,宛若一個有尺寸的容器,任憑海誓山盟,能傾注的總是有限的。